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有清欢？

何处有清欢？

你说，岁月稠密……

一个字一个字钻入耳际，恍若千万朵香花飘过，绿叶葱茏，蝶舞蜂飞，嘤嘤嗡嗡，总一番热闹景象。

阳光日日明媚，甚至耀眼起来，那些光影泽色，飞快地闪动、游离、消退。风声愈来愈轻，河流清澈。雷声响过几回，地耳菜再也采不到了，鱼塘里泼辣辣蹦跳跃动的是火热的夏天。庄稼开始生长、拔节、结实并成长，年轻的爱情也一同孕育，渐行渐好。

而我，日子清寂。眼前无景，心中无声，那些红红火火的叱咤风云更像一幅沙画，到头来，终是静止的沙，也明了，也虚空。

冷眼相看，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与人相处，疏离寡合；三省吾身，总是落寞，如清淡的菜蔬一般无滋无味。

莫名地，想起家门口的那株核桃树，立在环城西路的西侧，被允许成为绿化带里的一员。可是，家园已被拆迁，房屋被推倒，瓦砾已运走，只有这棵树，是岁月和命途中的一许留痕。在意它的，只有我和我的家人，若干年后，将不再有人记得它，不会有人提及它是谁于某年栽植的。可或许，见过天雷地火的它依然记得，记得它曾经的主人，记得那个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和鸡犬之声。

不由地生出许多感喟，慨叹物是人非，慨叹人不如物：好比祖母长眠地下已三十余年，可她使用过的器物还完好无损，我知道我记得，也常常为此生出许多联想，可那些晩辈们已不记得了呀！

而岁月在加速前行。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种提速，是否也是岁月稠密的一种表现呢？

我没有答案，只有焦虑。

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有人说，无论选择哪种生活你都会后悔。

可问题是，往往是生活选择了我们，处于被选择的状态，我们连遗憾后悔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永远都是清寒。

何处有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