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邻居家的哥哥死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前两天还看到他,吸着烟,向西走。
我还是有点蒙蒙的,不能接受,一个出现在你眼前的,鲜活的生命,他也有或许会很精彩的未知的未来,你也会在心里默默地猜测着会在哪里再次相见,但是就这么,一瞬间,有人告诉你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不是短暂的离开,而是你的生命中,无论你走到了那里,不论你再见到些什么,你都无法再见到那个他——吸着烟向西走的模样。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看了很久,我不是想平复自己的心情,也不想让这样的心情平复,我闭上眼睛,想象我就是那个哥哥,二十岁的年华便和这个世界宣告了永别,他经历的还太少,遗憾还太多,但是都没有机会了,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无法弥补的是,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机会……
他的母亲去年去世了,那天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为他心疼,我很爱我的妈妈,相信他也是,我不敢想象失去妈妈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却已经真实的经受了这样残酷的境遇。
我觉得他沧桑了很多,不是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的,在那一瞬间,从他的眼神里,是那种空洞的迷茫,却又很深邃,让你看过之后,有一种淡淡的坚韧和忧伤。
他十几岁就辍学了,去外地打工,父亲不工作,“苟延残喘”的学业再也撑不下去了,这是很多农村人的命运,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不努力,不是不想去认真学习,但是总是会有些天生的绳索和牢笼去捆绑住他们的生命,勒得紧紧的,渗出血来,把一个又一个曾经的盼望,都捆出那种空洞。
他和两个哥们骑摩托车,去县城唱歌,撞到了货车上,两个人瞬间失去了了生命,一个人残疾,这只是一个几秒钟的意外,却给这三个家庭,一辈子的悲剧。
早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妈妈的眼眶里泪水在一直打转,一遍又一遍的说“他吃了很多苦,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这个孩子太可怜了……”
一个邻居奶奶站在街上,我看着,她很想哭,她转身,嘴里一直骂着,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街上有一群人走过,他们去给那个哥哥穿寿衣,一个属于二十岁的青春年华,在昨天那个寻常的晚上,结束了。
高三的一个周末,那次我回家,下车之后,我不顾一切的向前走,陷入了车流里,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只有十厘米,妈妈站在路边,吓得差点哭出来,我也很害怕,那天晚上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一句话“有时候,我们能够活着,是有多幸运”
曹文轩在参加朗读者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记忆犹新:“我是做文学的,我知道,这百年来,所有的文学作品,不过是在写四个字——生离死别”
今天,我又想起了那次和死神的见面,我又想起了自己是个很负面的人总是会埋怨,我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那个哥哥,他还是在叼着烟,向西走,这一次,不论我怎么喊,他都不会回头……
死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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