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离落跟叶招九分手了。
他第一次迷信起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否离别早已注定,花开两朵,天各一方的散落也是必然?一年的感情在她眼里可能都是儿戏吧,她一直就是这样洒脱到近乎残忍的人不是吗?
他想高歌一曲苦酒入喉心作痛,却只是安静地醉倒在桌上,多情的酒精擅自把他拉回了某个晴朗的下午。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火车声势浩大地咣当着,似乎也不耐贯穿了这漫长旅途的寂静与清冷。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杨柳迅速路过火车的轨迹,处处留情的它们也只来得及投下自己并不清晰的影子。迎接,擦肩而过,含泪相送,周而复始。
坐在车窗边的男生手机已经快没电,火车的呼哧声吵得他心烦意乱,赤裸裸的阳光又照得他眼睛疼。床是不想再躺了,那狭窄的空间让他有些呼吸困难,短小的床铺拘得他膝盖肿胀。他不得不第一百零一次骂自己逞强犯傻,放着好好的飞机不坐,非要来欣赏路途风景﹑体验生活不易。正在他百无聊赖之时,意外收到铁蛋一号与他在同一趟列车的消息,铁蛋一号是他在大学认识的老乡,虽不是青梅竹马,但两人的交情勉强可以互相解解寂寞。于是离落一口答应下他的邀请,穿越重重障碍来到了熟悉的人面前,娇媚一笑,准备好的“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还没来得及出场,迎面受到一个来自泰山的撞击——离落曾自谕a城最高的青年,并以此在大学里招摇撞骗多日未曾翻车,却不想在老乡聚会上遇到了“打假第一人”铁蛋一号,当时站在他边上显得小鸟依人的屈辱还历历在目,没曾想时隔一年,又受到这大块头的迎面一击。离落忙安慰自己的脸:乖,乖,不疼,不疼。
铁蛋一号极力证明自己从未想让这青年才俊打脸,忙后退一步,大掌在离落肩上用力一拍,忽视手中颤抖的脆弱肩关节,道:“不好意思,差点没看见你!”离落内心怒斥:泥某!身为一个一米九六的人难道没有迈步要看路的自觉吗?然而看在人家好歹为自己解闷的份上,只得咬牙切齿且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肩,露出好看的白牙笑道:“可能是上面空气太清新,迷了你的心智。”作为一个一米八三的高个子,这种话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对他说的份,谁曾想自己也有今天。
唉,世态炎凉啊。
仇也暗自记下了,所以当铁蛋一号提出要打牌的时候,离落发誓在牌场上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咳咳。
只是两人不愿意出卖色相招徕牌友,所以推推搡搡半天仍然是两个大男人各自拿着半副牌在铺上画圈圈。
两人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在某些有心人的眼里,比如,早已在上铺摩拳擦掌了半天的某女。按捺住来自内心深处的躁动,她慢条斯理地用手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慢悠悠地把头伸到床边,慵懒道:“要是拉不下面子去找人加入,那我就暂且主动一次吧。”啧啧啧,这神态,这语气,可不就是“这是本女王赏你们的,拜恩吧。”,嚣张的让人牙痒痒。奈何离落二人徒劳无果,权衡利弊下只好屈服在陌生女人的淫威下。
“好啊好啊,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铁蛋一号感恩到。离落深感不耻,眼神与好友一个来回:“铁蛋,没想到你这样没骨气,真为你羞愧。”铁蛋目光躲闪,屈辱地把脸转向一边。
离落一个不屑的白眼,转头表情严肃地抬头看着上铺的人,心想一个小姑娘不足为惧,就让她得瑟一下吧。
然而看着女人慢悠悠地翻身起床,慢悠悠地叠被子,慢悠悠地翻包,饶是离落这样有耐心的人也差点暴走:“姑奶奶,求你快点啊,太阳都要落山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是在看见铁蛋一号快要瞪掉的眼珠子时。铁蛋一号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原来你比我更不设下限。离落,没想到你这样没有骨气,真为你羞愧。”离落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在看到女人干净利落地从上铺翻下来,满眼戏谑地看着他并且笑道“久等了”时,离落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离落决定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猖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半小时后,满脸纸条的他扒开纸条,面前却是女人清秀的面容以及得意的笑容时,他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暗自决定了。今天的脸真是肿得厉害。
好像老天也看不下去他这可怜的运气了,终于大手一挥,赏了他一把好牌。本来离落全身投入于自己的一把好牌里,内心把得罪他的两人按在地上摩擦了千万遍,却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不自觉抬头,便与女人的目光相撞。这目光也没让人感觉到侵犯,只是有点探究的味道。好在女人也只是微微点头一笑就低头看牌,之后离落也没有再察觉到这样的目光。
离落时来运转,好似开挂了一般,最终大家输赢不相上下,酣畅淋漓的牌战直到列车员提醒大家休息才画下句号。女人又是慢悠悠地站起来,微笑道:“今天两位尽兴了没?你们也勉强算得上我的对手吧,我不介意明天再战几十个回合。”
离落扯下脸上的纸条,揉着僵硬的脸顺口回答:“我们也乐意跟你分个高低,可是我们明天下午一点就下车了。”
女人提着洗漱用品,脚步一顿。转头看着离落,似乎想要确认。铁蛋就肯定地点了点头。离落觉得女人的眼神好像暗了暗,却又一言不发地走去洗漱台了。离落向好友告辞,回自己的车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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