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爷,您喝茶。”我端茶给他。四老爷是“五保”户。一米五不到的身高,灰色布袄、裤,塑胶底絮鞋。
我陪他坐在桌子边。
“侄子,你熟人多,能不能帮我找找人,到保洁公司当清洁工。”四老爷说。
“您六十几了?”“六十八。”
“您去年‘五保’金加上养老金有一万五吧?保您生活绰绰有余,住房、医疗都是政府包了,干那事干什么?又脏又辛苦。”
“大侄子,你不知道,不是讲多少钱,主要是有桩事混混手。以前在家,搞点菜园,养点鸡鸭,村子里老人拉拉呱。现在拆迁了,在镇上住楼上,就一条狗,屋子里空荡荡的。楼上楼下都不熟,村子里老人都四临八落的,我又不敢走远。大侄子,你讲我这心里整天空荡荡的。”四老爷说话很慢。
“清洁工风里来雨里去,据我了解一人承包一段,天天都不能歇的。您最好还是不干的好。”我说。
“我中。”四老爷看着我,“暂时我还中,身体没毛病,分给我那一段,我天天就守在那里,慢慢扫,保证比人不差。”
“我来问问看,您也别指望我,您晚上在我家吃饭。”“不了,大侄子,中午剩了饭菜,小狗还在家,太晚我不放心。”
说完,他起身,慢慢的走出门。我送他出门。
我微微的叹息。乡愁是什么?可能就是村子里认识了一辈子的人,屋里看门的那条土狗,院子外的那块菜地,四处觅食的“咯咯咯”的母鸡,池塘里嘎嘎叫的鸭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