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周紀壹 》:
「魏文侯使樂羊伐中山,克之;以封其子擊。文侯問於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謂仁君?』文侯怒,任座趨出。次問翟璜,對曰:『仁君。』文侯曰:『何以知之?』對曰:『臣聞君仁則臣直。向者任座之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悅,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親下堂迎之,以為上客。」
譯文:「魏文侯派遣樂羊攻打中山國,攻佔了中山國(後),(就)把中山國封給了自己的兒子魏擊。魏文侯問群臣:『我是什麼樣的君主?』大家都說:『您是仁德的君主!』(只有)任座說:『國君您取得了中山國,不把它封賞給您(有戰功的)的弟弟,卻封給自己(坐享其成)的兒子,這怎麼能說是仁德君主?』魏文侯勃然大怒,任座被趕了出去。魏文侯接著又問翟璜,翟璜回答說:『您當然是仁德的君主啊!』魏文侯問:『你憑什麼知道?』回答說:『微臣我聽說(如果)國君仁德,他的臣子就敢直言。先前任座的話很耿直,於是我知道您是仁德的君主。』魏文侯很高興,(立即)派遣翟璜去宣召任座回來,還親自下殿堂去迎接,奉為上客。」
在下對翟璜敬服不已。因为,他在堅守原則的大前提下,既把任座從危險線(很可能有生命危險)上搶救了回來,又勸誡上級聽從了合理的意見,還順便拍了次高規格馬屁—— 實際上,這個馬屁同時還是個軟「釘子」,逼得魏文侯必須聽從其諫言,且絕對不可加害任座!
細細分析一番,翟璜看似風清雲淡的一句「君仁則臣直」,其中卻有打有拉,有拍有勸,看似馬屁不穿,實則道義肩當!
作為一名心學信徒,在下認為翟璜先生很好地展示了如何在複雜險惡的環境中,堅守道德信仰,實現「知行合一」。其中,拍馬屁不過是為了實現正當的目的所採取的策略。關鍵在於,心中有堅守,有氣節。
堅守內心的道德信仰,需要的絕不僅僅是正直,更需要冷靜的頭腦,以及對人心的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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