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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停在操场上，四个轮子把绿色的草压的瘪瘪的，警报声还在长鸣着。王小川盯着车身上的那个急救标志，上面那条盘旋的蛇吐着信子，像是活了，打着圈从中间那根杆子上跳了下来，钻进了草丛里，冲着他就滑过来。
王小川后退了好几步，踩在了一个泥坑里，整个脚陷了进去，到脚踝的泥巴灌进了他的袜子里，变成了无数条小虫撕咬着他的每一根脚趾。
他用力地把脚拔出来，转身往操场门外走去，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彷佛就是那些黏糊糊的泥，粘在他的每一寸肌肤又渗透进骨头里，想不想，都在。
王小川受尽了侮辱，从那个墙洞里钻出来后，他怎么也忘不了狂奔的时候那些粪水，滴在马路上，从衣服上又往里磨蹭到身子上。整个跑起来的空气里好像全是排泄物，他甚至感觉自己口腔里也是，脑子里也是，就连回家洗澡的水龙头都会突然喷出一股无法面对的污秽。
你等着。
王小川拿起搓澡巾不断地揉搓自己的身子，把那堆脏衣服踩在脚下一起洗礼着，脚趾头上都充满了对玉文的的愤怒，随着滴下的洗澡水不断地跺着那一团衣物，彷佛那就是玉文的一坨肉，只配在自己的脚下。
每一下跺脚都越来越用力，还不过瘾，王小川干脆蹲下来，用拳头打着地上已经湿得不像样的校服，嘴里不断的喊着。
你等着。
脸上肿胀的腮帮子遇到热水还会刺疼，他竟发觉这种疼痛感让他感觉很兴奋，有一种活着的价值感。他站起身，把头抬起来，直接冲着花洒的头。所有的水柱冲下来都像玉文的每一下拳头，强劲有力，绝不拖泥带水。
不拖泥带水。
整个卫生间的雾气蒸腾起来让他重新看见了那个操场厕所墙壁上字。
迷药。
他笑了起来，智慧的王者才是真正的勇士。
王小川拨通了墙上的那一串电话，毫不费力地买到了一小罐特殊的液体，据电话那头说，用量自己把握，人命随天。
王小川不想把事搞大，但是也要万无一失。他从市场上买了一只仓鼠，提前实验了一下，拿出一块方巾沾了沾液体，捂在了它的头上，没有两秒仓鼠就晕过去了，而且一直没有醒来。
草，这么猛。
可能仓鼠实在太小了，不过确实管用。
那天晚自习，他带上了这瓶液体，一块方巾，还有一双女士丝袜，用来套头上。他还提前试了试，果真像电影里一样，两只同时套在头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尤其把他那两个鼻孔突了出来，显得特别变态，他很满意。
这块方巾只有手掌那么大，对付玉文是不可能的，但是捂在李晴的嘴上，说不定把脸都能遮住。
你侮辱我，我就侮辱你女朋友。
别提什么道德，我教教你什么是社会人。
王小川发起狠来的样子自己都怕，还不断咬着嘴唇，掉下来的死皮落在那张模仿玉文字体的纸条上。
晚自习后，操场。
怕模仿的不像，他干脆包了一百块钱在里面，学着玉文的作风，有模有样。
一打铃，王小川就跑去了废弃的操场，躲在了破旧的石门后，拿出准备好的方巾，和瓶子。那道石墙的阴影格外的黑，能把他的身子掩得没有半点破绽，但是坏笑的牙齿又清晰可见，像是刚刚撕下猎物的獾。
李晴真的走了过来，王小川透过石缝就开始往头上套袜子，又抓紧湿了一下方巾。
一踏进操场的门，王小川就从背后冲了上去，直接摁住了李晴的嘴，一下也没有松。直到李晴原地扑腾的身子彻底软下去。
没有任何对话和迟疑。
他第一次感觉暴力是那么的爽快，紧紧地搂着李晴的腰，还能感觉到她紧张到发慌的屁股和自己兴奋的大腿磨蹭的快感。她努力扭着的脖子和拼命无力的嘶喊并没有半点用处，整个画面让王小川觉得像一副油画，并想起了四个字，暴力美学。
扯着合不拢的笑，让他彻底感觉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抓李多胸的王小川了，他也已经战胜了玉文，证明了自己。
哦，不。
还缺一步，他要让玉文更难受。他把李晴抱到了操场中央那个凹坑处，把她的身子平放在了草地上，好像看着睡着的白雪公主。但是他却有一颗肮脏的心，他开始脱李晴的衣服。
玉文能做的，我也能做。
玉文拿钱做的，我也能拿钱做。
王小川的脑子里全是无形的对抗，一件件撕扯她的衣服，她原本嫩滑和诱人的身体其实跟一坨肉没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
只是要做。
李晴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王小川还没开始褪下自己的裤子，她竟然咳了一声，扭动起来。
王小川慌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窝，每一个血管都开始滚烫，从里到外开始冒汗，他赶紧又拿出了方巾，把整瓶液体倒了上去，立马捂在了李晴的脸上，狠狠地摁了几秒。
李晴的头向右歪了过去，那块方巾也滑落在了地上。王小川蹲着舒了口气，又看了看手里的瓶子，一滴也没剩，他想起了那只仓鼠。
他把抖得像帕金森的手指伸向了李晴的鼻子，除了凉飕飕的残余液体，什么也感觉不到。
草！
王小川转回身子，捏着手里的瓶子就跑进了废弃的厕所，什么也没管，也忘记了所有的恶臭味，弯着身子按着地上的排泄物钻了出去。身上蹭的不管是什么东西或是味道都抛在了脑后，一股劲地往大马路上跑，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一只凶猛的野兽，发了疯似得撵着他，追上后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总之就是跑。还一直嘟囔。
草！我杀人了！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他蹲在了马路牙子上，抱起了自己的身子，把头藏在了里面，衣服袖子上的粪便全部糊在了下巴上，不过他什么也没闻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抽自己的脸，那个淤青的脸蛋又变得绿起来。他好像把自己打醒了，找了个公共电话亭。
当天晚上打校园报警电话的还有其他两个人，都没有说是谁，但都是同一件事。
校方赶到的时候安保大爷也焦急的参与了寻找，李晴自己从操场醒了过来，找到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但是她被强奸的事没人知道。
除了他，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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