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4

作者: 绡绫2 | 来源:发表于2017-03-16 21:57 被阅读0次

    那个冬天是那样的寒冷。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一句话。气氛凝重。温度为零。

    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一切呢。

    当天,大年三十我发烧。浑身滚烫。妈妈也有些咳嗽,孙叔叔也在打喷嚏。

    “你帮我去找医生看看吧,林希浑身好烫好烫。”

    妈妈有些着急,有些担心。妈妈还是爱我的。

    “今天是三十,没有诊所开门。”孙叔叔说的并没有错。

    每到过年那几天,所有商铺停止营业。尤其是三十,初一,初二。这三天必定无人营业。

    平日繁华,熙熙攘攘的商业街,步行街。一个人都没有。

    “这孩子,实在烧的有些厉害。让你平日准备点药,你不准备。”

    妈妈抱怨了。

    “不都是你给扔了。你还怪我。”

    真是太奇怪了,两人说吵就吵起来了。

    “我的孩子,我说了,你接受我就得接受我的孩子,孩子来了这么久了,你也不管。”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没管吃喝上学啊。她是女孩我一个大男人还怎么管。她又不是没爸。”

    “你不也是继父嘛。”

    “当初我不同意,你非要带在身边,你软磨硬泡非要。现在好了,我妈妈知道你有孩子更不同意了。”

    “我说不去你家,你非要去的。当初你瞒着你父母,现在瞒不住了,你父母不同意,怪我吗?是你瞒着的。”

    “你离过婚,我爸妈当然不同意了,有孩子当然更不同意。”

    “我又没瞒着你我离婚了啊,我也告诉你有孩子了啊。”

    “去我爸妈家你不也同意了嘛。”

    “我那不是为了你嘛。”

    “我也不知道我妈真不让我进门。”

    “我丢死人了。咱两别过了,我自己过,你再找个黄花闺女吧。”

    “你怎么这样呢。无理取闹。”

    “我怎么样了。你给我说清楚。”

    孙叔叔开始穿衣服,穿好了衣服。

    “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

    “你去哪里啊。孩子发烧,一生气你就跑呢?”

    “看见你就心烦。”

    “你。你?”

    妈妈话音未落。

    叔叔已经打开了客厅的门出去,大门“匡”一声也关上了。

    “这是什么毛病啊。”妈妈很是气愤,一边说一边把水杯使劲扔地上。水杯砸的粉碎。

    妈妈似乎解了气。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换了一个表情,满脸柔情。

    “林希,你没事吧?”

    妈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真的好烫啊。”

    “林希,你千万不要有事。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

    “妈,你说什么呢?”虽然浑身发烫,并不想说话,可是不想妈妈担心。

    “赶快喝杯水吧。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药。”

    我独自一人躺在房里,妈妈去了她的房里,听到有东西稀里哗啦的倒出来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墙角有一个灰尘,看起来像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走在众人中,上身裸露,我反应过来,使劲遮住私密处,内心无比羞愧。

    “林西。我实在没找到药。给你用毛巾绑腿吧,降温的,你还是太烫了。”

    妈妈把热毛巾敷在头上。在冬日没有暖气的屋子里,浑身打冷战,总感觉哪里有风吹过里。当妈妈掀开被子,要给腿绑温毛巾,我是抗拒的,使劲的把被子裹身上。

    妈妈最终没战斗过我。不知又过了多久。

    “把这碗红糖姜水喝了吧,出身汗就好了。”

    妈妈把我扶起来。身体还是哆哆嗦嗦。我泯了一口,有些太烫。

    “趁热喝。”

    听了妈妈的话,滚烫的红糖水下肚。我又躺下。浑身舒服了很多,身体有些暖和起来。

    浑身酸疼,头脑昏沉,很想睡觉。可是一阵又一阵的声响,令我无法安眠,声音里的惊险,似乎在发生不祥的事情,声音不对,是很凄惨的哭泣声。是妈妈在哭,为什么哭。妈妈,妈妈怎么了。

    是隔壁房间的打斗声,听的清清楚楚。没有穿鞋没有穿衣服,直接打开门,冲进妈妈的房间,走路有些头晕,一个趔趄,差一点倒了。

    房间里妈妈,披散着头发,一脸伤痕,瑟缩在房间角落。孙叔叔眼睛红红的,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地上还有呕吐物。

    “不要打妈妈。”我好害怕,爸爸就是这样打妈妈的,我扑过去,抱住了妈妈。

    “希希。”妈妈反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我出去喝酒,哥们都笑话我。我说我要喝水,你是不是纯心要烫死我。你说是不是你的错你该不该打?”

    孙叔叔此时是个失去灵魂的恶魔,他一定是被恶魔控制了。平日温和的孙叔叔喝酒后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害怕。

    孙叔叔的脚,踢在妈妈的身上,妈妈大哭。“不许哭,你还哭。”

    孙叔叔的脚踢的更厉害。

    “叫你哭叫你哭。”一脚比一脚重。妈妈不敢再大哭,使劲咬紧嘴唇。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我害怕的流泪,也不敢大哭。在妈妈怀里,内心悲凉,绝望。

    孙叔叔吐得满地都是,脚也踢空。倒在床上,呼呼睡起觉来。

    天色蒙蒙亮,妈妈抱起我,我的身体还是那么烫。妈妈搂着我,我已经很久没在妈妈的怀抱里,睡觉了。我好累,终于再次入睡。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孙叔叔在敲门。

    “你们起来了吗?该吃点饭,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吃饺子了。”

    此时尿意很重,有些憋不住。昨天的恐惧,不敢去面对他。

    妈妈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要好几天才能见人。妈妈早早醒了,她也不敢出门,可是憋了很久,需要上厕所。

    而孙叔叔的语气,太过热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肚子,咕咕叫了。最终妈妈拉着我的手。打开了门。

    房间的酒气散尽,呕吐物也清理干净。连孙叔叔也好像换了一个人,除了妈妈脸上的上,赤裸裸没办法遮掩,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孙叔叔穿着围裙,手里拿着筷子,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快吃吧。你脸怎么了。”

    孙叔叔的热情,接触到妈妈眼神的冰冷,苏叔叔没有昨晚的冷酷无情,而是无限哀怜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昨晚不对,我不知道昨晚我做了什么。都怪我喝多了。”

    妈妈和我站在门口,不敢动。表情冷漠。孙叔叔放下盘子和筷子,走过来要拉妈妈。

    妈妈担心的后退。

    孙叔叔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打我骂我吧,你原谅我吧。”口气很诚恳。

    妈妈的心软化了一些,并没有拒绝孙叔叔把她拉到桌前。我看着饺子,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孩子都饿了。快吃饭吧。”

    “以后不能喝酒了,不能打人了,知道吗?”

    妈妈终于开口了。我松了口气。

    孙叔叔喜笑颜开。

    “遵命遵命。快点吃吧。一会给你找点瘀伤的药。”

    从那,虽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总是时刻的想起孙叔叔的拳打脚踢的样子,有几次在梦里被吓醒。

    刻意的和孙叔叔保持距离,他高兴时想要抱我一下,我都是躲的远远的。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再后来的春节,孙叔叔和妈妈,依旧没办法回孙叔叔家过春节。妈妈是孤儿,也没有娘家可去。

    大多数的春节,妈妈和叔叔,有时会找邻居来打牌,而我则去无人的街上溜达。

    “此生无恋”已经陪我过了几个年头了,虽然看过照片,但从未见面。

    他愈发对我失望。有时候留言都不回我。

    尤其是这一年。在三四个男子身边待过。甚至还为灰蓝打掉了一个孩子。

    就在我在主要街道,唯一开门营业的,新建的大型超市里转悠。在货架上漫无目的的浏览,看到了在货架前选水果的郝敏。

    郝敏依旧纯洁无暇。她的家庭幸福,她学习成绩很好。甚至她是李明伟的青梅竹马。

    应该给李明伟去烧把纸。不管如何,毕竟他是唯一在初中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看到郝敏走出超市,我买了一把烧纸和几朵菊花。

    跑了几里路,去到李明伟的陵墓。到的时候,浑身发热,头上一层细汗。我解开大衣的扣子。喘了口气。

    照片是十几岁的李明伟,永远青春年少。笑容灿烂如花。

    我的眼泪,无声的掉落。

    死了一了百了了。灰蓝和孙叔叔一样恐怖,宋伟志的温暖无力承受。幸福是那么遥远,痛苦是那样真切。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明伟我真的很想和你一样,在天国永远的安息,不在人间如此痛楚。

    哭声逐渐淹没了,周围一切的声音。我的哭声在远离村落的野外,有些毛骨悚然。有飞鸟飞过,吓我惊起一身冷汗。

    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身上感觉到冷。不相信世上有鬼,走夜路不觉得害怕。

    夜幕寂静,偶尔听见狗吠,离村落越来越近了。时不时,还是害怕的赶紧跑几步,后面似乎有什么跟着似得。

    突然身后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一阵阵酥麻,我失去了直觉。

    我是被冻醒的。内裤被人撕烂。胸衣被撕开。我站了起来,下体流出一股东西。

    我的内心惊恐不已。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会被涂抹星子毁掉的。我的一生彻底完蛋了。

    我的头脑反而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去买,事后预防的药。如果我不怀孕,我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孙叔叔那样。

    我稍微整理了头发,穿好了衣服。天色依旧黑。我警惕的盯着四周,战战兢兢的走出那段最灰暗无助的一段路,我一生刻骨铭心的经历。

    庆县的夜晚,真的好浓厚。我的腿灌了铅一样沉。浑身已经酸疼,某个地方,燃起熊熊烈火,将要烧掉一般。

    身体的肌肉全部紧缩起来。路过那家曾经工作过的便利店。人已经不是我所认识。

    我跑到店里。想要买点什么。

    “来一包烟。”

    “八块”

    “再来一个打火机。”

    “两块。”

    “再来一瓶水。”

    “三块。”

    “姑娘,你还要买什么?”

    我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收银的工作人员,除了制服马甲,她穿了一件藕粉色的毛衣,留着中短发,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并不老。她叫我姑娘。我19岁难道不是已经活了很久了吗?在别人看来我依然是姑娘。

    即使我的身体的某个部位被侵犯被伤害。即使我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其实我只是一个姑娘。

    我的脸对着她微笑了一下。拿了东西。

    看不到那人的脸,走出店里,我又陷入了黑暗。

    靠在街角,我警惕的看着身边路过的人,如果有异性靠近,被刺了一样,我马上躲开。

    我打开烟盒,哆哆嗦嗦的手拿出了一颗,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右手打火机点燃。手有些抖,差一点烧到自己,又有两次被风吹灭。第四次,烟终于点燃了。

    我吸了一大口。第一口被烟呛了眼泪。

    第一次喝酒,喝了两杯学会,烟抽了四五口,终于掌握诀窍。身边人很多都吸烟,包括灰蓝,包括秋秋。

    抽了几根烟,没有令我轻松。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再怀孕,身体有些受不了了。这次怀孕更不能要了。

    身体的某处越来越灼热,似乎我把我焚烧了一般。

    我必须清除掉隐患。

    要去找诊所。要去买药,要去把污秽把罪孽清除。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问了自己无数遍,到底我哪里错了。才会遇到如此梦靥。

    我开始跑起来。我一定要尽快找到药房,一定要清理身体的秽物。

    跑的时候,感觉到身体在晃动。身体的某个部分感觉到疼痛,我已经有些麻木,似乎并不觉得有多难以忍受。只是为什么,我跑不动呢。

    我的头晕晕的,我再也跑不动。

    等我醒来,有人打了120,医护人员正要抬我上担架。我使劲挣脱。“我不去,我不去。我没事。”

    医护人员拿我没办法。只好让我走掉。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遭遇不测了吧。这衣服是被人撕了吗?”

    “脑袋不会有问题吧。”

    。。。。。。

    又是一帮凉薄的人。

    伤心不已的我,只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我使劲全部的力量,往前跑。

    “姑娘,姑娘,看你太虚弱了,带你去做个检查。没事的,你别跑。”

    拼尽全力往前跑,眼前一黑,我又倒在地上。我的腿软软的,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120急救车,拉我到庆县医院。

    “姑娘,通知你家人吧,过来照顾你。看你着情况,需要在医院观看一两天。”

    “医生,我是孤儿。我真没什么事,我就是没好好吃饭,我晕了。”

    “你有多处挫伤,你要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医生难道发现什么了吗?不,不,不,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已经不纯洁了,我不是个好姑娘。妈妈不会接受的。我不能再给妈妈添乱了。

    我艰难的开了口。

    “医生,是我不小心摔的。只是你能给我开点避孕药吗?我和我男朋友不小心那个了。就在昨天。”

    医生是一个中年的男人,说出那些话,非常艰难,难堪。可是如今我只想驱除体内的隐患,一个令我胆战心惊的“线索。”如果没有了这些,那么我可以当做什么没有发生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的生活依旧,风平浪静。妈妈的生活也不会被破坏。

    医生似乎很难相信我的话。他的眼神看着我。

    “孩子,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你可以直接说实话惩罚犯罪的人。”

    我真的没想到医生会说这样的话。我的眼泪一直没留下来,此刻却有些无法抑制。我把头扭到一边。平稳了气息,装作镇定。

    “真的没什么。你帮我开个药吧,我还不想有孩子。”

    “好吧。”

    医生离开了。

    护士帮我打了晚饭。我在吃饭。中年男医生走过来。

    “这是你的药。一会吃饱了你就回家去吧。你是这么好的孩子,真是令人心疼。”

    我的眼泪又快掉下来了。赶快低下了头。放了碗筷。我拿了医生的药。把药拿在手里,放嘴里一口吞了进去。吞下了药片,心情放松了一些。

    “医生?怎么里面还有洗液?”我有些高兴。我本来是想要个洗液的。当时没有敢说出来。

    “你用吧。”

    “我给你钱。”

    “不用。我家孩子和你一般大。”

    “叔叔?”

    “你要好好生活,好吗?”

    医生叔叔看着我的眼,似乎好久好久不曾有过的父爱感觉,令我流下眼泪。

    幸亏没有旁人在,我担心会被笑话。于是很快擦干眼泪。

    “谢谢。”

    “你叫李启忠?”

    “对,你叫我李叔叔吧。”

    “李叔叔。”

    “恩。吃吧。”

    “这是我电话。你可以联系我。”

    纸条上有名字有电话。我把纸条收好,放到钱包里。

    李叔叔已经走了。

    急匆匆穿了鞋,带了药代,跑到卫生间,插好门,把药弄好,清洁下体。仿佛罪孽被洗刷。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喘口气。

    我继续吃完了饭,护士拿来结果,说我只是低血糖,并无其他疾病。可以让我走了。

    我的衣服依旧看起来有些不堪。虽然李叔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决定先去秋秋那里看看有没有衣服。

    住医院的钱,已经花光我的所有。我醒来的时候,钱包在我包里并没有被拿走。可是医院却掏空了钱包。

    秋秋在家,和一帮人打麻将。看到我进去“林希,你来打一把。你向来喜欢新鲜事物。”。

    看到异性我本能的躲的远远的。

    “秋秋,i过来。”

    “怎么了?”

    秋秋恋恋不舍,但还是离开了麻将桌。多少我有些感动,作为朋友。

    “哎呀,你的衣服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看起来好虚弱,林希你没事吧。”

    秋秋终于注意到我去的目的了。

    “我这个样子回家,我妈妈肯定说我,你借我新衣服穿吧。”

    “你等着。”

    秋秋竟然拿了一件裙子,和皮裤给我。

    “就当我给你18岁的生日礼物了。好好穿着。可是你哪里不对劲啊。”

    “我。我。我。。。。。。”

    “有事你说啊,连姐妹你都不能说嘛。”

    “我去看李明伟了。”

    “你自己去的吗?他的墓碑不近啊。你怎么去的?”

    “。。。。。。”

    “好好,你说吧。”

    “回来的路上。”

    “回来路上怎么了?”

    “我被强奸了。”

    “什么?你说真的?哪个该死的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干这种事。太该千刀万剐了。丧良心呐。”

    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秋秋轻轻揽我在肩上。轻拍我的肩膀。

    我开始大哭起来。秋秋很有耐心努力的安抚着我。哭完后觉得好了很多。

    那个年过的实在一生铭记。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人生从此以后将会大不相同。

    等我回到家,推开门。赫然发现家里一切大变样。像是被打劫了一般。我推开妈妈的房间门,没有推开,我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妈妈,你快开门,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我。“妈,妈。”声音大到冲破了喉咙。她难道?

    一想到这里,我怒火攻心。使劲踹门。可是门很坚固,无论我怎么用力,纹丝不动。

    我赶快跑到窗户处。妈妈躺在里面,我打破了窗户,钻过护栏。使劲摇妈妈,她动也不动。气息有些微弱。旁边放着一个敌敌畏的瓶子。

    我慌乱的跑出院子,到大街上叫人。“快来救救我妈。我妈喝药了。快救救我妈。她快死了。”

    不一会我妈妈被人送去了医院。

    我茫然的看着一切。我上了救护车。孙叔叔找不到了。如果妈妈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下午四点妈妈抢救了回来。她回到了家里。妈妈的脸色苍白,我熬了粥给她吃。之前做生意的朋友来看望妈妈。

    妈妈很高兴“我没事。我挺好的不用破费,来了还带礼物。

    我也有些高兴。

    妈妈在抢救的那几个小时,我担心的要命,而看到妈妈这样,谈笑风声。我有些释然。妈妈寻短见千不该万不该。救回来一命。她能想明白就好了。

    只是孙叔叔依然没有回来。

    六点,我给妈妈做了饭,她吃的还很高兴。

    “希希,妈妈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妈妈。你说什么啊。你这不是好了吗?”

    说到这里我想哭。折腾了一天,我的心绪难平,妈妈又说这样的话。想问又不敢问,她为什么要喝药。难道因为孙叔叔。可是孙叔叔只是一次那样,把我们打的狠。后来没有了啊。虽然那次狠的我想杀了他。

    难道妈妈把孙叔叔杀了?这怎么可能,妈妈可是一直晕血。连鸡都不敢杀啊。可是孙叔叔到底哪里去了。妈妈又为什么寻短见?

    妈妈吃了饭,没有再说话。我让她早早休息。

    一晚上,我做噩梦。梦见妈妈跳到井里,在水里的人却是我。水夺走了氧气,我无力挣脱,我是要死了吗?死之前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手牵手,在雪地上欢声笑语。我留在人间的值得怀念的东西,是爱。

    氧气已经没有,我快要无法阻止水流进来,我会死于溺水。我快要窒息了。猛然我坐了起来。天色开始有鱼肚白。快要天亮了。我想要看看妈妈还好吗?

    路过客厅,还是一片狼藉,我无心收拾。我轻轻的推开了妈妈的房门。

    看着妈妈盖着被子一动不动。不祥之感在脑海里崩裂。

    “妈。妈。妈。”我轻轻的喊着。碰到妈妈的身体,冰冷。

    “妈,妈,妈。”她不是被抢救回来了吗?她昨晚不是还在笑吗?现在怎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呢。

    “林希,你先休息一会吧?你哭了很久了。给你妈妈找身好看的衣服,给她换上。”是邻居热心的王大婶。王大婶又叫了几位左邻右舍。

    我翻了妈妈一直放贵重东西的抽屉。里面有十万的存折。还有一封信。看完后我赶紧烧了。既然妈妈已经死了,就算她拉上了孙叔叔又能怎样。

    妈妈把所有都给了我。妈妈的灵堂设在了客厅。王大婶一直热心帮我处理这些事情。有一些熟识的人过来。我大多数都认识。只是都是孩子似的面对。没想到以一个成年人独立承担的事情,第一件感觉到长大的事,是为妈妈办丧事。

    第一天有些匆忙。第二天。刚刚披麻戴孝的我在守灵堂。外边一阵推推搡搡。三个警察上门了。

    “我们在河边发现了孙宇河的尸体。她母亲认了尸体。但指证,她儿子肯定不是意外坠河,疑似你母亲谋杀。现在想要你去局里问话。”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问问我妈妈吧,躺在这里的就是。这是他的葬礼。”

    我还算镇定的说了这些话。警察见我什么都不说,还是认为我真的不知道,也并没有带我去警察局问话。

    警察刚走。何家老太太就上门闹了。

    “你这对母子,是狠心呐。我家儿子就是心软,到底给我害死了。小妖精比给我还命。”这就要上来打我。我也没躲。脸上挨了一大几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旁人拉开了架。

    “人都死了,跟小孩没关系。这不能怪她。”有人在劝说。

    “这小妖精,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妈就是害人精。自己死就死了,还害死我儿子,谁给我养老送终啊。”

    她的眼泪是真的,虽然她曾经不近人情的,撵我们离开。可是此时此刻,只有孙叔叔一个儿子的孙老太太很可怜,毕竟已经七八十岁了。老头早早去世,独自拉扯孙叔叔长大,一个人不容易。偏偏和妈妈认识,罪孽啊。

    孙老太太似乎更瘦了。背更驼了。我突然想弥补她什么。或许房子可以留给她。

    房子留给了孙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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