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附近的北长街,有一座古老破败的福佑寺,毛泽东就租住在寺里,并在寺里成立了平民通讯社,自任社长。他白天奔波,夜间在香案上读书写作。镀金的神像寒光闪烁,一台油印机放在香案旁。香案上,还放着许多俄国情况的书,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和柯卡普著的《社会主义史》伸手可得。
寒夜沉沉,青灯古佛旁,寺庙香案上,摇曳的油灯下,毛泽东兴奋异常地捧读一本书——《共产党宣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深深打动了他,他树立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和空想主义都从他的政治思想核心中挤了出去。
朝霞满天,杨开慧欢喜来探看,毛泽东向她举起手里的书本:“你看,《共产党宣言》!”
杨开慧明眸一亮,闪烁着惊喜。她轻轻地说:“以前,由你推荐,杂志上读过两章。”
“看《共产党宣言》比读《红楼梦》收获大吧。”
“这是没法比的。”
“这本书,有学问的人看了,不见得欣赏;工人看了,则每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立刻就会接受的,而你——教授千金,竟然欣赏,真是难得!”
“有阶级,也有背叛嘛。”
“说得好!背叛,有伟大和卑鄙之分。背叛无产阶级是卑鄙的,背叛资产阶级是伟大的。——请说下去,我洗耳恭听。”
“你先说。人家说东,你说西,总是标新立异。以后谈论问题,就是你先说,免得拿人家做靶子。”
“我读了六年孔夫子的书,又读了七年资本主义的书,不行,他们那一套都救不了中国。有幸接触到马克思主义,我坚信,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唯一正确的解释,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
杨开慧深深点头,轻柔而清晰地说:“看了《共产党宣言》,我也是这么想。”
“《共产党宣言》,我取了它四个字:阶级斗争。我认定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就是分析阶级社会的主要方法,是‘从根本上变换全国之思想’的‘宇宙之真理’。从此以后,我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开始老老实实地来研究实际的阶级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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