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画话”四十二《文人》

“任之画话”四十二《文人》

        相对于作家，我更习惯称自己“文人”。当然，作家今非昔比，并不见多吃香，在讲利趋利的当下，混成了一个作家是十分悲哀的。

      因为除了会写几篇没有什么用的文章之外，似乎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人生是失败的，不足为训的。所以，我反对后代写文章，也不去刻意培养他。他当然也能写点，却不像我这么热爱，并一辈子陷了进去。

        文章是越来越不好写了，有那么多话好说吗？令人怀疑。其实，说的都不过是些老生常谈而已，真正非说不可的话，却不好说，也说不清楚。或者，能说得清楚，已经没有必要再喋喋不休了。

        我最怕去书店和图书馆，汗牛充栋的书籍，对我简直就是压力。这么多人写了这么多的书，太可怕了。但有几本不被认为垃圾的呢？尤其现在写的人多，不知敬畏，抄袭他人，复制自己，或谀颂或废话，什么都敷衍成文，就更是灾梨祸枣了。

      我从来缺少自信，并不觉得自己写得好，有什么意义，却总还在写着，这就是矛盾。

      人啊，就是一捆矛盾。叶兆言说，小说已经成了他的生命，如果不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想，人活着不要白吃了这几碗饭，只做一个过滤器，还是得做些事儿的。别的事做不来，——其实世上没有什么是非做不可的大事——就只好写些可有可无的文字了，真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