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告诉你,我也曾历经沧桑

作者: 娟子的书房 | 来源:发表于2017-06-27 11:06 被阅读0次

A姑娘在微信公众号后台留言:娟子姐姐,上午刚刚与交往半年的男友分手,下午便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又替那不争气的弟弟向我要钱。身边的朋友们,都不断有好消息传来,不是升职加薪,就是结婚嫁娶,有的都在摆孩子的满月酒了,独独我成了无人问津的大龄剩女。快三十岁的年纪,颜值不高,收入不多,工作也没什么起色,实在没有勇气继续与这漫长的陷入泥潭的人生搏斗了,亦没有力量重复这一成不变的孤单日子了。

我即刻回复她,姑娘,且慢着呢,你这战斗才刚开始,剧场幕布才刚拉开,等尽兴地把老天分配给你的角色演完再离场不迟,做胆小鬼最没意思!

我其实还想跟她说更多,说谁的人生没有起起落落呢,说谁不曾心灰意冷想过放弃呢,但这些念头也仅仅只是想一想而已。英国历史学家和散文作家托马斯·卡莱尔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真实的人生里,没人能拥有痛苦的豁免权。大部分的我们,都是要一边眼含热泪一边又努力保持平静,继续向前。哪怕是漫漫长夜的绝望痛哭之后,当第二天黎明的天光亮起时,又都会勉励自己从泥淖中挣扎站起,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和努力。

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我一直记忆犹深。那时我大概九岁左右,人还没有单车高,刚学会将腿伸进单车的大梁下面一蹬一蹬往前走。那天下午,哥哥原本要去三公里以外的亲戚家里拿第二天急用的一袋东西,临时有事去不了。我便自告奋勇说,可以代劳。

出发时很顺利,一路兴致盎然,问题出在回程。因为半路开始下大雨,我没有带雨伞,很快全身被淋得湿透。那是北方春天的傍晚,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给风一吹更觉寒冷。我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踩着单车奋力在雨中前行,但急乱惊慌中,竟然又摔倒在了湿滑的路面上。无暇顾及摔疼的膝盖,一心只想尽快扶起单车。可单车本身就又大又重,加上后车架上绑着一袋重物,我根本无法将它牵起来。尝试了许多次皆徒劳无功后,那个年幼的我,那个小姑娘,竟然坐在又湿又冷的路面上,坐在瓢泼的大雨中绝望地大哭了起来。不知道后来过了多久,在路人的帮助下,我终于可以重新上路。

这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很奇怪,我却一直对它印象深刻,甚至每个细节都记得。哪怕是过了许多年许多年之后,每每回望年少岁月,脑海中一定会有这个画面闪现。我想,那也许是年少的我,第一次深刻、清晰地体验到什么是无助和绝望吧。也仍然是那件事,让后来的我明白,无论多艰难,多无助,多绝望,也总会过去。绝境不会永恒,大雨不会一直下,旷野不会一直无人。

这也即是为何,我能在之后很多的崎岖岁月中,鼓励自己站定双脚,不要倒下的缘由。包括工作中曾遭遇的冷遇和难堪,手上项目被悉数否定,因一点点小事在众人面前接受批评指责,浑身发冷地站在人群中。包括曾在大家庭生活中遇到的水深火热,吃了亏不能说,丢了钱不能讲,被无端责难亦有口不能辩,心血被白白辜负亦无人可告解。最难过的时候,一边在厨房的油烟四起中忙碌,一边大口地喝下杯中红酒,不为朦胧醉意,只怕让别人看到滂沱的泪雨。2012年母亲生病住院,请假回去陪护,一个人躺在深夜空旷的病房走廊上,想到母亲这一生的种种受难和正磨损她的疾病,终是心酸难禁,整夜热泪长流。

你看,其实我们都一样的,都曾身陷泥淖,负重累累地奋勇走出每一步。

很喜欢苏打绿的那首《你在烦恼什么》的歌,歌者轻灵的声音在音乐中唱道:

没有不会谢的花,

没有不会退的浪

......

没有不会好的伤,

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

......

你在烦恼什么啊

....

将这首歌送给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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