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忆以来,只要我嫂子不在家,我爸妈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要两人想吵,不管是漆黑地夜晚,还是燥热地午后,仰或是蒙蒙亮地凌晨都可以开始,两人可以从刚结婚吵到有我以后(我是在爸爸44妈妈42出生的);
还记得我上五年级的一天,放学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在吵架,看架势都想动刀子的那种,劝谁都劝不动,我转身出门,去了邻居家:“你爸妈又在吵架啊?”“这次是因为什么?”“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儿少插嘴,他两这样过了一辈子了。”“从我嫁到咱村,他两就在吵,吵了这么多年了。”,等家里没动静以后,我回去看了一下,一个在屋里躺着,一个在屋外吸烟;
走出大山以后,家里就剩他两了,也就不吵了,只是斗嘴的功夫见长,她讽刺他亲娘、姐姐的话堪比圣旨,他奚落她你演技这么好,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谁都不想落下风,这样的日子维持了有七八年;
深秋的一天,我在上班我姐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说是两人这次闹到挺厉害,都分开做饭了,谁都不理谁,回家以后,“过不下去了,这样挺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谁都不用劝。”“我死在院里,他也当没看见,与其这样,不如分开。”“她说谎,我是真的没看见。”
又过了几年,我爸生病了很严重,生活需要人照顾,哥哥(要忙活地里)、姐姐(要忙孩子老二高考老三小学),我在市里上班(未婚),家里只有我妈,洗衣、做饭、收拾屋子、照顾我爸(喂饭、翻身、端屎端尿,其实另一半远比子女靠谱地多),还记得我爸出殡以后,我妈跟我说的一句话:“知道他没多少日子了,但是我没想到,这日子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早”;
我爸过世第一年的除夕,我妈哭的稀里哗啦,怎么劝都劝不住,怕我爸在那边冷着、冻着,怕我爸在那边饿肚子,怕我爸在那边受欺负,怕我爸......,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句句不离我爸;
曾几何时,我认为最好的婚姻是,凌晨一起拿着锄头在田间劳作,午后在厨房一个烧火一个切菜,夜晚坐在沙发上家长里短的瞎聊天,没有争吵,没有抱怨;
原来婚姻还有另外一种形式,见面就吵,但是怎么吵都不散,彼此只有抱怨,但是一个离开,另一个会十分挂念,我想把这种感情称为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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