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时家乡

忆旧时家乡

文/红叶秋水        图/来自网络

算来也有二十多年未在家乡生活了，近年来只有在过年过节里回老家逗留几日。偶尔到村中走走。村中这几年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座座土墙黛瓦的老屋已变成方方正正的现代新房。外墙都刷上金黄色的涂料，显示出别具一格的新农村的风貌。虽然大多数人都在外谋生了，有的人盖了新房只在过年时回来住几日。只有在村子的一些角落里，零星的遗落着几座原先的土墙黛瓦的老屋。经岁月风雨的剥蚀，也已风烛残年。看着这些土墙黛瓦的老屋就想家乡曾经的面貌。想起它们曾经也多么土里土气的辉煌历史。多么象曾经盛年的父老乡亲，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的情形。

对于家乡是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因为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我们的童年乐园。还有是由于我们的祖辈都在那里生活着。然而好多年未在家乡生活了。好多人都生疏了，特别是一代小年轻人，都是新面孔。近年来每次回家都感觉，家乡已也不是我心目中童年时的家乡了。

遇到年轻人时彼此都不认识，也没有问候，彼此陌路。同辈的大多数人都在外地。父辈们熟悉的老面孔，一部份已经告别这世界了。还在世的多年未见。彼此相见，先是一愣，认出来了，彼此都感叹岁月不饶人，大家都变了，曾经在我印象中正当盛年的父老乡亲，如今已被岁月洗劫的只留下佝偻的身影和老到不象样的面孔了。随时可能都会被风吹走的感觉。

许多事，许多情只在记忆里找寻。走在那条杂草丛生的小径上，忆起童年时一群的小伙伴背着书包相伴着去上学，放学的路上有时悠闲懒散；有时脚步匆匆或你追我赶。有次早晨上学时由于迟了不敢去，父亲催着我赶紧去来的及，无奈背起书包一路上哭哭啼啼赶去。那条留下我们多少欢声笑语和脚印的小径，还记得我那天早上哭哭啼啼的情形吗。

年少时，在清晨的时光里总会看到一个挑着两个篮子的卖豆腐的老汉，在走家串户。村中中央的一块青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有一位长年卖肉的乡亲在一边卖肉一边跟别人在聊着。旁边的石礅上坐着一些老年人在抽烟聊天。当清晨的阳光撒满地面的时候，人们已经散尽，都到田间地头去干活了。村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几只狗儿在卖肉的摊位下寻找食物。离肉摊不远处有一块菜园，园里有几只鸡在啄吃青菜叶子。主人看见了，吆喝几声拿石子去扔，赶鸡出来。阳光撒满的村庄一片安宁寂静，而此时山岗上热闹起来了。妇女们在采茶叶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男人们种地耕田聊着农作物的市场行情。小孩们在山岗上追逐奔跑呼叫着。这些印象仿佛就在眼前，实则远去了三十多年了。时光的脚步真的太匆匆了。

深秋，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古老的锦履桥上，听着桥下淙淙的流水声，眼前飘零的片片枫叶。恍若回到了童年时的情境。那时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学校就是在这后面的佛堂，先前也是佛堂后来破除迷信时期改成学校。再后来又恢复建成佛堂了。那时所谓学校是破旧不堪的一座土墙楼，有的窗户连块窗玻璃都没有，冬天时教室里冷嗖嗖的，老师带孩子们走过这座锦履桥到这边的一块空地上边晒太阳边早读。大家手里捧着书本就像小和尚念经，一阵朗朗书声从这桥边升起。时有邻村的农民挑着一担担火红的柿子，从这里经过到要爬几座山，下几道坡，挑到乡镇上出售。胆子大的同学敢伸手从他们后面的篮子里偷几个，他们并不发觉。胆子小的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一担担火红的柿子从眼前过去，馋的直往肚里吞口水。当太阳升半天高，大家身体晒的暖暖的时候，老师叫大家回教室去。我是多么不想回教室的一个，回到冰冷的教室身上刚蕴存的一点暖气很快消失了。又重新回到冰冷的状态。

走过锦履桥眼前展现了一座近年来刚装修完毕的佛堂，这就是我们曾经的学校。完 全没有当时学校的印记了。佛堂前的这块地是当时学校的操场，现在分割成几块种上了花草，建成了花圃。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样。仅有佛堂前的这条临河的小径还依稀辨认出一点那时的模样。

记得那时在这里上学，有一次发大水，学校操场水涨了好高，同学们都被困在教室里，那时正时下午放学时间，同学们一堆堆挤在学校楼梯上，我远远看见父亲穿着蓑衣走在那条小径上，他应是来学校接我回去的，操场已经进不来了，他绕过操场跑到学校后山，一脚踩在土墩上一脚跨在窗户上，把孩子们一个个抱出去。记忆中那是童年时最大的一场雨了，小河里的水涨过路面，淹没了田里的庄稼，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水。

从古桥走过去再上一点斜坡在密林里掩藏着一个小小的五神宫，宫前有一棵古松。这五神宫里的神是专保佑村里的鸡、猪、羊、牛之类的家禽家畜。可见在古代村里的祖先们生活的贫困，就家养的几只家禽家畜也视为一笔重要的家产，或者也是视这些动物为家庭的一员。不然怎么会去建一个小宫供奉这些保佑家禽家畜的神呢。

记得童年时有多少个节日里，父母亲做好祭祀神灵的祭品，糍粑、猪头、鸡蛋等等，我跟着父亲一起去这些神宫去祭祀。傍晚的夕阳给这片树林镀上的金光闪闪的色彩。宫里的香火味，给我留下多么温馨的记忆。

孩提时代的山村，每当春节过后的几天里，在下村的张氏祠堂里常做社戏，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光了。祠堂戏台下看戏的人一大片，祠堂外人们围着一桌又一桌的在赌博，也有村民煎油条油饼之类的小生意。正月里的时间最是高兴的时光了，有好吃的，好看的，现今这祠堂虽是经过几次修楫，但还保留了原有的风格外，又增添了一些现代元素。更显得端庄气派了。一付江山永固的样子永远镇守在山村里。

一条宛延小径便是连接上下村的纽带，小径两旁便是一畦畦的稻田，夏天傍晚走在小路上凉风习习，两旁碧绿的稻苗随风起伏着，家乡真是一个避暑胜地呢。如今村中已有宽阔的公路取代了那小路了。路头那棵见证了乡村历史的千年古枫树像一位老奶奶似的迎送着她的孙辈回乡和出乡。

如今家乡在发展变化，一年比一年好，这是的我所祈盼的。但我又很怀念她旧时的模样，每当午夜梦回时，我梦见的依然是她旧时的模样。我知道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曾经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所以写下几笔留做自己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