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汤你倒是快点啊，你这磨磨唧唧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长着璞的鸭子吗？”降魔者夏凉带着自己唯一的一个徒弟，来到了这片名曰“百妖林”的深山密林之中。
“师傅，你倒是等等我呀。”小汤本就是个还未束发的小子，十二三岁的光景，哪比得上成人有脚力：“您若是丢下我不管，我可是要迷路的。”
眼前隐约有一个影子从密林中穿梭而过，一股好诱人的妖魔的味道，只见夏凉像个珠子落地一般蹦跶了两下越过高高的松柏，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小汤也学着师傅的样子蹦跶，无奈功力有限，“嘭”地一声撞到一棵参天大树上，直溜溜地面贴着树滑了下来。
“啊！我的腿！”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竟然把捕兽夹子安放在这种地方，小汤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觉得脚踝处钻心的疼痛，顿时蔓延至全身。
夕阳已经红透了天边，眼瞧着就要天黑了，一入夜这种那就是妖魔的天堂。
这年头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当降魔者了，因为相比于那普通人的血来说，经过修炼的降魔者的血对于妖魔来说，也是充满着无限诱惑的。
“我怎么这么命苦，从小没有爹娘疼爱，却被这丝毫没有责任心的师傅捡到当了徒弟。”然而，小汤的声音在那无边的林木中显得是那么轻微无力。
“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我还没有见过小姐姐呢？”气息微弱的小汤喃喃自语，他曾经听师傅夏冰讲过，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女子的生物，他很好奇。
这也难怪，跟师傅在一起的那些年里，连这苍蝇都是公的。就算是遇到些母的妖魔，也都是各个奇形怪状，让人匪夷所思的。
由于失血过多，像是那卖火柴的小女孩对天堂的幻想一样，小汤也带着这样的美好幻想，渐渐模糊了意识。
2
“你这是怎么了？”外出觅食的贞秀看到那伶仃的瘦小身影，忍不住那强烈的好心眼，上前去查看。
耳边传来一声从未听过的温柔的声音，小汤原本迷蒙的神智开始清明，缓缓地睁开眼。
眼前这披肩长发，身材婀娜，身上透出一股清香的不明生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子的生物？
“你！你！你！”小汤那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激动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贞秀不解他那眼冒桃心的反应，问道。
“你真贤惠。”这是小汤搜肠刮肚能够想出来的唯一用来形容女子的词语。
贞秀一听，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头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子形容一个未出嫁的陌生女孩，“这谁教你的，年纪小小就这么贫，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别说长大了，现在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小汤咧嘴叫唤道：“我的腿疼，腿疼。”
贞秀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孩子，竟然巧妙地回避了问题，心里想着要逗逗他，一边慢悠悠地帮他掰捕兽夹，一边调戏道：“谁这么狠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你被那妖魔吃了去。”
小汤永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委屈“哇”地一声哭了个痛痛快快。
“哭得如此大声，看样子伤得并不是很严重。”贞秀用上了妖力，轻而易举地把那捕兽夹打开了，还不忘从袍袖中摸出一块糖来：“别哭啊，倘若让人瞧见，不会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抿着那小姐姐递过来的带着体温的糖果，小汤的血糖有些上升，摸了吧眼泪道：“师傅说做人要有礼貌， 我该称呼你什么呢？”
贞秀看着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你个小屁孩，你叫我姐姐吧，反正人海茫茫的，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的。”
“姐姐，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小屁孩，我是一个降魔者。”小汤挺起胸膛，学着师傅的口气说话
贞秀一听，几乎都要快笑抽了：“就你这样子，还想当降魔者？”
“疼！姐姐，你倒是轻点啊。”贞秀帮小汤包扎伤口的玉手抖了那么一抖，他就差一点疼的就常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3
“这儿食物的香味儿，晚餐终于有着落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妖魔的兴奋的声音。
“你快进去躲躲。”贞秀指着身后的那一堆小花丛，“可千万不要出声了。”
“食物，美味的食物！”那丑陋的妖魔，贪婪地舔舐着地上小汤留下的血迹，恨不得将脑袋都贴在地上。
“且慢！”贞秀厉声呵斥。
看样子是来抢生意的，那妖魔脸上怒气升腾，“没看见本大爷正忙着的么，哪凉快去哪玩泥巴去。”
该玩泥巴的是你吧，贞秀板着脸责问道：“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不懂吗？”
她生气的时候也是那样美貌动人，小汤在花丛中露出一双小眼看的真真切切，那容颜一下子就印在了他的心中，还有贞秀额间的那抹朱红色妖印。
“什么规矩，我就是规矩。”那丑陋的妖魔完全没有把眼前这名弱不禁风的女子放在眼里，“怎么不服呀，不服来揍我呀。”
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这么犯贱，竟然主动找揍，这要是放他走，简直是天理不容。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贞秀轻笑，竖起了藏在裙摆里的狐狸尾巴，那尾巴在空中飞舞。只是轻轻一扫，那丑陋的妖魔就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这一切，也同样被躲在花丛中的小汤看了个结结实实，他不禁的把寒毛都竖了起来，拖着一条腿想要溜之大吉。
“才一会儿的功夫没见，你怎么换个发型？”贞秀十分诧异地挡在小汤面前看着他。
小汤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都竖起来了，像个扫把也似的，“这花丛中太热了，正合适烫头。”
“是么？”贞秀有些狐疑地问。
还是坦白交代了吧，小汤立马匍匐在地，“姐姐饶命，我还没成年，我的肉真的不好吃，还有一股子酸味道。”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贞秀装出一副饥饿状：“既然有吃的，我不介意酸一点。”
小汤拖着一条腿，用那其余能动的三个肢体后退，满脸惊恐。
再这样下去，非要把他吓死不可，贞秀理了理头发，“我这么美丽娇羞的小女子，当然是吃果子喽！”
小汤一脸难以置信，“真的？”
“难道是煮的？你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好，过来让我看看。”贞秀不顾小汤的感受，霸王硬上弓也似的，硬是帮小汤包扎好了伤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你可以回去了。”
小汤看着这无边的林木，有些为难，“可我不认得路。”
贞秀手指一指，一道金光闪耀成了直线直向林外，“你朝着我给你指的方向就可以回去了，天黑了这里的妖魔可不似我这么贤惠的。”
小汤自是感激涕零，“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答应我，一定要做个好人。”说着，贞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远方。
贞秀的话，在这个少年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善良的种子，随着时间不断发芽成长。
4
光阴似箭，岁月如一把长了翅膀的梭子，那懵懂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他总是在师傅出去时，偷偷地做一些好事，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
云海小筑外隐约听到有小动物在呜咽。几乎是出于本能，小汤下意识地就赶了过去。
定睛一看，这是一只被植物维困住的刺猬，拼命挣扎着。小汤伸手去帮忙，那刺猬像是遇到敌人一样，蜷缩起了身子，狠狠地扎了小汤一下。
小汤上去帮忙几次，就被扎了几次，多少还是有些疼的。
“它已经扎了你很多次了，你为什么还帮它呢？”刚巧路过此处的一个农夫看到此情，不解地问。
“它刺我那是出于它的本能，而行善是我的本能。”小汤头也不抬地说。
那农夫感慨道：“你这么好心肠，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
等到那刺猬终于脱险，小汤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
降魔者夏冰不知何时归来了，满心欢喜的模样，像是在地上捡到了宝，今晚睡个好觉，明儿一早就同我去干一票大的。”
小汤好奇，“是什么样的猎物？好久没见师傅您如此兴奋了？”
夏冰沉了一张脸，“问什么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5
第二日，天刚破晓，师徒二人翻山越岭来到来到了那处溪水池畔，躲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一会，看到猎物万万不可打草惊蛇。你从身后给她来上那么一掌，你要是打不过，我再来帮忙。”夏冰煞有介事地吩咐道：“你倒是听清楚了没有？”
“徒儿清楚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溪水湖畔就出现了一抹亮丽的身影，洁白如雪的衣裳衬托出那美妙的身影，让人真不忍心下手。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夏冰把小汤推上前去。
“造孽，看招！”小汤硬着头皮直冲上去。
贞秀转头，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
“是你！”下一秒，小汤认出了贞秀眉间的那一抹妖印，还好刹车刹的及时，掌力几乎是擦着她的肩膀滑过去的。
眼前这个披着带帽子斗篷的英俊降魔者，为什么会手下留情，带着这样的疑问，贞秀怔了一怔。莫非，莫非是看我长得漂亮？
“妖女，看掌！”夏冰秉承着对付妖魔不必讲究什么仁义道德的精神，狠狠的一掌打在了贞秀的肩胛骨上。
没有想明白上一个问题，贞秀就已经口吐鲜血，姿态优美地倒了下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你善良的小姐姐摔破了相的，小汤搂住贞秀的腰，旋转后站稳，那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你这是做什么！”师傅怒气升腾，眼中的火舌足已经将小汤烤上无数个来回。
“我认识她，她是一个好人，我求师傅放她走。”小汤言辞恳切。
“你这个孽障！你也不想想谁将你拉扯大的？”夏冰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扭曲起来。
小汤只有继续恳求，“只要师傅放过她。今后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保证毫无怨言。”
抢不到人，夏冰的牙都快咬碎了，“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这样也好，能和她同年同月同日死，小汤生死无畏道：“师傅若是想要精元，你尽可把我杀了。”
和夏冰的滥杀无辜不同，小汤身上修炼的精元都杀的那坏事做尽，该杀的妖魔得到的。
终究还是念及师徒之情的吧，夏冰并没有下死手。趁着他失神那一瞬，小汤抱着贞秀，跳跃着消失在那溪水潺潺的尽头
6
贞秀受的伤很重，为今之计只有渡一半内力给她，才能挽救她的性命。小汤腿去贞秀的外裳，那薄纱亵衣中透出的雪白肌肤让人神往。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邪恶的小兽在小汤耳边不停的叨叨。这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做的事，那善良的小兽也不甘示弱。于是乎，两只小兽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最终以那善良的小兽胜利而告终。
身体散发出的色气蒸腾，满洞的旖旎春色，小汤已经是满头大汗，精神有些疲惫。
缓缓睁开眼，贞秀感觉到异样，慌忙将衣服从肩膀处提起，反手给了小汤一记响彻云霄的大耳光，“登徒子！”
“你终于醒了。”小汤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借着洞外透出的阳光，贞秀看清楚了眼前这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的面容甚是亲切，好像事想起什么来，“是，是你救了我？”
“你不认得我了么？”小汤眼中似有千山万水，眸色一亮。
“我不记得了。”是啊，人海茫茫，她哪里还记得。
小汤也想起了什么，赶忙去撩自己的裙裾，“你等我一等。”
“你想做什么？”贞秀有些恐惧，抱膝后退，“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脱了鞋袜，小汤指着自己脚踝小腿处的伤疤，“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你在那‘百妖林’中救下一个踩到捕兽夹受伤的少年。我就是那少年。”
“我记不太清楚了。”贞秀道。
小汤比划了半天，这胸大无脑的美妖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啦，真是急死人了，他集中生智，“你很贤惠！”
贞秀听后一怔，兴奋地指着小汤的鼻子：“原来是你呀，这会我想起来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
下一瞬，贞秀抚摸上小汤的头：“哎呦，好些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好没有长残，这小模样还真是俊俏啊。”
这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小汤也只好硬着头皮迎合道：“那你见到这俊俏的皮相，是否动了心？”
多少有一点吧，贞秀娇羞点头不说话，毕竟他救了她不是么？
洞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细一听，似乎是有人在向某个方向聚集。小汤赶忙从石床上起身吩咐道：“你不准乱跑，好生在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情况。”那口气仿佛就是在命令自己的妻子一般。
还是贞秀手脚比较灵活，想必将来做起家务来也是一把好手，她很轻松地就捉住了一个妖魔小厮，“你们这是去哪呀？”
“我们食肉的，跟你们这些食草的没什么话讲的，你放开我！”那妖魔小厮有恃无恐的样子很是欠收拾。
“还是让我来吧。”小汤从贞秀手中接过那小厮，凶神恶煞道：“从实招来，否则我就宰了你，吸了你的精元。”
真看不出来，那小厮原来也是一个俊杰，实时务的俊杰，他连忙答道：“我们聚集了一群人，要去那云海小筑找那老不死的降魔者算账。”
毕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师傅，不是么？小汤扔掉那小厮，赶忙朝着云海小筑的方向飞去。
“你倒是等等我呀。”贞秀在后面呼喊，他的脚力还真是不错，看样子没有落下什么残疾。
7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快给我滚出来！”一个丑陋的妖魔带头在云海小筑门前叫阵。
“有本事就决一死战吧！”夏冰目呲欲裂，那身影在那醉夕阳下显得如此孤单。
“既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你！”那丑陋的妖魔一挥手，身后的众多妖魔一涌而上，一时间魔声鼎沸。
好不痛快，夏冰连着干翻了几个妖魔，早就血赚回了本，死不死的已经无所谓了。
“师傅打架怎么能少的了徒儿呢？”小汤从天而降，气波震得那些个围攻的妖魔一个个都人仰马翻。
“我的好徒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夏冰充满欣慰的眼难得地有些湿润。
“真是太好了！连着你们师徒两个一同拾捣了，兄弟们上鸭。”那丑陋的妖魔看样子没少吃兴奋剂。
这状况有些吃力，即便是那天下无敌的吕布，也只能以一敌三打个平手，更何况小汤如今是以一敌三百。
“嘿嘿，束手就擒吧，你们不行了。”丑陋的妖魔好不得意洋洋。
对于这种坏事做尽的妖魔来讲，小汤和夏冰的态度坚决的一致，那就是誓死不降，血战到底。
“我来帮你！”大地仿佛在颤抖，贞秀从天而降，来帮助这个曾经救过她的人。
几乎是背对着背，两人的配合十分的默契，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感情迅速深升温，到了生死与共的地步。
“大伙冲呀！今天非要把他们给拾捣了。”那丑陋的妖魔也是杀红了眼，竟然士气大增。
最终，在贞秀的迷魂阵，还有小汤铺天盖地的订魂符的通力合作下，那些个牛鬼蛇神终于被打退。只是他们也不过少损失了些功力，需要好长一段时间静养。
打不过，我们就断了他们的粮草。于是乎，那些个妖魔改变策略，转而围住了云海小筑，连只鸭子都飞不起来。
8
看着小汤天天牵着贞秀的手，一副如胶似漆甜蜜恩爱的样子，这让夏冰心里被石头堵住了一般不痛快，“人妖相恋，违背天伦！”
这话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妖是不死的，十几年来贞秀的相貌真真一点都没改变，而小汤已经从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俊朗清秀的男子。
“不要理他。”小汤自顾自地牵着贞秀的手摇摆，一副人家正在热恋的样子。
“来，亲亲。”贞秀却也是热情地回应。
“简直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夏冰赶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跺着脚扭头就走了。
小汤在那孤寂无人的夜晚也曾想过夏冰讲的这个问题。无奈翻遍了屋中的所有古书话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人和美丽的妖女过上幸福生活的故事。
精元是用来修炼的，食物却是用来吃的。这里的食物，几乎已经被吃光了，师徒两人加上贞秀不止一次想要突围出去却无能为力。
饿的眼睛发昏，几乎是看到我要的东西都能吃，夏冰摘了片叶子放在口中，简直就如嚼腊一般，对着青砖吐了不止半天。
贞秀做起家务来，动作麻利。做饭的手艺也是不错，炒的那香酥叶子色泽金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瞧，他们又在秀恩爱了呢。
“来，我喂你吃。”贞秀夹起一片叶子，放在小汤的口中。
“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小汤一脸享受的样子，还故意喳吧着嘴。
站在一旁的夏冰，只是一个劲地留着口水，那样子甚是可怜。
“你要不要也来吃？不过首先你得承认我跟小汤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贞秀索性拿起盘子，在夏冰面前勾引他。
“我不吃，我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吃半口。”夏冰把头一扭，不去看心里就不会想。
小汤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算了吧，人妖本就是殊途的，何必为难我师傅呢。”
贞秀不乐意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他承认。”
有时候女人钻起牛角尖来，谁都拿她没办法。小汤无奈摇头，师傅你好自为之吧。
就这样僵持了几日，夏冰终于在一天午膳的时候，可怜巴巴地凑了过来，“好吧，好吧。我承认，你们是挺般配的。”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贞秀掏了掏耳朵假装听不见。
夏冰很不情愿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们很般配。”
“这还差不多。”贞秀笑容可掬，赶忙招呼夏冰坐了下来，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还不忘出言挖苦一番，“我就说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又过了几日，这树上的叶子也几乎被吃的差不多了。小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想起来邀请贞秀坐在房子顶上赏月。
月亮似是那般皎洁美好，月光倾泻下来，大地仿佛笼罩上了一片朦胧的雾气。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好啊！”小汤指着那长河月圆，语气中却多少有些悲凉。
没有察觉到小汤语气中的悲凉，贞秀把头轻轻靠在小汤的肩膀上，一脸幸福无以言表，“我们若是像那牛郎织女就好了。”
感觉着身旁女子的温暖，小汤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女人有时候也总会这样自以为是，贞秀回答。
“哦？”小汤一脸吃惊。
贞秀笑了，笑得这般美丽，“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呀？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还要再说一次么？”
那不是喜欢，那是爱，把唯一生的希望就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感动天的爱。
小汤有些沉重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思来想去想了很久，我决定将我的功力全部都渡给你，让你能够逃出这里。”
“你犯什么傻呀，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贞秀温柔责备。
小汤双手搭上贞秀的肩膀，“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么？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贞秀心意已决，断然拒绝，“我不干。”
那就由不得你了！小汤硬是将贞秀的身子转过来，把她的衣裳扒开，露出而光洁美丽的背。小汤道：“忍耐一会儿，很快就会好的。”
像是打在了一堵墙上反弹回来，这满满充满爱的真气就着这月色，平白无故地人都迷散在了空中。小汤已经是精疲力竭，“这是怎么个回事？”
贞秀不急不忙地回答，“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我的许可，你的真气是入不了我的身的。”
好像多年前，被师傅抛弃时的那样委屈，小汤又一次哭了，只是这一次没有哭出声，却是很伤心。
“乖。”贞秀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让小汤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他的面庞，伴着那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唱着那不知名的歌谣：“虫儿飞，虫儿飞虫儿翩翩飞。”
9
已经好几天没有食物了，连树上的叶子也被吃了个精光，再这样下去怕是所有人都要被饿死。
“快来看呀，看我找到什么了？”小汤不知从哪里寻到个果子，献宝似的拿给贞秀看，“我来喂你，你把它吃了吧。”
那只不过只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果子，还不够人塞牙缝的呢，贞秀道：“还是你把它吃了吧，我不饿。”
小汤眼中很是心疼，“你都瘦了一圈了还说自己不饿？”
贞秀道：“你看你走路就直打颤，想必是饿坏了吧。”
两个人就这果子的归属问题，推来倒去，原本就是小的可怜的果子，上面由多了几道捏痕，再这么多来回几次，怕是真的不能吃了。
那夏冰自顾自地跪在院子里的桌案前，从未有过的虔诚，“天灵灵，地灵灵，大罗神仙快显灵。”
是啊，就眼下这个光景，也就只有大罗神仙能救了。
原本碧蓝色的天空，猛得变得昏暗起来，太阳公公被乌云无情地遮蔽。就在众人感到诧异的时候，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从那苍穹顶上，下来一位肚满肠肥的神仙。
终于见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大罗神仙，夏冰屁颠屁颠地冲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上仙，您是不是来接我上天庭的？”
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大罗神仙摆了摆中指道：“我不是来寻你的。”
夏冰原本炽热的心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没飞几步就掉在了地上，“为什么？总该给我个理由吧，不然我就抱着您的腿不放！”
“你的功力还不够。”大罗神仙甩开他径直走到小汤和贞秀的面前，“你们两个同我一同上天庭吧。”
“啊！”贞秀自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趁着贞秀那张樱桃小嘴还没有闭住的瞬间，小汤眼疾手快地把手中的果子塞进她的嘴里。看吧，我还是爱她多一点。
“因为你们的爱感动天，刚巧被闲来无事的玉皇大帝在水镜中看到，他特许你们在一起。”大罗神仙将那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这玉皇大帝难道真愿意为了我们两个违背天伦？”小汤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玉皇大帝说了，只要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特许你们入同一班轮回，或许将来是地上的一对凡人夫妻，或许是一对鸳鸯，再或许是相邻的两棵树。”
“不用考虑，我愿意。”贞秀不假思索地回答。
大罗神仙回头又看向小汤：“那你呢。”
“我自是万分愿意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小汤深情地看着那留在地上，羡慕又孤单的降魔者夏冰，“师傅，你不是一直梦想着想当天底下最好的降魔者吗？”
“是呀。”
“我将我的功力全都渡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突破重围了。”没等夏冰回答同意或是不同意，小汤就已经将手搭在了夏冰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自流出，直至一点都不剩。
不想欠别人的，现在小汤已经可以毫无愧疚地离开，他牵着贞秀的手，随着大罗神仙，从那道金光中自下而上。
“徒儿，祝你们幸福！”夏冰朝着天空挥手。
牛郎织女，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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