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上初二的时候,一天班里流传一本琼瑶的《窗外》。
开始我还没在意,因为对于琼瑶还是一无所知。
我正常地上课,写作业,努力做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偶尔看看一些杂志小说,也还没影响到正常的学习。
当这本书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很快看进去了。料不到的入迷状态,上课铃声都没听到。
上课了,实在按捺不住又继续看起来。那是一堂语文课,老师是个临时代课的老头,听说是接班当上老师,没有正经的师范毕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教学水平。
但人其实没脾气,也很温和,就是没有威严压不住场子。他的课总是乱哄哄一片,他也就自顾自照本宣科,只求一堂课顺顺当当结束就行。
本来我是对老师很尊敬的态度,每堂课我都一本正经坚持到底,看到大家游戏课堂的样子,我很同情语文老师,尽量做到追随他的目光给他一点支持。
老师对我也报以赞许和信任。
如果没有这本书,我们师生是和和气气以礼相待,可能会坚持到他代课结束的。恰恰是这本书,改变了这种祥和的状态,甚至破坏了我们师生间的良好关系。
我正看的带劲,全然不知自己是在课堂上,老师每次提问总会叫我回答,我都会给他满意的结果,让他觉得他的课还是有吸引力的,还是有人在认真对待的。
这次,我半天没反应,老师生气了大声吼叫我的名字。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在看我,有人还在窃笑,等着看热闹。
同桌推推我,说老师教你呢。我赶紧站起来,看着老师,他问我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问题。我憋着脸不说话,他摆手又让我坐下,我坐下什么事没发生,有些坏家伙有点失望,很快翁嗡声又开始了。
老师头一次气的半天没说话,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不敢再看书,低着头拿起语文书,装模作样。老师渐渐平息,又继续他的照本宣科。
思绪还在《窗外》里,我看一切又正常了,放松下来,又拿起小说看起来。正津津有味地啃着小说,“啪——”惊了我一跳,抬起头,老师已经来到我跟前,把他手里的书狠狠地摔在我面前,教室里又顿时安静下来。
他满面怒容指着我“你…你…你竟然…你竟然也这么放肆。”我立马又羞又恼,太不给面子了。我就那么瞪着他,看他怎么样。
他再说不出什么了,只是满脸怒色,手指都有点发抖,最后只说:你们完了,你们羞你先人呢,一群无药可救的孽子。
他话还没落音,突然,几个平时最捣蛋的同学带头吼起来,继而全班同学都哄堂大笑,震耳欲聋,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觉得。
我有点幸灾乐祸看着他,谁让他不给我面,亏了我平时挺他。老师随之泄了怒气,转而一副受伤的表情,满脸通红变成灰白,眼神也哀怨起来,我看到了明晃晃的泪水,在眼眶里晃荡,看得出是强忍着。
我瞬间心里万分不忍,有点歉意,不敢再看他,低下头。就是没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恰好下课铃响了,老师在男孩子们“嗷——嗷——”起哄声,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有同学说我,你厉害,平时老师可是最喜欢你,今天却是你把他气的骂大家的先人了,你最牛!
不管同学是假佩服还是真讽刺,也不管老师是真的水平一般还是没有得当的代课方法,我都深深地感到自己的不应该,自己真不是平时的自己,也不是自己希望成为的样子。
事后很是懊悔,惭愧,我终是没有亲自给老师去道歉,因为那天以后他就离开我们学校了,从那以后我又恢复我本来的一本正经样了。
时常想起来,内心总有一丝丝不安,是对老师也是对自己学生时代的那次出格。如果这也算是青春期的叛逆行为,我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对不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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