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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远寒撞开了姜寒云宿舍的门。夏沫手里拿着一本书,她坐在寒云对面:“寒云,这本书是远寒哥哥的书。这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买给他的。时间过得真快,我真怀念学生时代的我们。”
“夏沫,你怎么过来了?”乔远寒望着眼前的情形觉得意外。这样的夏沫反而让他更疑惑。他的担心依然在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里诉说着不安。他的目光打量着寒云,生怕她又受了伤。
“怎么只容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寒云是你女朋友,以后是我嫂子。”夏沫微笑着,说这句话时她的心底泛着酸:“寒云,我走了。远寒哥哥这是催我走呢!”她笑,把心底的忧伤遮掩的不露痕迹。
乔远寒没有回应夏沫的话,他走到姜寒云身边:“抹药了吗?我看看。”他用实际行动让夏沫走。寒云前天回到厂里。在他的一再逼问下,她才说出了继母想要报仇的事情。他当时简直要崩溃了,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寒云。
“我抹过药了,已经好了。”姜寒云想避开乔远寒的手。他的手指已捱到她的脖子上,他的指尖浸着冷汗。
夏沫走到了寒云宿舍门口又停下脚步:“寒云,我以前有不对的地方,望你多担待。以后我管你叫嫂子。”她笑着拉开门。可走出姜寒云的宿舍时,她的眼泪竟已从眼眶里溢出。她的心那么疼!
夏沫站在寒云宿舍门口,有片刻不能思考。她想象着,乔远寒此刻和姜寒云在房子里做什么?刚才她看着乔远寒握着姜寒云的手,她看到乔远寒看姜寒云的目光里全是心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按原计划走下去。她的心里疼,每一寸肌肤都痛,她无法平静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情深意长。她的心底一瞬间冒出无数个邪恶的念头。
“远寒,你该送送夏沫。”姜寒云的声音。
“我今天一天没见你了,我想陪着你。”乔远寒的声音:“寒云,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怀揣着善意接近你的。”
夏沫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溃不成军。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她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光线极差的通道。
“远寒,你的意思是?”姜寒云翻着书,她问得漫不经心。
乔远寒抢过姜寒云的书:“姜寒云同学,你认真点。你不觉得夏沫很奇怪吗?她怎么会突然转变,来向你示好?”他觉得夏沫不怀好意。
姜寒云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忧伤:“我也这样觉得。不过夏沫今天给我讲了你学生时代的好多事。”她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眼睫毛在她的下眼睑上画成极美的弧线,这弧线是灵动的,让人怜爱。
“怎么了?”乔远寒的手摸着姜寒云的脸:“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遗憾。为什么我没有在那个时候就遇见你?我会不会也像其他女生一样站在林荫道旁等你经过?”姜寒云叹息了一声,夏沫今天主动来向她道歉,并说要和她做朋友。
姜寒云没有对夏沫说原谅二字。其实当夏沫坐在书桌旁给她讲乔远寒的学生时代时,她竟莫名同情夏沫。想夏沫曾经那么刻意地接近乔远寒……缘分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乔远寒握住姜寒云的手:“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出现呢?如果那个时候我就能遇见你,我会早恋爱几年,说不定我们已经结婚了。”
姜寒云靠在乔远寒的肩膀上:“也或者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只有刚刚好。我到厂里来报道正好你也在;我插队偏撞到你身上……”她说着捂住自己的嘴,低着头笑。
乔远寒看着姜寒云:“你这叫贼不打三年自招。你当时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插队。”他捏寒云的鼻子:“你当时撞到了我怀里,然后用你这双大眼睛注视着我,我当时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
“是你的眼睛里有诱人的光芒。我不由自主多看了你两眼而已。”姜寒云笑着靠住乔远寒,她喜欢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觉。靠着他的肩膀让她踏实。仿佛是春暖花开的午后, 一切都刚刚好,让人平静而愉悦。
乔远寒把姜寒云揽入自己怀里:“这还是那个拿着扳手扳阀门的彪悍女主操作吗?”
姜寒云靠在乔远寒胸口:“我现在是你女朋友。远寒,我们厂也会……”她拨弄着乔远寒衣服的领子,她听夏沫说,工厂早晚会破产。
乔远寒叹息了一声:“国营企业现在都要自负盈亏,优胜劣汰很正常。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像西轴厂,玻璃厂的工人一样,下岗失业。”
“哦!”姜寒云应了一声,她坐了起来:“我去熬粥。”她前天回厂里,乔远寒把她拽去理发店重新修剪了头发,
“你腿上还有伤呢,抹药!我做饭。”乔远寒觉出寒云有心事,夏沫给寒云说什么了:“寒云,今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上零点班。”
“是吗?”姜寒云有些失落。
乔远寒却是满心欢喜:“这是我们相识以来过的第一个春节,我们可以一起过年多好!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姜寒云在大年三十以前回了一趟外婆家,老太太又有点咳嗽。她给老太太买了咳嗽药,临走她又叮嘱老太太:“奶,你甭再吸烟了,对气管对肺都不好。”
“奶听我娃的话,不吸烟咧。你大年三十上夜班,啥时候回来过年呢?我娃去看看你依瑶姐这害祸。”老太太心里不放心依瑶。
腊月二十九,姜寒云又坐车往厂里赶。她下车,乔远寒竟然在车站上等着她。他看到了她,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替她搓着手:“冷吧?奶奶好吗?”
“还好。你来这么早?”姜寒云跺着脚。
“我爸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我只买了一点菜。”乔远寒握住姜寒云的手:“寒云,我想正式去你舅舅家,到时候我让刘厂长给咱们当媒人。”
“我还没有告诉我奶呢!”姜寒云随意地回了一句。
“为什么呀?”乔远寒皱眉头:“我不好吗?寒云,过了春节你就二十岁了,我二十五岁,我们可以领结婚证了。”
“你那么急着结婚?”姜寒云看着乔远寒。
“我不着急行吗?你看看咱们厂那些男的整天往碳化三楼跑……”乔远寒的手捏姜寒云的脸:“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
“我没有,我下次回去给我奶说还不行吗?”姜寒云几乎是被乔远寒拽着走。
第二天晚上零点班的班前会在调度室开。乔远寒询问了各个车间四点班的情况:“今天是我国的传统节日除夕,我在这里给大家拜个年。”
大家都热烈的鼓掌。
“新的一年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们今晚上的是农历九七年的第一个班,今天这个班,我只要一个稳字。大家接班了!”乔远寒开完会去了造气车间。这个晚上他们提前二十分钟接班。
乔远寒和王调度跑完造气车间和合成车间,这座县城里已有了此起彼伏的炮声:“远寒,再有三分钟就晚上十二点了。”
乔远寒笑了笑:“王师,我去碳化看看。”他一口气跑到了三楼,十二点的钟声还没有敲响:“寒云,忙完了吗?”他喘着气。
姜寒云笑着:“今晚接班情况很好,主副塔二氧化碳,塔压,塔温,氨水浓度都好,估计产量会不错!”
乔远寒把姜寒云拽到了三楼平台上:“寒云,新年快乐。”这时千家万户如商量好似的,爆竹声集体响起。他忙替寒云捂住了耳朵。这阵炮声持续了十五分钟之久,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一朵朵烟花,它们交错着,缠绕着,绚丽而又明艳,它们颓然落下时,又有新的花朵儿升上天空。
姜寒云看着天空:“真美啊!”她靠着乔远寒。
“寒云,改天我们不上班的时候,我带你去南门城墙或者钟楼看烟火,很壮观。”乔远寒拥住寒云的肩膀。
“远寒,为什么我觉得烟花很寂寞呢?它们只是刹那绚丽!”姜寒云叹息着。
乔远寒一把将寒云拽入怀里:“现在还觉得寂寞吗?”
姜寒云忙推着乔远寒:“在操作室外面呢!”
“乔调度,脱硫失火了。”胡师在操作室里边接电话边喊。
乔远寒直接冲进三楼操作室,拎起了灭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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