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上人把春天的希望都已种下,期盼秋日的收获。中间这段时间可以说是焦心的等待,好似学生年代交完考卷等待分数公示时的心情一般忐忑、焦虑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对、分数会不会很低啊。我想此时的坪上人也如同这般吧,是把希望种下了,他们心里也想今年年景怎么样啊会不会旱呢、有没有水啊、有没有东西糟蹋呀等等。前思后想根本没有闲的时候。
夏
六月初夏,郁郁葱葱。此时的坪上村温度湿度正宜人,坪上的夏天好像是被人们“呵护”的夏天。
由于气候因素,决定了坪上粮食作物一年一熟的自然特性。儿时记得坪上家家都种有小麦,北方的冬小麦成熟期正是这五黄六月,这五黄六月天还有个特性就是老天爷说下雨就下雨啊,记得妈妈跟我回忆过她们小时候割麦子的情景:她们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便去了离家十几里的麦地里,从家走的时候太阳还在正中高照,去了地里没过一会便有云彩聚集,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有人说,其他人便在一旁应了一句“不能白来啊,怎么也得一人够一捆啊”倔强的人们就这样说完便忙碌起来(麦子成熟后不及时收割再遇狂风暴雨的话会腐烂,这样就减产了)说时迟那时快,不得一会便风雨交加,妈妈姥爷她们一行赶紧担起麦子就往家走,老天似乎在与人较劲,你走的越快,它下的越大。就这样伴随着狂风暴雨一直前行,主要当是也没有个避雨的去处,姥爷家的地在坪上村对面南坡的山上,两山之间必有山谷,她们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谷,问题又来了,由于雨太大山谷已经涨河了,而且雨还在下水流不止,无奈之下只得找一处沟崖避雨了,谷底之处沟崖常有,就这样去了崖下避雨,待雨停、河落才得继续回家,只是割好的麦子就得暂放崖下了,回家的路全是上坡,刚下雨人走都不一定好走,妈妈说就那样东倒西歪总算是回去了,回家后姥姥大病了一场,还好尽早医治并无大碍。听妈妈叙完后不由得感慨,一桩桩往事,一段段心酸呢。她们拼了命的去做,是为了收成能增加,日子会宽裕。如今已是人老,地闲,麦去。
现在坪上都没人种麦子了,那时从我记事起村里打麦子都开始用机器了,妈妈说她们那会小的时候都是用人工脱粒的,打完麦子姥姥会单拿出一两把,对我们说“今晚的米汤里熬点新小麦吧,味道不一样”小时候的我心想,嗨,有什么不一样呢迫不及待的想等晚上尝一尝,终于等到晚上了,高高兴兴的盛了一碗米汤我先闻了闻当时只知道确实跟以往喝的闻起来不一样啊,吃上一粒没什么感觉,吃上十几粒后才感觉到有嚼劲啊,好吃。当时只知道好吃却说不出怎么个好吃法,就像我觉得坪上好缺说不出那好一样。现在回过头来才读懂姥姥当时那句话,寄托了她对收获的喜悦,应证了她对一年来劳动成果的认可。现在固然能说出好在哪里,却没有了让我品尝的麦子。是淘汰,还是进步,我也说不出来,不如留给时间去斟酌。
七月骄阳,烈日当空。知了叫响了坪上的夏天,也叫响了田间地头。这是玉米、谷子、高粱等作物正需要养分呵护,这时也是杂草丛生的时候。勤劳的人们在这时开始了除草、固垄工作了。尽管骄阳似火,也抵挡不了坪上人对庄稼的呵护,他们会选择早上伴随清风早早上地,晚上陪夕阳迟迟而归。
那年我住在奶奶家,早上爷爷奶奶要去地里锄谷子,我便要一同去,夏日清晨的五点天色早已大亮,爷爷扛着锄头奶奶拉着我,爷孙三人伴着朝阳前行,不一会便到了地里,二话不说就是干,只见爷爷拿锄头边锄草便把谷苗旁的土往中间聚拢,就这样一下一下的重复着。奶奶则是在一旁徒手拔草。就这样边拉家常,边劳作。突然我看见一只兔子在跑,我便前去追赶,任凭爷爷奶奶怎么叫我,我当时都无暇顾及,一会会兔子早也跑的没影了,我好不甘心,奶奶在一旁安慰说“你还小,哪能追上人家了,改天让你爷爷给你抓一只吧”我听了很高兴,便在一旁开始想象爷爷抓到的兔子是什么样的,甚至时不时的还要向爷爷提请求“你必须给我抓住啊,要抓白的什么的”殊不知这只是哄孩子罢了。时间在我们爷孙三的对话间溜走,转眼到了饭时,该回家了,爷爷奶奶收拾工具带我回家,在路上我还会时不时的督促督促爷爷记得一定要抓到兔子啊,是不是的问问奶奶谷子就让它长吧干嘛还锄它呀?奶奶说现在正是长的好的时候要把杂草锄净,把垄加固让它们吸收营养好好长。我在一旁点点头。回到家饿的我迫不及待的吃饭,吃完饭后爷爷又扛起锄头走了,奶奶没有去就在家里打理家,做饭等杂事,我也陪奶奶在家里。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打理着庄稼和人家。如今已是,我在长大,他们在变老、离去。
被人“呵护”的夏天,该有多么幸福。
“夏天”,你一定要报答他们的牵挂与满头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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