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忘记祖先的人，终老会是孤独的 - 草稿

文：为媜

我亲爱的儿子：

这是妈妈在简书写给你的第十七封信。此刻，是在你爷爷奶奶家。我在西屋里用手机在给你写信。你在东屋里看电视。你的爷爷奶奶在院子外边给与相邻聊天。屋外的知了声比着塞似的嚎叫。天气闷热。昨天刚刚下过雨。空气里除了闷热就是潮湿。

妈妈这次之所以在你爷爷奶奶家居住一段时间，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你爸爸的祭日。这一夏天，我四度接送你回奶奶家。这是第五次到你奶奶家。来回路费也不少，妈妈不想再破费了，因此，我也决定在这里与你同住几天，等过了爸爸祭日再走。

只不过，妈妈如此不习惯这里的生活。爷爷奶奶家太脏太乱了。满屋子在妈妈眼里的破烂。到处都是堆积的旧物。屋子里散发着老年人的味道。锅碗瓢盆几乎没有干净的，边边角角都有油泥。如果睡一晚，觉得浑身都是这里的老人的味道。屋子里时刻都能有发霉的味道。

换了从前，妈妈是一刻都住不下去的。但是为了你儿子，我忍了下来。我想在都市里的妈妈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让孩子以及自己住在这里面。但是妈妈坚持让你回老家。

这里面除了你爸爸的遗愿，爸爸病逝前，曾经嘱托每年寒暑假让你回你爷爷奶奶家住上一段时间。今年是实现你爸爸遗愿的第一年。你一共来了三次了。我没有辜负你爸爸的遗愿。

除了爸爸的遗愿，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妈妈希望你将来一生都有“根”。你要知道你生命的源头在哪里，最终你会到哪里去。爸爸病逝后，在偌大的都市里，就你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深切地体验到了一个人有归属感多么重要。有了归属感，你就不会是浮萍。四处无家。

中国人非常重视血亲，重视宗族观念。无论是漂泊到哪里，最终都会叶落归根。

因此，妈妈叮嘱爷爷奶奶，虽然你的爸爸病逝了，但家族里婚丧嫁娶都要告诉妈妈，该尽的礼节都要尽。妈妈不是为了自己，妈妈这样做，是为了你，我的宝贝儿子。你的爸爸就葬在家族的祖坟里。爸爸在哪里，哪里就有你的牵挂。清明节每年你记得都要给爸爸祭扫。

妈妈随着年长，越来越知道尊重祖先的重要性。先人虽然不在世，但是他们会祝福我们。尤其是你爸爸，他会祝福我们。

你的姥姥是坚决反对我和你爸爸的家族再有来往。为这件事情，娘俩还吵了一顿。她的理由是，丈夫都没了，没有必要再花那份钱。你爷爷奶奶那家族的婚丧嫁娶都和妈妈没有关系了。

我亲爱的儿子，妈妈怎么会如此呢？你是那个家族的根。你走到哪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一个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的人，终身都是浮萍。孤苦无依。

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我的大舅就是因为年轻时与你爆脾气的姥爷吵架，离家出走近四十年。我的姥姥姥爷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奔丧。也主要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随着年数增长。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结果在2009年左右，看看打电话告诉我，你大舅回来了。甭提多惨了。老态龙钟，浑身是病。全身裸着。被人遗弃了。他在内蒙古边境某地与一个有孩子的女人结婚。年轻时还可以利用，年老体弱多病，就被人家撵出了家门。我的大舅想把自己埋在爹娘身边，就打电话给我姥爷村里大队。告知了我小舅。小舅告诉了几个姐妹。大家非常震惊。你姥姥说她去看自己的哥哥，到那后看见几十年没见的大哥，爱恨交加，把他大骂了一顿后，哭着给自己的哥哥剪手指甲，剪指甲。你姥姥说，那指甲长得呀，那身上脏得呀。光着身子。头发披肩，胡子长长的，牙齿没了。真是惨不忍睹。一家人哭泣。

但我的大舅就是想死在老家，葬在老家，与爹娘在一起。因此回来几天，只求速死，不吃不喝，几天后就走了。

我亲爱的儿子，妈妈不惧家族的不光彩经历。就是想告诉你。不要与自己的祖先，家族为敌。否则会孤苦一生。到哪里都要敬畏祖先。只有你与家族的精神融合在一起，你才会觉得即便你在生活上或者事业上受了挫折，你仍旧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撑着你。

我亲爱的儿子，妈妈为了你，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累都愿意受，什么委屈都可以忍。我只愿你平安健康！我只愿你不孤独地活在世界上！

请别忘记爸爸，别忘记祖先！

爱你的妈妈

2019.8.5

一个忘记祖先的人，终老会是孤独的 - 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