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相信世界是有一道光的,这道光会破开黑暗,会让我相信现实,相信一切。可当它来临的时候,你却发现自己很无措,甚至是愤怒而无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金凯的?”
“是的。”
“多久了?”
“两个月!”
“他人呢?”
“不知道,得知我怀孕了他就消失了。”
“呵,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季月,你是不是真当我秦子夜是傻瓜?”
“不,不是的。我怀孕后他开始一直不信,后来他说陪我去医院,可是我在医院等了他一天,他都没出现。”
“所以呢?你跑到上海来找我,让我来做这个龟公?”我转过身,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对不起夜,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是我没办法,金凯跑了,我不敢回家,更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一旦他们知道了我就念不成书了,还有我一定会被学校开除,会被同学看不起的,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顺着光洁的下巴滴落在全家桶盒里。
我转过身,紧紧咬住牙关,深深吐了口气,压下愤怒,点燃一只烟,想起这里不让抽烟,又狠狠的吸了一口,将烟头扔下,重重的踩了一脚。
“够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吼道:“季月,你选择的路,不要后悔,做了就要承担。我,帮不了你!!”
她燃起的希望瞬间扑灭,失魂落魄的跌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全家桶盒,止不住的泪流。
服务员紧张的跑过来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我冷冷的盯着服务员,掏出钱包拿出几张大团结“结账!剩下的给她找一家酒店。”我指着季月说。
“季月,你,好自为之。”
我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钝物撞击的声音,接着服务员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
我回头一看,季月抬起满是血的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嘴角抽动“夜,帮帮我。”
“操,你他妈的找死啊?”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跑过去抱起她,仔细查看伤口。
服务员在一旁不知所措,有些紧张的问:“先生需要叫救护车吗?”声音颤抖不停,吓得不清,明显是刚出来工作的雏。
我罢手示意不用,然后让她帮忙给那些酒精和纱布。
“你何苦这样呢?”
“夜,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与其这样被人看不起,我还不如死掉算了。”她紧紧抱着我,泪水湿透了我的胳膊。
“混蛋,你死了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季月,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看不起你!”
我抱着她,脑袋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混乱。我没想到,没想到分手那么久后,再次遇到她会以死来逼迫我。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满眼的绝望,凄凉,轻声说:“帮我!”
我狠狠的攥起拳头,一拳砸在地板上。
“好!”
医院总是一个我最不想来的地方,这里有太多的生离死别,哭泣泪水,刺鼻的药水味,说不清的烦闷。
手术室的们开了,一个略胖的中年女医生走了出来,问“哪一个是季月的亲属?”
我说“是我,医生,她没事吧?”
女医生仔细的打量着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里闪出一丝讥屑,很不客气的说“小伙子,我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得告诉你,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流产了,以后估计很难怀孕了。少做孽,生命都是可贵的,既然拿不起,就不要做。”
三次流产?
我的心一下子纠紧了,这一次是第三次,是金凯的,那前两次呢?是谁的?
心里最柔弱的那一块肉,似乎被插进了一根刺,有个莫名其妙的声音说“哈,占领了,疼吗?”
大学,季月这就是你去了大学深造的结果吗?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我没看透,我没了解?
“对不起,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尽量平复内心的愤怒,维诺的说。
女医生叹了口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人家女孩子呀。唉,小伙子,看你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啊。好了,你好自为之吧。去前台把剩下的钱交了,就可以走了。”说着女医生转身走了,还不忘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唉,作孽啊!”
我转过身,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有些苦笑。“秦子夜啊秦子夜,你还真是老好人啊,呵,多么伟大,多么高尚,给人家背黑锅,呵,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傻13。”
说着我又给了自己几巴掌,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身一看,季月满脸泪水,紧咬着嘴唇,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我顿了多神,缓缓平复情绪,走过去,扶住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回家。”
我给季月在附近租了间屋子,下班后方便照顾她。她恢复的很快,一个周以后差不多就痊愈了。虽说无痛人流对身体并无多大影响,但毕竟是从身体里割肉,所以我坚持不让她做什么。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老好人了吧。
季月最终没有回南京学校,留在了上海,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说,你不用留在上海的,没人知道你的过去,你回去了依然可以继续念书,以后或许有更好的前途。她只是笑笑,说回去了又怎么样呢,有的东西是该结束了。
我没说话,只是狠狠掐灭了烟头。
生活还得继续,每天上班下班休息吃饭,开始一天一次去看季月,后来变成三天一次,在后来变成了五天一次,最后变成了许久才去一次。
既然好了,就没必要再去了。我想。自嘲的笑笑,吸口烟,继续上班。
之后一个月,生活一直很平静,我已经不再去看季月,电话也很少打。公司里有同事逗我说,小秦,你女朋友呢,怎么最近不见你去看她拉,不会是被你吃干抹净了甩了吧。我只是笑笑,并不搭理。
之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归属地是上海,皱着眉头的按下接听。
“那个……是你吗?”声音很熟悉,记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你好,你找谁?”
“那个……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在虹桥站是你给我买的地铁票,我是白琳琳啊!”
“白琳琳?”
我眼前突然浮现那个红色的身影,似乎当时上公交时,听到那个番茄傻白甜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我记得当时我说过,如果哪一天她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我可以帮她回家。
难道,那个傻白甜真到了这一地步,呵,还真是够笨的。
“是我。怎么了,番茄,混不下去准备回去了吗?”
“嗯……那个,我在南桥汽车站,你方便吗?”
南桥?上海市奉贤区南桥镇,这是我的地址。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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