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

作者: JHC | 来源:发表于2016-10-28 12:45 被阅读3892次

    若再见故乡,看到面目全非的故乡人,只希望那依旧是在梦中.......


    今天早上三四节是班主任专业英语的课,9:50上课,我调了个8:09的闹钟,竟然还是没被闹钟闹醒。睡到了自然醒,翻看手机,手机竟然持续响了二十几分钟。大四以来,因为要复习应付些杂七杂八的考试,有时临时兴起,敲点小小说。睡觉时间从未规律过,完全是由当天的“工作量”决定我那天的作息。常凌晨三四点才睡去。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一直行走于半梦的状态。

    赶上最后一节课,从课室后门溜进来。老师讲得兴趣盎然,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侥幸着,幸亏没人看到我,没发现我的迟到,没人注意我的到来。然而,还是我多想了。一下课,同学F就走上来跟我说,你第二节课才来的,我看到你了。

    我今天的举动是不是特“掩耳盗铃”?

    我严重近视。

    吃饭期间,我做了一个普天下女人都会做的事,就是嗑叨,平时几乎不说话的我嗑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人,天南地北都能侃,只要对方不打断我就行。若说到兴起处被打断,我绕地球半圈还是会绕回来原话题。但现实中,我并不能畅所欲言。也许没遇到那块可供任意交流的板块。

    自然界有一种现象:生殖隔离。

    大约就是说,一个物种,被地理隔离,分离太久,在彼此相互的进化中,没有得到交流,很长时间后,会进化成新的物种,从此有了生殖隔离。

    我想,我应该是处于“生殖隔离”的边缘了吧,人类已经无法征服我了,必须要火星人才行。 这里说个笑话了,我并不介意我是否与人类处于生殖隔离状态

    其实,我时常在意着自己是人是兽时,私底下却发现很多人都是“兽”。

    那些那么努力致力于这项人兽合体“工程”的人是想拿到什么科学研究成果吗?那些贵妇,不收养孤儿,却养着些名品种的彪形大狗,给它穿贵重皮草,戴名表,整天呼狗狗“宝贝”“宝贝”的,都有八分可疑。

    图片来自网络[图文无关]

    一些狗,也许你还在羡慕它旁边的iPhone7,但对它来说,从它“厌世的表情来看”,所有这些,都比不上一泡有体温的,刚拉出来的人便。

    我不喜欢狗,不光是它的出现,转移了很多人的关注点。

    我有看过一个视频,一个狂犬病的病人攻击一个正常人,啃了满脸血。其情景,跟《行尸走肉》跟《生化危机》差不多。病人失去意识,但身体处于狂躁状态,于是,到处攻击。

    狗,却永远是乡村主题文化里不可忽略的一元。

    一片荒废的乡村,几个老人,几条整天村头晃荡的大狗。都是现在的乡村景象图。

    如果允许有选择,我还是不喜欢别人家的狗好了。

    也许源于我被狗咬过两次。我怕了它们。但,被狗咬之前,我就听了很多有关狗的传闻。大概是说村里一个人的亲戚被狗咬了之后,病发,被关进了铁门里,她整天跟狗一样叫。后来,那人死了。

    那时,我还没读书,还问她们,

    “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她们都说,“因为她会咬人。”

    “为什么她要咬人?”“因为她疯了。”

    “为什么她疯了?”“因为咬她的那只狗是疯的。

    ”“被她咬的人也会疯吗?”

    “是的。”

    “也会像狗一样叫?然后去咬其他人?”

    “是!”

    九十年代,很多人的电视还是黑白的,《行尸走肉》,《生态危机》这样的电影还没出来。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整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处于疯狂的状态,像狗一样吠着,叫着冲向隔壁村咬人,隔壁村的人也疯了,全国各地,冲向全世界,那时,脑海中还没有“五湖四海”这个词,但有“全世界”这个词。

    想着狗是可恨的。我随身带着木棍,哪只要靠近我,我随时准备着揍它。也不跟家里养了狗的小孩玩。

    笔者涂鸦

    如此谨慎的我,终还是被狗咬了两次。一次是读小学时,春节过后,有一个年历,家家户户的亲戚朋友都过来,一些搞道士的人举着木偶神横冲直撞,四处敲锣打鼓放鞭炮。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喧天锣鼓。但锣鼓响后,我就玩疯了。捡炮壳看热闹。

    原本妈妈让我在家看两个弟弟的,她去拜神,我却跟着人流出去外面玩了,结果,一条大犬,从对面村的公路冲过来,呲着牙,狂吠着,一脸凶相,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逃窜,我拉着两个弟弟,躲避不及,站原地,把弟弟拉到我身后。两个弟弟,站我身后,从我腰间各伸一个头出来看着。

    那只狗自此自终没停下过它的脚步,他一个箭窜过来,低头,咬我的腿,挣了一下,似乎要把我腿上的肉啃下来,又狗不停蹄地逃窜在荒野天地里去了。一连串的动作,一瞬间完成,发生得太快了。比耍杂技的还要牛逼。它那么拼,就为了咬我一口啊?什么仇什么恨?

    两个仅及我腰间的弟弟还一脸萌逼,被扯下的肉块跟喷涌而出的血在微寒的春风里凌乱。凭着仅学的那点常识,我找了根小绳子,在伤口上方绑了个死结,周围的大人们都幸灾乐祸地走光,几个同龄的小孩走上来纷纷给我出经验,说自己被狗咬的时候,回去,母亲用淘米水帮他清洗伤口,用硬币刮伤痕,让我回去找妈妈帮我刮。

    我一边点头,一边玩儿去。

    让我叫母亲帮我刮是打死也不敢做的事,我是家里特别爱闯祸,又特别容易挨打的那个。对家里常备的那根木棍是有着敬畏之心的。而母亲打我是不会告诉我理由的,一棍棍打下去,边在口里念念有词:

    “知错了没?知错了没?知错了没?”

    “知错了啊,我下次不了,再也不敢了。”

    我鬼哭狼嚎地回答,然而我并没有知道什么错,下次照样来。

    历史一遍遍重演。

    后来,我还真总结出来了,我并没有错,母亲只是为了配合她打我的动作而作出的发问之词,就像舞蹈者还要配唱一样,为了更加有节奏和有兴趣而已。还真是打得“有板有眼”。

    细究起来,我的那些“错”,竟然可以小到我洗碗洗的时间长了点,就挨打,母亲说我在玩水,不是在洗碗。

    挨打的那一瞬间,我是超级恨母亲的,想着,哼,我记住你打过我了,等你老了,我不养你!只是真的长大了之后,并无法做到。甚至隔一个星期没听到她的话都憋得发狂。

    被狗咬了的那天,我是挨到太阳下山了才回家的。幸好母亲忙着招呼亲戚,没有留意我缺席了那么长时间,晚上,胡乱洗把脸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脚肿得把大几号的裤腿都撑满了(自幼捡别人裤子穿),终于没能再瞒下去。

    那次,母亲问我为什么被狗咬了还不告诉她。我说怕她打我。

    母亲没打我,她哭了。

    她手忙脚乱地带我去村里找赤脚医生看,赤脚医生问了我情况,分析那只狗咬我时的情形,听完我的话,表情凝重,我第一次知道我闯的是个大祸,赤脚医生让母亲带我去打狂犬疫苗。那时,家里也并不富有,几百块钱的狂犬疫苗拿出来很心疼了。

    我打狂犬疫苗之后,不久,父亲身体不舒服,没钱治疗失明了。那是我度过的最后一个像样的春节和年历。是弟弟有记忆的开始。现在问起,他们都还记得那狗的模样。

    假若那天,被狗咬的是弟弟,我是绝对逃不过一顿挨打的。尽管父母再怎么在我面前表现出如何的“男女平等。”我还是感到自己的地位有危险。至少,我没看好弟弟,让弟弟遭到狗咬,我这个“监护人”受刑,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如果,我弟弟在那个年纪,挨狗咬了,恐怕都无法长个子了,我确是被狗咬了之后,就不怎么长身高了。幸亏被狗咬的不是他们。

    我并不十分喜欢我弟弟,因为他们的到来撼动了我在家的霸主“地位”。以前家里就我一个小孩,杀一只鸡,两只手,一手一只鸡腿,左咬一口右咬一口惬意得很。而弟弟出生后,都是他们吃鸡腿,一人一个。我看着他们吃。

    记得弟弟还未满一岁时,就有人提醒过我了,说以后爸妈不疼我了。那人是我舅妈。

    两个弟弟是双胞胎,妈妈带不来两个小孩,让一个弟弟在外婆家带,那时外婆还健在,恰逢农忙,外婆干农活去了,妈妈又把我送到外婆家,让我看弟弟。

    舅妈嫌我吃得多,又找不到气出,一次趁外婆不在说我:“你现在有两个弟弟了,你妈妈不疼你了。人家早就去读书了,你看,你读书的钱都给你弟弟买尿布了。”我听着听在理,心理怪难受。但,转而,报复心来了。寻找着机会。

    舅妈出门去厂里烧砖,我陪她的孩子玩,舅舅有一对龙凤胎,龙凤胎下还有一个儿子,龙凤胎中的女孩特勤奋,我叫她表妹的。

    图片来自网络

    等舅妈出门我就对正在吃力地舀剩饭喂猪的表妹说:“你妈妈有两个儿子,就你一个女儿,你妈生你是让你喂猪的,你看过你弟弟有喂过猪吗?”

    我说这话时,还完全是用舅妈当时对我说话的语气,现学现卖啊......

    听罢我这话,可不得了,表妹把瓢子一扔,哭得停不下来,怎么哄都没用,直到舅妈回来,知道情况的她把我扫地出门。

    我被狗咬的那次,竟然还能护着我弟弟,这就不解了。


    F问我,是不是打了狂犬疫苗之后,人会变傻?我说是吧。她说她总是骂他哥哥,是不是打了狂犬疫苗打傻了?她说的傻是记忆力下降。我确确实实能感受得到这变化。

    在F问我之前,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经常头晕,每次蹲下去,再站起来,就天地一阵发黑,要抓住一个东西才不倒下去。要好一阵天地才在眼帘里慢慢地重新清晰起来......这是印象最为深刻的。持续了三四年,而三四年之后,再被狗咬了一次,又持续了上十年。

    F提到记忆力损伤时,我才一拍脑袋想起,小学时,我记忆力特强,几乎过目不忘,课本后带星号*的文章属于阅读课文不要求背诵,上千字的课文,一一背下来了,虽然,背那文章时,连课文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纯天然的顺口溜顺完了,现在背一首十几个字的古诗都很吃力。

    F还问我,是不是兴趣的原因?并没有,自此自终我对文学的爱,从未改变过。虽然,我理科可能比文科学得更好,我更相信文科是与生俱来的。那是深爱。

    F说她的感受:做过手术之时打了麻醉针,后来,整个人都变得没记性了。她问我,说这个麻醉药,到底对脑神经的损伤有多大?我无法解释。损伤是有的,而手术过程中,失血过多也是有影响。

    我手术之后,都没有得到家庭什么特别的关照,炖一只鸡,或者煮根小参都不可能。故,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看着汩汩而出的血,如同拧开了水龙头的水,我都有种想把它重新喝回去的冲动。这就不是调侃了。

    离别时, F还说我怎么村里有那么多事呢?好像我村里什么人都有。我无言以答。关于村里的人,村里的事,也够我写几部小说了吧。他们是我这辈子接触最多的人。生活在这个群体里,不可能对他们没有了解。而且,我也是个相当重乡情的人。

    还在家里,未出远门读书时,所经历的,都是切身体会。而外地求学之后,很多都来自母亲的口述,母亲会告诉我,村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时,说更多的是,村里哪个人去世了。

    那些我在村里见过的人,正在一个个地离去。像婚嫁这些,还有生小孩的这些事,母亲几乎没有提起过。要是我再迟几年才回去,我想,村里不知该又多了多少陌生面孔。

    昨天出去拿用于毕业推荐表的照片,18分钟的步行路程,我在路上跟母亲聊了12分钟电话。平时,没有特别给家里打电话。母亲打给我的电话,我也是没有一个能及时接上的,为避干扰,我手机平时都调了静音。

    母亲咳嗽了,上周跟我说话时,我就注意到了这点,我想着,或许是碰巧,没问她怎么回事。这次似乎更加严重了,才知道她忙着干活,晒了太阳,她一边咳嗽,一边跟我说话,东拉西扯,她几乎不说主题,都是我在说。我好想叫她不用干活了,可是,能吗?心痛着。要是我能早点出来就好了。

    我跟妈妈说我最近看到的新闻,一名女子患大三阳,瞒着她的对象,结婚后被发现,怀孕了还被赶出去。对这件事,母亲的看法跟我的一致。我们都认为那个女的不应该这样,在结婚这件事上,男方很无辜。那可是传染病!爱,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她被赶出来,我们都不觉得过分。

    我跟母亲说这个新闻时,脑海中想的是村里的另一个女孩——金花。她比我大好几岁,金花之前名字叫阿妹,“金花”这名字还是是我妈妈帮她起的。

    她上学的时候,来问我爸爸,叫什么名字好,妈妈说,叫金花吧,抗美援朝那里,一篇文章有个小金花。小金华很善良,很美。金花很喜欢她的名字,直到她读了四年级,读到了《再见吧,亲人》这篇文章。

    选自 随军记者魏巍的《依依惜别的深情》里,《再见吧,亲人》这篇文章被列入了小学必读课文,小学的孩子生活多么的贫瘠。没事要找个笑话出来闹。金华那时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再加上她的成绩并不好,所以,大家更加的乐了。后来,她自己取了一个挺明星的名字L。

    王茂飞图

    既然她不喜欢“金花”这个名字,还是用L称呼吧,L的姨娘开一家小酒楼酒楼里都是皮肉生意,L家孩子多,非常穷困,L的母亲在她姨娘家打下活,搞卫生,每次都带回酒楼里大锅吃剩的饭菜。我们都小羡慕着,对于我们这些,一样贫穷的家庭,闻着那些酒肉菜都流口水。而我每天都要经受这些考验。

    小时候听鬼故事听多了,不敢一个人上学。我们村与乡里的小学相隔一片荔枝林,通往学校的路上全是坟墓,而那个老校长又特别的积极,早上5:30就开始早读,天还没亮。每次上学几乎是爬过一座座坟墓再到学校,对我来说,那是过鬼门关。我怕鬼,早上上学我都去她家等她起床,等她煮那些香喷喷的饭菜,等她吃完,再一起上学。

    每天早上她跪在灶台边吹火,半干的稻草苗,又遇上了个下雨天,火根本点不着,她就一直跪着吹得满脸稻草灰。有好多次她叫我吃,我看了粘满灰的鸡肉,咽着口水,但,并不吃。久而久之,她都是静静地一个人吃,再洗一把脸跟我上学去。

    后来,她小学没毕业就停学了,因为没交学费。我比她小三个年级。最后一次,我还带过路,带老师去她的家要学费。(到我小学六年级时,我也还欠着学费,欠三百块钱,我很轻松毕业了,但,跟着上小学的弟弟却得每天都被老师催着要学费)

    初中,高中,我风雨无阻地去读完,虽然也曾停学过,但,此志不渝……(也由此练就了铜脸铁面),没钱的我靠着一张厚脸皮继续蒙骗过去,每次回来,L 都来我们家跟我们玩,数着贴墙上的奖状,感叹着。

    但,我几乎不再怎么跟L说话,其中一个原因是时间太紧,我只是周末或月假回家里,匆匆又走。其实,我还是有意避开她的,觉得,她说话并没有多少价值可取。出身贫寒的我,想不明白,竟然能自作清高地瞧不起与我同样出身的人了。

    L一般说着很家常的乡下人的话,说昨晚吃了些什么,春节,哪家的儿子又带了个儿媳妇回来,谁家的稻谷半夜被偷了,我都是静静的听着,几乎不怎么搭嘴,而我奶奶跟母亲一直陪着她聊。

    后来想起,我还是得感谢L,她很善良,很淳朴,她是我父亲失明后,唯一一个会来我们家串门,跟我们聊天的村人了。她没有瞧不起我们的贫寒。尽管那时她的家已经相对富有了很多。

    她走后,母亲悄悄把她坐过的凳子藏起来,不让我们坐。那时才知道她患了肝病,大三阳。岂止如此,他家老老小小都患了。难怪她这么多年没出来打工。听说每回她去厂里打工,她每次都检查不过关,都懒得去了。有几个亲戚帮忙介绍让她去做饭,帮忙带小孩。我深捏一把汗,不知道有没有传给她的那些老板。

    L家的这些事,都是她自己跟我妈妈说的,她的家人不敢跟别人说。在目前,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哪个家庭有一个人得了个这样的病,差不多是全军覆没了。这些痛苦,她自己无法解脱。

    我觉得,她的病源是来自她那些年吃过的那些菜渣,别人吃剩了的饭菜。她们全家都在吃着。

    在我高考那年,L结婚了,村里好几个女孩去当伴娘,我也没去。娶她的也是个穷人家,贪图她的美色,很宠她,全家老小去干活,只有她一个人不需要干活,连带小孩都是老人带,她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整天打打麻将,出去串门,但,对娶她的那家人来说,她给他们带来的,或将是灭顶之灾。

    始终可怜着!

    最新也是最大的新闻,该是:村长去世了。那个大约在五六年前,妻子乳腺癌走了的人,他也走了。上一次提起,大约是一个星期前,母亲说村长住院了。才几天过去,就走了。我握住手机,怔了好一会。

    村长自幼没了父母,家里有三四个小孩,他的弟弟会偶尔来我们家帮忙摘一下番薯,都是意思意思一下,当时,正值封建社会的瓦解,地主纷纷卖田地逃亡,不知就里的我的爷爷买了好几块地皮,种上了农作物,我爷爷奶奶可怜他们就用大担子给他挑番薯回去吃。几乎养大了他们一家几个小孩。

    村长比较大比较害羞,没有出去要饭要食,都是他弟弟养活着他,近十几年来他当了村长,也没说过一句大声的话,我超级不满这种人。像我们家,屡屡受欺负,叫他出来评理,他要么不敢作声,要么开口就是帮凶。仗着三个牛高马大的儿子,建房子时,毁了我们家一片自留地的竹林。抢占了一片土地。

    读小学三年级时,村长的儿子留级跟我同班,还到处爆我家丑闻,跟村支书书记的孩子说我妈妈为逃避计划生育,怀上我妹妹的时候(七八个月),不穿衣服,跳进池塘里,全村人都去围着看。,这确实是我的隐痛。一直都很害怕别人提起,觉得很丢人。

    但那时,机智的我,强作镇静,制造更多的假闻出来,说村长的老婆不穿衣服在家门口跳舞......说村里另一个孩子骂我的孩子的母亲跳进粪坑里吃便便......还有一个附和者的爸妈在草地上做造人运动,全村的人都去看......

    既然上天赐我一个女儿之身,我就把这女人的身份发挥到极致,那一次,我说得他们百口莫辩,吃瓜的同学无法分辨真假。

    我说的除了村长的老婆脱衣跳舞是事实,其余的都是捏造。但从此,没人再提起我家的那段丑闻。我得以安静地度过我那六年漫长的小学时光。上了初中谁也不认识我,我说我是县长的远房亲戚了。连班主任都竟我三分。哈哈

    偶然看和菜头的文章,才知道,历史上有一位同我一样机智的皇帝,大致是:一本记载着那个朝代统治者罪恶的书籍在民间流传很广,影响着国家的和谐与稳定,皇帝下令禁止这本书的发行与流通,却是越禁,越多人收藏。于是,皇帝叫秘书冲进几十万本假书,各种版本各种传载,拿到书的人都不知真假,更别说想收藏了,这个高明的手段,在孙子兵法里,并没有记载,小小年纪的我,纯打心理战,为自己的举动颇感成就。

    现在回想,小时的自己,十足一个小流氓跟小无赖。

    这些都是乡村的常态吧!如果问,对于村长的过世有没有怜悯,有!所有的一切,我相信,那都是迫于生存所做出的选择。而每个灵魂待到了无需争端的时候,都会是一个纯洁的天使。

    这就是农村。

    母亲的咳嗽中断我的思路,我责怪母亲。她说,小毛病呢,我会处理。她就如此地,小毛病反复犯。大学里每次都通电话,都要被她的咳嗽声打断好几次。

    我总叮嘱母亲,太阳太猛烈的时候不要出去干活啊,但说了也是徒劳。

    多想用小时候她对付我的方法来对付她!揍她几顿,骂她:“知错了没?知错了没?知错了没?”终归不敢,因为她是母亲。

    我说:“我到宿舍了。”母亲马上挂掉电话。俨然我才是一家之主。

    笔者涂鸦

    从那里出生,一生携上被特有的水土哺育了的感激与小时特有的憎恨,融合着洗不清的爱,这些爱恨情仇在我的梦里,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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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丨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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