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宣念的嗓音冷硬似冰雹
砸得经篇内部土崩瓦解，字与字各自独立为意
我持斧，趁着佛妄语的刹那猛劈南柯
周遭无一醒者，我倒是揉捏惺忪眼睑
如同溺水者怨弃呼救
寻求解脱般大口饮水
我剧烈缺氧大口吸气着惊醒，眼前竟生长着榕树垂须
白鸟翻翼，山鹤朝鸣
落荒而逃了夜
昼将汤汁状的浓痰喂入石子，那是烈日暴晒时的雨啊
五脏六腑藏匿鬼魂的灰鸟，于荒地艰苦啄行
啄入沙土，生出比麻雀肉还小的肉
尔后灰鸟便会自己取名，给未生的鸟胎取名
称赞自己的肉壮硕，甚至把佛或神或仙画自己的鸟样
我因不知如何给身子开刀而躁动
地下运河的庸医掏出与人相处的方子
念！反复煎熬，直至把自己的命熬得只剩一碗！
请别如此，我的听觉坍塌进了嗅觉，视觉触觉被神经焊接
我已不懂人类的语言，我不过
是母亲嫌弃的一道疤痕，是父亲生疮的巴掌
地下运河埋过太多类别的苦种
一觉醒来不要命地渴了
它们一大口饮用掉所有蒹葭，剩下
该如何念诵就不管了
情话的内容竭尽全力地萎缩，末尾的句号
肆无忌惮，如蛮荒的野神无人祭祀，膨胀
我早料到此类结果，地下运河的春天衣衫褴褛
我和它豪赌，就博今年要滥用多少艳色
地下运河随处邋遢着摘花的男人
他们堆笑着，由于摘了无处安放，他们才赠与女士
酸涩的桂木，在年轮里记录着每每被拈的日期
我与你仅以目色交合
请勿责备今夜的半轮青月
请勿责备
长风下不解风情的男子
你确信你的祭拜不是一堆堆腐败的狗骨吗
你确信周遭的路标不是误入歧途的言劝吗
我曾经一句话
砸死了妄图雕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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