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丽人（2）

子夜丽人（2）第二章

文/秋云亦然

穿好衣服，随后在镜前打理一番，我知道多日不见，该弄得整洁些，给她一个良好印象。匆匆收拾毕急忙去她那里。当我按铃进到房里，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浑身颤抖、抽泣地说出大事了，希望我救救她，她不知道该咋办……我一愣，顿时傻了，不安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她惊魂不定，语无伦次地说，他死了！他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问道，他在哪儿？她说，就在房间里。说罢拉着我的衣袖朝房间里走去。我跟着她进了房间，猛地瞥见床上有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一副垂死挣扎的摸样，但看上去还有一丝气息。恐怖的场景竟然在现实中出现，我不由一阵惊异，难怪她要叫我过来，真的出事了！刚才影片中的分尸场景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不由暗自思忖道，莫非是她把这个倒霉男人杀死的?还是做爱做死的，眼下让我来帮她分尸？！我不寒而栗。面对死尸我不知所措。此刻，我恨不得马上离开。我问道，他就是方磊吧？是你把他杀死的？她急忙纠正我道，是他自己死的，他今天高兴，喝了点酒，其实他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要不要报警？我打断她道，先不要报警，估计他不是脑梗就是心肌梗塞，为啥不打电话叫救护车？别再耽搁了，快打吧！万一他没死呢？这样的病抢救及时，可以起死回生。对了，你应该通知他的家属。她迷惘地看着我。说，为啥要叫他家属来？我说，他真死了谁来收尸啊，总该是他家属吧？！她点点头，我不知道他老婆电话。你在他的手机上找一下，会找到的。不过，赶快先打120吧。

120打通后，就在他手机上找到了方磊老婆的电话号码。在打这个电话时她犹豫了片刻。我说，快打吧，不叫他老婆来，后面的事不好解决。反复拨了几次,总算打通了他老婆的电话，他老婆睡眼惺忪地问道，你是谁？殷珂也不再忌讳什么，三言两语把他老公突发脑梗生命垂危的事说了，随后问她送哪家医院。对方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骂她臭不要脸的第三者，她男人是被她干死的等等，许多骂人话不堪入耳……殷珂不知所措地看看我。我说，不用怕她，等她骂好了，就告诉她医院地址，让她来就是。通话期间，救护车进了小区。急救医生来了房里，说上担架不行，普通电梯进不了，必须有人背着进电梯才行……说着就看着我，意思希望我来背病人。此刻，殷珂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我虽然害怕，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就说，好吧，我来背他。随后手忙脚乱一番，方磊由我背着进电梯下电梯，最后被送上救护车输氧急救。在上救护车时，我轻声对殷珂说，我就不去了好吗？她迟疑片刻，祈求道，不行啊，陪我一起去好吗？我害怕。硬是把我拉上车。我不吭声了。她说，待会她来了咋办？你在我身边，我胆子可以大一些。我说，好吧，那我算你什么呢？她说，邻居啊，我请你来帮忙的，有啥要紧呢？！我想也是，就一起上了救护车。

在急诊室内，方磊昏迷不醒。殷珂付了钱，值班医生为方磊做了一系列检查，从脑、心脏CT到验血等等。最后说须尽快动手术。动手术有一线希望，且要家属签字。如不动手术就可能醒不过来。但手术的风险是，方磊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死在手术台上，当然也有可能恢复，关键是看他的造化了。医生说得话模棱两可，殷珂则左右为难。我对殷珂说，你再打个电话给他老婆，叫她马上来医院签字，并带上方磊的医保卡，如果不来的话，一切后果由她负责。殷珂感激地望了望我说，你不来，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哩！当即又打了电话给他老婆，这个时候，他老婆已平静下来，说她马上来医院。

不到半个时辰，他老婆就赶到急症室。她叫吴淑芬，体态丰腴，面容姣好，此刻她脸色阴沉，一脸怒容。她约莫四十八九岁的样子，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靓丽妩媚、婀娜多姿的女孩。一定是她女儿了。她看见父亲躺在急救室内大小便失禁，忍不住大哭起来。吴淑芬早已看见殷珂，急步走到殷珂面前说，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秋水伊人？殷珂说，不要骂人，有话好好说。吴淑芬说，骂你？我还要揍你呢！我男人给你搞死了，我跟你拼命！说罢当即甩了殷珂一记耳光。随后一把抓住殷珂的头发就要往墙上撞，殷珂捂住火辣辣的脸腮竟哭了起来。急症室的人渐渐聚拢来，都是来看吵架的，却把奄奄一息的方磊给晾在一边了。此刻我早已把她俩拉开了，吴淑芬很激动，死死盯着我说，你是谁？是她的男人？你俩联合起来对付我丈夫，先把他的钱骗光了，然后要他死对不对？我说，我是她的邻居，我们小区有微信群，彼此都认识，是她叫我来帮忙的，她胆子小，无法面对濒临死亡的人。此刻的我仿佛变得能说会道起来。我继续道，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意外，谁也不能怪，现在抢救病人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好吗？！接着我把医生的要求说了一遍，这个时候，殷珂把值班医生叫来了，值班医生再把病人情况说了一遍，情况就是这样，你们尽快决定，该咋办就咋办。随后看看时间说，我差不多要下班了。说罢要走。我拦住他恳求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是否可以保守治疗？！他答道，那么就让他住院吧，会诊后再考虑动手术，不过这样的话，他就错过手术的最佳时间了，说罢就离开了。

听医生如此说，我们都沉默了。吴淑芬这才靠近方磊，望着他抽泣起来。这个时候，来人见她俩不再争吵，也就渐渐散了。已经是黎明时分，殷珂忍不住想悄然离开，但毕竟方磊是在她这儿发的病，自然明白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走了之是不对的。不过从另一角度说，方磊仅仅是她萍水相逢的情人而已，尽管他现在病危凶多吉少，但他的妻子已经来医院了，看上去他们夫妻感情不错，她再待着就有点麻烦，这个时候她该溜之大吉一了百了，当她把这意思跟我说时，我感到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祈求的目光看着我，她希望我帮她拿主意，我感觉到她想趁母女俩不注意一走了之。我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吴淑芬正在打电话，竟然没注意我们，而她女儿一直注视着昏迷不醒的父亲。殷珂悄然对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罢，她就离开了。我见方磊女儿泪流满面地守在父亲身边,便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安慰她，她感激地瞥了我一眼，却一声不吭。突然，我身上的手机叫了一下，当即打开手机看了，是殷珂发给我的，不好意思，先走了，再不走，我会崩溃的。原谅我，千万别告诉她我的住处。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趁机溜走。但不走又能怎么办呢？！是不是我也该走了？！我觉得应该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当我想离开时，吴淑芬关上了手机，她见我要走，就喊住我说，她人呢？是不是溜了？我说，她去洗手间了。她说，怎么还不回来？说罢对她女儿说，萌霓，你去洗手间看看她在不在。她女儿去了洗手间。她望着我，口气软下来说，你现在不能走，你要帮帮我，面对一个将死的人，我很害怕。对了，你是她什么人？我说，我是她邻居，也是她微友。我们小区有微信群（确实如此），她加了我，所以有联系。昨晚，应该是今天凌晨她打了我微信电话告急，她说她害怕，让我陪她一起来的医院。我这样说她沉默了，好像相信了我的话。注视着昏迷不醒的方磊半晌才说，他该怎么办？该不该要动手术？动手术成了植物人又该怎么办？唉，人都快死了，骂也没用，我已经给他妹妹方芳打电话了，说了她哥哥方磊的事，她说她不在上海，她让我自己决定。我问道，父母呢？她摇摇头，他母亲在养老院，已经老年痴呆了。这个时候，她女儿萌霓从洗手间回来，说，都找遍了，没见她人影。她失声骂道，溜了？这个狐狸精，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会找上门去讨个说法。接着对我说，你说，是不是要动手术？我一愣，想这个棘手的问题怎么可以问我这个局外人，我该怎么回答呢？真是倒霉。我想了想说，这确实是个棘手问题，医生说了，如不动手术，会一直昏迷下去，最终必死无疑，如动手术，百分之十的希望，风险就是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当场死在手术台上。我把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后补充道，我觉得，如果想抢救病人生命的话还是应该动手术，毕竟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我说完就后悔了，因为母女俩认真商量了一番后，当即决定签字同意对方磊动手术了。

完了，如果手术结束方磊真成了植物人，我是不是有责任？如果有责任我是不是应该经常去看他？因为她们是听了我的意见才同意做手术的呀！我神情恍惚、沮丧不已，正胡思乱想时，母女俩已经为方磊办好入院手术而住进病房，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当我在病房里陪着方磊的时候，他的女儿萌霓为我买来了点心，我肚子真有点饿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我想，这母女俩一定是好人，要不不会马上赶来处理这样棘手的问题，在我看来，他们如果装傻不管，殷珂就惨了，一定得负责到底……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对母女俩竟然产生了好感，这真的很奇怪，对她们的看法会这么快改变，出乎我意料。不久护士来病房，说方磊可进手术室时，我心中一阵紧张，对一个病危者的宣判时刻到了。我默默祈祷，为方磊祈祷，希望他手术顺利能活下来。

手术期间，我一直陪伴着母女俩，好像我也是家庭成员似的。今日是星期天，不用向单位请假。这个时候，我不再推卸责任。同时，我跟她们联上了微信，还说了不少安慰的话，通过交谈，我基本了解了他们的情况。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家庭，方磊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每年工资超过一百万，妻子吴淑芬是外贸公司的中层干部，收入可观，女儿方萌霓从小练习钢琴，也喜欢唱歌，高中毕业后上了三年艺术学院，大专毕业后在一所幼儿园任教，职业稳定，让人羡慕。昨天方磊跟他老婆说这几天外出开会不回家，吴淑芬自然相信。在女儿眼里，方磊是个好父亲。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出来说，手术很成功，但人还没醒，是否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现在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我耸了耸肩，安慰道，既然手术成功，就一定会醒的。萌霓脸上的阴云散开了，她谢了我。这个时候已近中午，我突然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向母女俩告辞。但吴淑芬一定要请我吃了饭再走，我勉强答应了。于是我们出医院找了家小饭店，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恰是晚饭时分。点了几个家常菜，方淑芬还为我点了一瓶啤酒，毫无疑问，饭间我真的跟母女俩厮混熟了。当吴淑芬埋怨她丈夫方磊时，女儿萌霓就阻止了她。我忙扯开话题，问了她女儿方萌霓的近况，方萌霓如实告知。我觉得女孩萌霓很懂事，也很成熟，不由对她刮目相看。我们的眼神相遇了，她向我微微笑了笑。沉默片刻，我说，如需要我帮忙，尽管打我电话。期间吴淑芬不停地打电话，告知亲朋好友关于方磊的情况。我匆匆吃了些就向母女俩告辞。

一到家我就拨通了殷珂的手机，告诉她医院方面的情况，她谢了我，她说她暂时不敢回家，不想看到那张床，太吓人了。眼下她在小姐妹莉莉家中。我这才放心了，于是我去卫生间洗了洗就上了床，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我看时间才六点，想继续睡，但躺下后却睡不着了，于是起来梳洗。随后去厨房，在冰箱中胡乱找了点吃的。今天是周一，第一个工作日不该迟到。我这样想着，人已经出了房间走向车库。

上午编辑会议，轮到我发言，我谈了近期几本书的设计方案，获得主任认可。下午修改一本书的封面，并处理一些琐事，很快一天过去了。下班前几分钟，我给吴淑芬发了一个信息，问方磊情况好些吗？没几分钟她回复来了：还没醒来，凶多吉少。我马上回过去道，祝他早日康复！刚关上手机，她却拨通了我的电话，跟我聊了一会方磊的病情后，即邀请我吃晚饭。我想了想答应了，问了她饭店的地址后，当即离开单位直接去饭店。她已经在店堂内等我了。菜点得很丰盛，几乎吃不完，我俩喝了点酒。席间她反复问我，她老公方磊是不是给殷珂买了房子？当即我表示这个事我不清楚，见她脸色焦虑，我安慰她道，估计不会为她买房子，据说他们认识也没多少时间，她的房子可能是租的吧！这样吧，我跟她住在一个小区，我去物业打听一下，她的房子户主是谁好吗？！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吧，麻烦你了。就担心我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偷偷在外给小三买房子。我说幸亏没有孩子，如果有了孩子就很麻烦，真的要打官司了……接着又安慰她一阵，见吃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向她告辞，说，那天我去看一下方磊先生，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跟我握了手，并微笑道，好的，谢谢你。

此后抽空我去小区物业打听殷珂的住房情况，确认房主不是她，她是租住在这里的,而且她这几天已回老家时，我当即发信息给吴淑芬，吴淑芬回复道，她放心了，她知道方磊在殷珂身上并没用掉多少钱，随后她告诉我说，方磊死了！他死有余辜，最后，她给他办丧事，她说他的丑事不可外扬，她希望我也别跟人说，毕竟是她丈夫……我支持她的想法并提出去参加他的追悼会，她答应了。我舒了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这个女人处事很理智，她的女儿也一定很聪明，我想应该跟她们保持联系，实际上我对她的女儿颇有好感，尽管我比她大好多岁，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几天后我去参加了方磊的追悼会，殡仪馆中最大的灵堂内放满了花圈，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很多，有点大领导的架势。悼词是他单位里的代表念的，对他溢满了赞美之词，显然他对他的公司是有贡献的。追悼会结束后吴淑芬留下我吃晚饭，为了接近她女儿方萌霓，我答应留下了。

留下吃豆腐饭的人不多，方磊的亲朋好友三桌，母女俩各自的同事好友两桌，加起来不过五桌，都坐满了。我恰好坐在萌霓身旁，别人以为我是萌霓的男友，看上去像，其实不是，吴淑芬也不向大家介绍，席上大家都不提方磊的事，却谈起了股市，看来这拨人都在做股票，对股票萌霓自然不感兴趣，我趁大家没注意我们，就跟萌霓互相留了微信，我跟她谈了我的工作，她竟然对我的工作颇感兴趣，之后又稍稍聊了一下电影，尤其是悬疑影片，她竟然也喜欢看，竟然也都在午夜时段看，说那够刺激。我说，那天我推荐给你看些片子。她很高兴，说那天她想来我画室看看。我一阵激动，当即答应她说，一定安排时间。我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犹如梦中。

这天我多喝了一点酒，整个人呈兴奋状态，回家也不太晚，拿出画笔，开始了我的工作。我所谓的工作，除了编排设计书稿外，自己画一些抽象图案，以表现自己想象力，我的两室一厅的房间，其中一间是工作室，也是画室。实际上我绘画的基础不是很扎实，什么都学过，什么都不精。所以，就一些大写意那种带有抽象意味的作品，从构思到完成快则数天，慢则几个星期也就完成。不想这种画倒是很被人看好、也很时尚，许多年轻人喜欢在客厅和房间里挂这样的画，所以画廊订购比较多，但价格卖不高，每幅到手仅一千元而已，但我乐此不彼，对我来说，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已不想再画，刚丢下画笔，突然接到一个微信，是萌霓发过来的，她说爸走的很痛苦，对她来说失去爸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她发过来一大段话，此刻我才知道她十分依赖她爸，一般情况，她爸能满足她一切要求，而她妈许多时候都反对她，譬如买名牌包、名牌衣服和名表香水什么的。我当即回复，写了一大段话安慰她。她笑了，说以后要请请我，我说，只有我请她，怎么可以让她请我呢？她回复了一个微笑。我说时间不早有空再聊，晚安。我回复她说。

此后一些日子，我跟萌霓频繁接触，终于了解一个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情况。我想象她在孩子们面前上课的样子，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让我着迷，她是个值得交往的姑娘。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殷珂，这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我这个人很现实，殷珂是情人关系，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对她的情感一落千丈，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惦记她了，所以我想她会在我的生活中慢慢淡出。方萌霓就不同了，她小鸟依人，是我追求的目标，如果她对我有意思，我就跟她结婚。有这可能吗？！我反复问自己。她看上去善良恬静、青春阳光，可定有追求者。那天她观赏了我的小画室和我的一些作品，也一起看了悬疑片，包括《穆赫兰道》，一边看一边给她讲解，由此她对我刮目相看了。这样不到半年，也就跟她混熟渐渐成了恋人。不久，她妈吴淑芬知道了。吴淑芬直接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她女儿闹着玩儿并不当真的？我说，我并不玩爱情游戏，我是认真的，我非常爱她。她说，你几岁了？我说我已经三十了，三十而立，这个年龄结婚可以的吧？只要她同意嫁给我。她听我如此说，就说，既然如此，这个礼拜日来我家吧，我们好好谈一谈。我答应了，我想她一定会答应我娶她女儿的。前些日子，我看出她目光中有那种意思。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天下班时分，殷珂突然给我电话说，她已经从老家回来，她的租住房已经到期退掉了，今晚想住到我这儿来。那口吻就像是我未婚妻似的。我想我已经有了新女友，怎么可以随便让前女友来家里过夜呢？这是不可能的啊！于是我说，对不起，这不行的，这么多时间不见面，咱俩已经结束了。她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哽咽地告诉我说，她不信我这样的人会变心，已经是晚上了，至少今晚她去我那儿，要不然，她只能露宿街头了。我迟疑片刻道，没那么严重，可以住旅馆啊！她说，一个女人住旅馆很孤单的啊！我感到左右为难，但又一想，就让她住一晚有啥关系呢，让她睡沙发就是。于是就问道，你刚从老家来？她说，是啊！我去疗伤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住进这个房间了，这太可怕了。你知道，我早已搬了出来，东西都在我老乡家里。我已经跟吴姐（领班）说好了，过几天就去上班呢！最后，我迟疑好久才答应她来我这里。是否要把我目前的状况告诉她？我脑子差点转不过来，萌霓是方磊的女儿，方磊又是她的情人，虽然方磊病故半年多，可这人物关系真是太复杂了，这恐怕不太好吧？绝对不能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我跟方磊的女儿谈朋友，一定是凶多吉少。由此我打消了告诉她一切的念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