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朵花的时候
色彩纤细,腰肢不盈一握
摇摇曳曳,半推半就
蜂蝶鸟装进来,风雨露装进来
顺带着甜甜糯糯的阳光与薄薄脆脆的月色
春欲说还休,夏欲擒故纵
装进来
秋的天上边还是秋天
沉默后头还是沉默
又凉又重
装进来它憋青了脸
瑟瑟,涩涩地长大
终于尘土与枯叶装进来
酸苦痛装进来,血汗泪装进来
紧接着一串一串子孙,一寸一寸疾病
装进来
雪月风花被挤进角落皱了旧了
它亲手掏出丢掉
最后虚无
装进来它低眉
层层,沉沉地老去
曾经很努力要活成一首诗
至少一首诗的句点,以对抗生活的粗糙
结局里它成为了粗糙的一部分
没有后悔,因为一些苦难,命运,暮年
都不是对立面
都是用来爱的
把身上每一处即将殷红的皱纹
小心翼翼包好
送给自己
它学会了原谅自己,残忍
又慈悲
秋天就是这样成熟的
而一颗橘子就是这样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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