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爱毕业于普通的重点大学,非211和985,读书期间经历平平,实在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好在毕业时鬼使神差,竟然进了一家国企,也算是可以在一线城市站下来了。话说这个公司其实是央企集团下属公司,挂着大集团的名声,听着竟也像那么回事。起初进入公司时,小爱是喜悦难挡的。
好景不长,毕业一月有余,小爱刚毕业时的干劲满满却很快消弭。原来,这个公司虽然小,但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也是有国企的通病:站队问题。小爱选了一份清闲的工作,可以朝九晚五,安逸度日。因为清闲,所以工作的替代性也高,除了主管会搭话,在其他人那里近乎隐形吧。可是她的主管偏偏管理着公司的运作,一些部门领导排斥利益受限,党同伐异,于是主管便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小爱有时也会无辜被殃及,其中艰难,令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场面上和你说说笑笑的同事可能因为阵营不同而打小报告,别的部门领导在你这办事流程被简化了,他还有可能向上一级领导反映你不按流程做事,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想想也能理解,谁不是为了更好地吃饭糊口呢。与此同时,小爱工作也会疏漏,有时不等别的阵营出手,她自己也能把自己干趴下了。情商智商堪忧,生存前景不明。
大城市生存现状因为小爱的部门人员少,她的主管对她还真不错,有零食小食也会主动给小爱些。在别人那里是团空气的小爱一来没有阵营可选,二来投桃报李,恨不得和主管穿过一条裤子。然而在她接二连三的小错不断大错要命的工作努力下,主管对她也渐渐疏远了。这一点上,想想小爱也不无辜,会把报表中的数字记错,通知领导开会的时间可以差一整个星期,要命的是总不吸取教训。小爱越是告诉自己不要什么,不要什么就越是会犯下什么样的错误,像是墨菲定律,怪圈里挣扎。
时间久了,小爱的心思也活络了,索性不告诉自己不要什么要什么,而是专注于眼下,为自己的职业发展确定长期目标。有了目标后,小爱果然没有以前那样患得患失了,偶尔的心情波动也可以努力调整。反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么说来,小爱可能有些破罐破摔了。
回到住处,狭小的六七平方米,就是小爱的私人领域了,虽然面积小,可是房租却一点不便宜。刚毕业时,小爱看鸡汤文,顶着微薄的工资硬着头皮租住在公司附近,想着万一加班什么的也方便到岗,以便为工作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却加班一次也没有,房租倒是交了好几个月。毕竟已经毕业了,小爱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家里要钱,到了每次的交租日,小爱是浑身发烫,心不在焉,直到痛下狠心交了房租睡一觉才慢慢有所恢复。每月一次的生理反应倒是比月月见的姨妈君更准时。
每月的工资,除去房租饮食剩下的钱能不能买起泡面都是个问题,话说的再难听点,买条内裤都要想想是不是够格。按照恩格尔系数,小爱是活在大城市的贫民窟,阅历和经验扳着手指就能数清。可是偏偏,这个年纪的女孩哪有不爱逛街化妆消费的呢,眼巴巴望着同龄的女孩儿衣着靓丽,在各大商圈出没,小爱的欲望败给现实,理想都拧不出水来了。
前不久,小爱将自己的闺蜜介绍给了同事,想着促成美事一桩,结果这两人感情分分合合,一有问题,双方都向小爱控诉指责。小爱前期也会苦口婆心劝导,数次之后,也厌倦麻烦,宣称再也不会干预调节,甚至对于自己媒婆的身份产生抗拒。就在昨日,故事产生转折,小爱才从闺蜜处一起得知男同事脚踏多船,到处撒种,以求他人怀孕供自己挑选结婚对象的事情。小爱对人际相处产生微妙心理,看着光鲜亮丽的人呐,身后竟爬满虱子。现实抽的巴掌迅猛,丝毫没有给小爱反应时间。
社会发展太快,还有些原始冲动在压力下茁壮成长。小三,被小三,出轨,劈腿,名词屡见不鲜,这么近距离贴合小爱的生活确实头一遭。会不会男人到了中年,内心孤独,就容易被鲜活的生命体感召,产生错觉,以为占有后的自己也年轻可人,恢复了年少时理想满怀的岁月。
小爱的灰心,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满。早些时候答应初中同学来自己处借住的要求,后来同学迟迟不来,想来的时候也是命令语气偏多,不容商量地进入小爱最后的私人领域,小爱自私地不想同学再来,可也张不开嘴,想到要被长期打扰的生活,有些悲观。她为自己叫屈,毕竟当时的承诺是真心实意,如今的变卦是时过境迁。但在这样的思考反复中,小爱意识到自己慢慢地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开始会瞻前顾后,开始会权衡得失,不知是幸与否。失望在酝酿。
人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不爽的事情,第一次遇见惊讶万分,第二次遇见调整适应,第三次遇见麻木无感。渐渐地,有一种孤单的情绪在小爱这个群体中蔓延,小爱难以幸免。一天可能说不了一句有意义的话,和室友打招呼无非是早中晚请安语,和同事交接全是工作没有多余铺垫,打开的朋友圈精彩纷繁,自己却无一参与。人和人的差距在业余时间,孤独吞噬了小爱,独处时小爱没有成长。
日复一日的寻常,也会听见传奇和风云人物的故事,可是那些都太遥远,小爱将自己放逐在所属群体之外,耳听精彩,目遇榜样,心存祝福,踽踽独行。不然还能怎样呢,小爱也很绝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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