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猫:猫猫赐福,姻缘天成

作者: 醉春社 | 来源:发表于2022-07-26 12:11 被阅读0次

    文 |「长安花花」

    图 |「微博:胥凉_努力画画(侵权删)」

    良猫赐福,姻缘天成

    天空中飘起细密的雨丝,路人行色匆匆,沈烟也撑着油纸伞往家中赶。

    慌忙中她听到一声猫叫,尖尖细细的声音。

    她寻声往巷子里望去,一只小黑猫孤零零地趴坐在那里。沈烟撑着伞走过去,小家伙见了她也不跑,由着她摸。

    猫毛被雨水沾湿,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沈烟摸着它的背脊,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对面有家包子铺。

    她俯身把小猫抱在怀里走进包子铺,老板热情地招呼。

    沈烟买了一个肉包子,将其撕成小块喂给湿漉漉的小猫。

    天公不作美,雨势增大,骤然间,天空炸出一声惊雷。

    小黑猫颤抖着往沈烟身边蜷缩,沈烟安慰性地摸了摸它的背,小猫乖顺地把头往她手心里蹭。

    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落下,无边丝雨细如愁,想到家里的事,沈烟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父沈母要为她说一门亲事,但是她心中已经另有他人,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她能轻易违抗的。

    雨停了,小猫迫不及待地窜出去,沈烟的手空了,心也跟着空落落的,怎么连它也要走了。

    小猫颇有灵性,走出几步,回头看她,对着沈烟咪呜几声,她的脸上才算是有了几分笑意,还算是有点良心。

    “快回家吧,我也要走了。”

    等小猫蹦跶着离开之后,沈烟拿起靠在墙边的伞回家。

    还未进屋,便听到内里传出来的声音,果不其然媒婆又上门了。

    沈烟见过父母,媒婆像揽客的一样挽住她的手,夸她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与那赵家大公子自是极为登对。

    可赵家大公子已经有了正妻,如若她要嫁过去,那必然是做妾。

    沈母闻言皱了皱眉,再怎么说沈烟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与人做妾势必低人一等,过门之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沈父木着脸,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她沈烟其实也知道父亲是舍不得自己的,只是前些年沈母生病,受了赵家好些恩惠。

    如今赵老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于是他们来找沈父,想要让沈烟嫁给赵公子冲喜。

    他们不能忘恩负义,只是沈父沈母舍不得她,人之常情,赵家的人也表示理解,所以派媒婆来游说沈父沈母。

    媒婆舌灿莲花,沈烟看沈父沈母已经抵挡不住了,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不轻不重,表明声音的主人愿意耐心等待来人开门。

    她走过去开门,来人是一个扎着双髻的青衣童子,他先自报家门,称自己是远州居士的家仆。

    前些日子承蒙沈烟出手相助他家公子,所以此次他是来送请柬,请她过去,他家公子准备好好的答谢她的恩情。

    沈父沈母闻言纷纷走出门,童子对着他们见礼,将事情告诉沈父沈母,最后作揖一拜,请她明日务必准时赴宴。

    沈烟点点头答应了,沈父沈母连忙追问她是怎么回事,沈烟才将几天前的发生事情告之。

    五天前她前往佛光寺为沈父沈母祈福,行至一僻静处,听见有人低声吟咏,她走近一些去听。

    似乎是在做诗,只是那人一直思索不出下一句,沈烟便对出一句,谁知那人听了连忙转身,想要看背后的人是谁。

    沈烟一惊提起裙角便跑,背后那人似乎颇为着急,想要追上她,结果重重的一声响动,她连忙回头去看。

    那人也不在乎自己摔得一身泥水,口中急急呼唤着“小姐留步小姐留步”。沈烟见人都摔倒了,缓缓靠近,穿过沾着水珠的几束花蕊,看到一个清风俊朗的男子跌坐在地。

    他一身青衣,泥泞把他的衣服弄脏了,沈烟连忙过去把他扶到轮椅上,靠近他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他那么瘦,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他凸起的腕骨。

    等他坐好,他先请求沈烟一定要先留下,听他把话说完,得到她的保证,他才缓缓开口。

    他叫徐远,是离州徐府的独子,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来此养病,平日没事就吟诗作画。

    今日听沈烟那句诗,便想要见一见她,却不料在她面前失态。这对沈烟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也是因为她才摔的,她不能一走了之。

    一滴雨丝落在她的额头,原来是要下雨了,沈烟连忙把徐远拉到凉亭避雨,过了一会儿,他的书童才急匆匆赶来,为徐远披上披风。

    徐远身体不好,穿着湿衣服,受了凉气,便开始咳嗽。

    她劝他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着凉,可是徐远还想邀沈烟对弈。

    沈烟看天色已晚她也该回去了,于是他们约定好第二天在这里见面。

    就这样,一连四天,他们从经史子集谈到游记趣闻,不知不觉沈烟的心里已经印入了他的身影。

    谁知后来赵家的媒婆上门了,沈烟心内烦忧一直愁眉不展,沈父沈母问清楚之后,思量片刻,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第二日沈烟到了佛光寺附近,徐远的书童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沈烟便接引着往徐远的别院。

    到了之后,想到沈父沈母的嘱托,她的心里一阵羞涩,没有往日看他的那份纯粹,有些忸怩

    徐远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女儿家心思,只是给沈烟斟茶,这还是她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甘醇的茶。

    放下茶盏,沈烟觉得一阵异样,低头看到一只小黑猫在脚边蹭着裙边,她眼睛放光,放下杯子去抱它。

    抚摸了片刻才意识到她这样有些失礼,连忙抱着小猫向徐远致歉。

    徐远笑意盈盈,摇了摇头,从沈烟手里接过小猫抱在怀里,说这小猫平日最是怕生,很多时候都躲起来了,今日她来,却是热情相迎。

    正说着,小猫突然从他膝盖上跳下来,缩在沈烟的脚边,徐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

    沈烟以为徐远被猫猫嫌弃而失落,不禁笑出了声,徐远用手捂住唇角咳嗽两声。

    “你还笑?”

    听着徐远的声音有几分愠怒,沈烟看向他,这些天他惯来是一副闲静致远的模样,如今才算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她笑得更甚,他却不语只呆呆看着。

    沈烟怕玩过火,连忙忍住,用眼睛去瞧他,这一瞧,正好对上徐远深情的凝视,眉眼带笑,春风袭人。

    沈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连忙移开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沈烟没有问徐远的心意,离开后她便先去药铺将娘的药拿了,回到家中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只红木盒子。

    沈母说这是徐远的书童送来的,沈烟打开一看,是一个红色手串,她把它拿起来一看,心尖儿都颤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红豆手串,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徐远,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晚上沈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于是她起床走到梳妆台,把红豆手串套在手腕上,然后回到床上,摸着红豆手串很快安眠。

    可是自从沈烟收到红豆手串以后,徐远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她在家里等了三天,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到佛光寺的别院去找他,可是别院早已经人去楼空。

    徐远他不见了,甚至都没有和沈烟说一声,明明他们之前还畅谈诗词歌赋,难道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惹他生气了。

    沈烟很难过,一个人坐在别院里的石凳上,往常她都是在这里和徐远下棋的,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眼泪盈眶欲落,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抬手抹了把脸,沈烟却好像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好像小黑的声音,她立马站起来寻找。

    它蜷缩在墙角边,冲着沈烟嘶哑的叫着。

    沈烟靠近它,在她快要触及小黑猫的时候,它却突然跑开了,然后转身看她,好像在指引她去某个地方。

    于是沈烟跟着它一路往后山走去,穿过一片低矮的树丛,她的发髻被刮散了,垂落在她的肩膀上。

    小黑猫停在一块石台上,那上面还躺着一只雪白的猫,只是在它的腹部有红黑色的脏污,看到沈烟来,它先是抬头竖起耳朵看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躺下。

    她想它一定是受伤了,于是沈烟小心翼翼地检查它的伤口,然后撕下她的裙角为它包扎,小黑则温顺地待在她的旁边。

    正在她抱着白猫准备回去找医馆的时候,一个青年道士背着桃木剑走了过来,见到沈烟怀里的白猫,长眉一挑。

    “呵,我道你这孽畜逃到哪里去了,原是躲在这里。”

    白猫看到道士,竖起耳朵,弓着腰朝他哈气。

    她怕它掉下去于是把它往怀里抱紧一些,给它顺毛,它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道长此话何意?”

    “姑娘,你身边的两只猫都是猫妖,三天前我见附近妖气环绕,于是追踪至此,正在我与这只猫妖交手的时候,这黑球突然偷袭我,这才被他们跑掉。”

    三天前,那不是徐远没来找她的日子吗?沈烟下意识往怀里看,这个时候白猫显得尤其乖顺,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生怕她不要他。

    难道徐远和怀墨就是猫妖?

    她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住了,于是沈烟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很快稳住自己的心神。

    “那又如何?”

    “他们是妖,姑娘莫要被妖迷惑了。”

    沈烟低头去摸怀里的白猫,轻声问徐远,他有没有害过人,白猫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心下安定不少,无论如何,即使徐远是妖,但是他不曾伤人性命。

    “是人又如何,妖又如何,徐远从来没有害过人,况且他既然敢住在佛光寺,就证明他坦坦荡荡。”

    青年道士被她噎了一下,一时语塞,他本来是想把徐远带走的,可是她把徐远抱在怀里护得死死的,他没有可乘之机。

    最后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徐远,留下一句狠话,以后要是被他看到徐远胆敢作恶,他一定会收了他。

    沈烟带着两只猫回到别院,进到屋内她才发现里面有打斗的痕迹,在外面她没看到。

    徐远的伤势比怀墨重,沈烟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她家,沈父沈母问起徐远,她就说是徐远病了,这两只小猫看它们可怜,于是抱回来了。

    怀墨围在沈烟的脚边转,不停地用头来蹭她,她守着徐远最后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他的胸膛。

    “烟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瞒你的,我只是,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我的身份。”

    徐远见沈烟醒来,不敢靠近她,只是紧张地向她解释。他和怀墨是前任主持高僧收养的,借了佛缘修炼成人形。

    因为受过佛理的熏陶,他们一直行善积德,靠着吸食千年人参的灵气修炼。

    “烟烟,我和怀墨从来没有害过人,可是道长他不知道,看到我们是妖就要收我们,我……”

    徐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被沈烟捂住了嘴巴,她笑着靠在他身上,其实沈烟不介意徐远的身份,要是他能永远只喜欢她一个人,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很难吧,他是妖,沈烟只是个凡人,等她白发苍苍的时候他估计会嫌弃我吧。

    徐远立刻坐正身子,向她指天发誓:“烟儿,便是千年人参我也为你寻来朱琪延年益寿,倘若哪日真逃不过这阎王爷的索命,那我便自毁道行,为你守墓,随你一同去了。

    媒婆再次上门,这次沈父沈母喜笑颜开的回绝了她,等媒婆回去的时候带着一只雪莲,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赵老夫人苏醒的消息。

    而沈烟和徐远这边,徐远原本想把他认识的朋友都请过来,可是不是随便哪个妖怪都能像他一样,可以随意行走在佛光寺附近的。

    而且为了不在沈父沈母那里露馅,他们只能在离佛光寺十里的地方另外建了一座府邸,就是徐府。

    最后徐远按照人间的礼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沈烟过门。

    徐远的朋友很多也是良善的妖怪,送了很多山珍宝物,连带着沈父沈母也沾了不少光。

    徐沈二人成婚后不多久便遁世游行,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沈烟和徐远在山里生活了很久,有一次有个人迷路,意外闯进来。

    徐远和他对弈,最后让怀墨把他送下山去,原来是赵家大公子的孙子。

    春华秋实,寒来暑往,世间万物相系,生生不息。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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