奔赴坦桑尼亚

作者: 非洲鲫鱼 | 来源:发表于2023-10-23 07:00 被阅读0次

            2006年12月30日,结婚后的一个月零五天,根据公司安排,我没有返回莫桑比克项目,而是去了另外一个非洲国家坦桑尼亚工作。这是我第二次去坦桑尼亚,第一次是在莫桑比克项目的时候,公司通知我出差投标去过一个月。这次算是长期工作,于是告别了父母和新婚燕尔的妻子,我又奔赴非洲了。

            因为时间紧迫,在12月29日这天我跟着其他五位同事出发了,当时没有高铁,我们买了卧铺票从郑州晃到北京,再从北京飞向坦桑。说起坦桑尼亚并不陌生,以前历史课本学过的传统友好非洲国家,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国家在非洲援建了坦赞铁路,就是从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到赞比亚中部卡皮里姆波希,全长1860公里,耗时近五年完成修建,在那个还在三年自然灾害中的中国,拿出巨资修建坦赞铁路,可想难度之大,胜过愚公移山,难过精卫填海。想着能亲自看到坦赞铁路,我们都是热血沸腾,一路憧憬着讨论着,直到半夜才在晃悠的车上睡着。在梦里,我感觉坐上了坦赞铁路,一路驰骋在非洲草原上,遍野的牛羊让我想起敕勒歌的景象,一会又是大象成群,斑马结队,野生动物自由自在,风吹草动,鸟语花香,梦境如真。一直到第二天车停了突然把我也从梦中拉到现实中,又从非洲草原回到了去北京的列车上。给同事说了我的梦,他们都惊诧不已,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真实写照吧。我们又开始高谈阔论,想象着过去的工作和自己新的人生计划。

            到了下午我们到达北京,然后转机场大巴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般去非洲都是凌晨的航班,中间转机后第二天下午到达非洲。到机场后跟着出国大军办了手续坐等航班。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是国际性机场,里面各色皮肤各种语言的人都有。那些年去非洲的国人慢慢多了起来,办手续的大多数都是出国淘金的,也有不少大包小包装着衣服货物回国做生意的非洲人,他们从中国进货,回去赚差价,也是有生意头脑。我们纳闷那么多东西不用缴税么?貌似在机场没有缴税,而且回非洲也不用缴税,这是个大大的问号。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堆积在我的脑子里,虽然说这不是第一次出国,但每一次都有新的疑问。就这样我们上了飞机,在国内万家灯火熄灭的时候,我们起飞了。

            幸运的是这次的中转国家是阿联酋,飞机也是阿联酋航空的大飞机。阿联酋是同事们都梦寐以求中转的地方,我这是头一次,听说机场很大,比首都机场还大,而且是购物天堂,免税商品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一般出去都逛逛养眼,回国的时候拿着大把的美钞购物,直到包里装不下了,两个手拎不动了才悻悻离开。我们也怀着激动的心情期盼时间早点过,飞机快点飞,快点一睹阿联酋机场的风采。阿联酋飞机上的饭也是不错,头一次坐国际航班的时候不知道飞机上的饭不用付钱,饮料也是随便要,都没敢要,空姐问我要什么饭,我说谢谢不要,空姐笑笑走了,等身边的人吃完了看他们都没付钱,问了一个白人大妈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个后悔劲儿真想自己咬自己一口。这次不但要了鸡肉饭,要了番茄汁,还要了一小瓶红酒,一会有助于睡眠。在面前的屏幕上看着电影,吃着西餐,喝着红酒,那种感觉真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看看同事,也都幸福感满满。吃饱喝足,在红酒的作用下,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那会已经是国内凌晨三点多了,又该进入梦乡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醒了,感觉头疼厉害,浑身发热,脑门发烫,四肢关节酸疼,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冒出,十有八九打摆子(疟疾)了,这个时候打摆子真是突如其来啊,一个惊雷让人猝不及防。看着同事们依旧在梦乡中,我也不忍叫他们。在从安康回来的车上也有这样的症状,幸亏那会带着摆子药才缓解,没想到正在幸福的时刻又摆上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蜷缩在座位上,想着忍忍就到迪拜机场了。就这样忍着到了迪拜机场,到机场已经是12月30日了。同事们兴高采烈,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四处张望,这也看那也看,而我却没有一点精神。一个同事看我不对劲,问我情况,我说可能打摆子,他说他带着摆子药给我。我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没也用水直接把药咽了下去,希望早点缓解。大家商量留着一个人陪我,其他人去踩点,等回来的时候再采购。我靠在机场里的长椅上,浑身发热打寒颤,有气无力,同事给我接来热水。我看着对面的大屏幕,上面播放着国际新闻,突然一个画面吸引了我,是中东枭雄,伊拉克总统萨达姆被执行绞刑的画面,我立即来了精神,同事听不懂让我翻译,他也惊呆了。没想到一国的总统会落得如此下场。想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萨达姆成了阶下囚,他的国家也被美国为首的北约越过联合国占领了,而谁能想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找到,多年后就连所谓的证据也是一小瓶洗衣粉!上帝跟伊拉克开了个玩笑,而这个玩笑却是个阴谋,也带走了萨达姆。而谁又能为那个国家负责,为那里的人民负责,为死去的那些冤魂负责?

            看着萨达姆的头被一个黑色的布袋套住,脚下的板子突然撤空,就这样,一代枭雄的时代结束了。看着电视画面,我呆住了,似乎忘了摆子。此刻脑子里没有了非洲草原,似乎飞到了伊拉克,看着满目苍夷的国家和颠沛流离的人们,我为他们悲哀,也庆幸自己所生的国家和时代。在同事的呼唤声中我的思绪回到了机场,头又开始疼了,更加期待时间早点过去,快点到坦桑尼亚开始新的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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