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睡意始终没有来造访,苏暖暖决定把心里的困惑告诉张新成,在已有男友的情况下,自己的脑子里却冒出和前男友的往事,她鄙视这样的自己,所以必须坦白。
她斟酌着用词,决定用文字表达,编辑好的句子删除又恢复,最后她只发出一句话:陈度病了。
张新成快速回复过来一个问号,她犹豫着用词,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的简单明了,然后手机再次振动。
张新成:“我想起来了,你说过。”接着他又发来一句:“需要我陪你去看他吗?”
苏暖暖整个人僵住了,张新成的大度更加深了她心底的愧疚感,尽管只是思想上的交集,她都鄙视这种与过去没完没了的行为,虽然这种行为是不可控的,她怪自己没有办法对陈度的讯息做到心无波澜。
“对不起。”她按下发送。
张新成的语音电话来的迅速而果断,苏暖暖觉得心烦意乱,犹豫着是否接听,大约过了10秒,语音来电归为平静。
“我会处理好的。”还未按下发送,陈度的电话突然而至,她有些惊慌,转而又觉得可笑。
她为什么要对前男友的来电感到惊慌,她在音乐铃声结束前划下接听。
“暖暖。”陈度的声音似乎有些微弱,她的整个神经开始紧绷,脱口而出:“你还好吗?”
“暖暖,你真的还关心我吗?”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故意压低声音说:“相识一场,无论什么关系,都不能置之不理吧。”
“暖暖,不要这样好不好。”陈度的声音重又回到虚弱,他就像一个张驰有度经验丰富的情感嘉宾,利用前女友的善意和存留的关心,尽情演绎着悲情戏码。
“真的确诊了吗?”她问。
“是的。”他简短的回,这一次竟像是说出与已无关的结果般平静。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问:“需要我来看你吗?”未等他回答,她补充道:“和我男朋友一起。”
“暖暖,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执着于等待答案,继续自言自语般的说下去:“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为了能离婚,我几乎是净身出户的。”
“可你还是骗了我,不是吗?”她忍不住打断他,本已平静的心湖突然变得暗流涌动。
“对不起,暖暖。我知道即使我再说一百遍对不起也于事无补,但你现在能来陪陪我吗?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当他把最后一句话的语速拉长,她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迅速缺口然后鲜血直流,她感觉到疼痛,眼泪簌簌落下。
她克制着哭声,不想让他听见,眼泪是懦弱的表现,她终究没能做到遗忘,可是谁能忘记生命里第一个男人呢,兜兜转转间,她以为走出了第一段恋情的阴影,现在才发现错的彻底。
“暖暖,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沉默的真相,如果没有这张癌症晚期的诊断报告,他不会再来寻她的。可是,日子无多的他还是自私的来寻她了,他多希望在世上的最后时光,他真心爱的女孩可以陪在身边。
“你把地址发我。”她终于止住哭泣。
结束通话后,陈度快速共享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苏暖暖看到地址后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这是她居住的小区,门牌号是77栋,她住的是7栋,他们两家的楼层都在7楼。
她竟然从未在小区里见过陈度,或者是陈度有意躲开了她的时间,但他怎么可能那么精准知道她的作息,可以做到完美避开遇见的可能。
他像是会读心术的催眠大师,发来一句文字:“我想离你近一些,所以买了同小区。”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我见到过你,看到你和男朋友在车里。”
她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只是想增加见到你的频率,可我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你面前?”
“那现在呢?”
“暖暖,可不可以陪我走最后一段路?”
她猜不到他的表情,但这句话就像一座山那么沉重,即使是普通朋友关系,也无法拒绝一个将走的人提出的请求。回去自己的城市之前,她拨通了张新成的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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