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上半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篇文章最宜在7月上旬发出。当时慵倦,懒得整理,故未发。今日略有闲暇,随意整理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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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2日
我从南二环跑到北六环,去找一个朋友喝酒。
不去饭馆。于家中随意炒俩菜,喝点小酒,唠点闲嗑,就很好。
我们说起那些已然褪色却仍未消亡的初衷,聊起文学、音乐、生活和写作,聊起命运的垂青、兴趣的指引和生活的赐予。想起红星二锅头的一句文案:别把酒留在杯里,别把话留在心里。
有人说:“共同的回忆是最好的下酒菜”。其实,相似的性情也是。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所以,每个朋友身上都有我们的影子。通过与他们对话,我们可以对自己有更深入的了解,看到那些未被自己察觉的幽微和细碎。
年龄越大,越容易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就像18岁的我,总觉得30岁很远。远到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而我回望18岁的自己,却恰如昨日。
2月21日(大年初六)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估计一切照旧)。对我来说,今年是极其关键的一年(每年我都这么说)。
今年有几个想法,准备实施一下(就是去年前年的想法)。相信会有一番作为(哪来的自信?)。
新的一年,做全新的自己!(每一年,自吹牛始)
以上文字,我会谨记并好好保存(明年复制粘贴直接用)!
3月13日
傍晚雾霾突然大了起来。天坛闲来无事,发了张自拍。
故宫看到了:“臭不要脸的!盗我图!”
颐和园@故宫:“滚!盗的是我的图好么?”
大裤衩@颐和园@故宫@天坛:“哥哥们,看时间好么?我先发的!!!”
3月20日
月牙像镰刀,把夜色悄悄收割。
3月20日
“我好像见过你。”
“你对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说么?”
“你是第一个。你不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是有点。”
“我叫大头。”
“我叫甜妞。”
“我好像见过你。”
“你对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说么?”
……
我看着鱼缸里畅游的两条金鱼,脑补着它们的对话。
它们深刻演示了什么叫: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好呀。
3月25日
一壶山色任君酌。
自从第一次偶过此处,便深爱之。前段时间终于将此地买下。420万,全款。
其实无非是几间茅屋,几所古宅而已。山水虽俱有,但也谈不上秀丽奇绝,买下它全因它的清幽古寂。虽然平时不会来此居住——它远离市区——周末来这读读书、弹弹琴、写写诗,倒是绝佳所在。单凭这些,420万也值了。
说起420万的购房款,我便感觉无比惭愧了。由于年薪刚过70万,加上有150多万的理财产品尚未到期,所以我根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多亏思远借我180万救急,在此感谢。
对我来说,这仅仅是开始。今年还有两件事情要努力完成:
一是继续认真工作,努力赚钱。
二是尽量改掉吹牛的毛病。
3月27日
肿瘤医院位于北京的东南二环,每天上班我都会经过这里。
来这瞧病的人很多。本地的、外省市的,年轻的、上岁数的,都有。有的是第一次来,有的是常客;有的笑呵呵,没事人似的,好像患病的不是他,是别人。有的忧心忡忡,仿佛自己随时会去向死神报道;有的是自己主动要来,有的是儿女推着搡着骂着要他们来。
纪伯伦说:“死神离老人的距离并不见得比婴儿更近。”但对这里的人来说,或许死神还是更近一些罢。好多次,我仿佛看到死神一袭黑袍,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神情冷峻地坐在角落里抽烟。有时又看到他俏皮兮兮地叼着树枝,慵倦地看车,看人,看近处的树和天上的云。
每个人都是一部长篇小说。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被翻阅。有些人死去了,自此湮没不闻,好似从未来过。所以我时常停下车,与来这瞧病的人攀谈,去了解他们的故事、心情、爱恨和思想。这样即使有朝一日逝去,他们起码还会借我的传述继续存活。多好呀。
有时攀谈得兴起,难免忘记时间。
领导:“这特么就是你老迟到的原因???!!!”
3月29日
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有时感觉自己暮气沉沉
有时感觉人生尚未开始
有时觉得一辈子已经过完
有时渴望热闹、聚会、歌酒
有时热爱独处、音乐、琴书
有时觉得人生短暂,不可浪掷光年
有时觉得人生短暂,应当及时行乐
有时觉得已经与你相忘于江湖
有时又觉得:依然对你爱得深沉
——《庸常》
4月1日
四月来了。树好像一夜之间都绿起来了,花也争先恐后地绽开。都想刷一波存在感。
天气晴暖,雾霾严重。陶然亭公园里人很多。攀山的,看水的,遛弯的,唱歌的,跳舞的,写生的……大多没戴口罩。
雾霾:我凑!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4月5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蛋糕何处买,路人遥指稻香村。
4月10日
独自去午餐。
要三碗面。两碗搁对面。一碗给自己。
五分钟后。
“你俩要不要喝点什么?……冰红茶?你呢?……酸奶?咱这有酸奶么?”我转身问服务员。
服务员惊讶地直摇头。
我起身。“先别收啊,我出去买酸奶去。对了,别收他俩的钱。回来我结!”说完这话,我就昂首挺胸走了出去。直接回了公司。
4月11日
拂过我耳畔的这抹风
吹自二月
掠过我头顶的这片云
飘自故乡
可是,你来自哪里呢
像深夜的溪水,缓缓流淌在
寂寂的山谷
从远方来,到远方去
4月17日
浅浅晚风淡淡烟,
群芳开绽惹人怜。
儿童漫把纸鸢放,
又是一年四月天。
倒过来好像也可以哎——
又是一年四月天,
儿童日暮放飞鸢。
群芳开绽惹人爱,
浅浅晚风淡淡烟。
——《打油记春》
4月27日
上帝烙了一个黄灿灿的烧饼,他随手一丢,粘到了天上。烧饼真大呀,吃掉它要用一晚的时间。
吃完了也别担心。明天晚上,上帝又会烙个新的。上帝的工作就是这样:上午睡觉,下午买面、和面、烙饼。
——《观月》
5月3日
五一回家,去河里钓鱼。钓到一条草鱼。这鱼,嗬!一斤多!正好家里有个盛水的大缸,我便决定把它养起来。这么大的鱼,看着它在水里游来游去,就让人开心!比吃掉强!
谁知,当晚,它就死了。我很伤心,决定好好安葬它。我决定火葬它,然后把它的骨灰洒回河里,也算是叶落归根了。
于是,我在院里生起火,找了根铁棍把鱼穿起,放到火上烤起来。
好香!于是,我起身回屋,拿了点孜然、胡椒粉、辣椒粉,又顺了瓶啤酒走出来。
初心是怎么被忘掉的?我用行动做了最好的回答。
5月6日
漫游三里河,闲逛鲜鱼口。
往日四九城,依稀可回首。
世事幽且茫,白云已苍狗。
唯有五月风,依旧舞杨柳。
——《漫游鲜鱼口》
5月7日
夜游永定门公园。
确切地讲,永定门公园不能称之为公园。公园并无围墙,人皆可入。且终夜不闭。不过还是要叫它公园,不叫公园叫什么呢。
公园里有条长廊路,两侧树木幽深,曲径婉转。公园被一条东西走向的柏油马路分成两截。马路西接先农坛体育场东墙,东至三扇拱门。入拱门,北京口腔医院和天坛医院毗邻而立,赫然可见。
过马路向北,依然是永定门公园。这里更为清寂。平时人就少,深夜尤为清幽。树木掩映,石凳长椅不一而足。风过林梢,簌簌作响,越显静谧。附近的情侣不妨来这转转,很适合幽会。
转了一圈,正欲回家,却见北方天空有东西闪闪发亮。看模样,像是……菩萨?定睛一瞧,嘿!真是菩萨!菩萨菩萨!!!我赶紧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祝愿我的家人身体健康,祝愿我工作顺利,发个小财……”祈祷完毕,仰头盯着菩萨看。却见它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垂下脑袋平视远处,见一个老头双手正在空中比划,划船一般。
擦!这么晚了还有人放风筝!!!
5月16日
青烟隐隐绕京城,
月季婀娜香气清。
痴望流连君莫笑,
明朝花谢又何逢。
——《归家途中赏月季》
5月20日
带儿子在楼下广场玩。有个小朋友突然过来,拉我衣角:“叔叔,我当上少先队员啦!”
见我怔愣,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当上少先队员啦!全班只有10个人,有我!”
我反应过来,向他表示祝贺。他满意地跑开了。
当上少先队员,他很高兴。估计已经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舅舅舅妈等所有亲人分享过这个喜讯了。他想让更多人为他高兴。
孩子就是这样。天真,没有那么多顾虑。长大后,我们就很少与人分享了。分享什么呢?升职加薪?会被视之为炫耀。伤感失意?会被视之为脆弱。所以,我们把自己隐藏起来,即使与人谈及近况,也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还有一个小朋友,正在荡秋千。他荡得很高,看见我,得意地说道:“叔叔,你看我悠得多高!”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如果是成年人呢?譬如,一个写文章的人,对别人说:“你看!我文章写得不错吧?!”就会很不合适。不过我经常这么干。这很不好。
反思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今后我还会时不时地这么干。就像那个荡秋千的孩子,等着别人夸他悠得高、荡得远。
5月20日
晒晒路牌。
有人可能会说:“路牌有啥可晒的?!”有的!它告诉我们一个非常简单而又朴素的道理:只要你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你就能找到通往那里的道路。
你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吗?
6月3日
我:六月,请对我好一点儿。
六月:难。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都对你不好。我要对你好的话,会被孤立的!
我:……尼玛。照你这么说,你七弟八弟九弟十弟十一弟十二弟都不会对我好了。
六月:那没错了。
我:看来你大哥的态度很重要啊。
六月:可不是嘛。我们都看他。
我:那他为何对我不好?
六月:年初,你把去年的年度计划重新拿出来,随便改吧改吧就当今年的。就这样,还希望我大哥对你好?
我:……
6月5日
热浪盈空。刚进六月,天就热得不得了。虽已黄昏,但风刮到身上仍是热的,有蜜蜂灼人之感。路上,有人在小卖部买了几瓶水,边走边往头上浇,以防头发烧起来。有人掏出烟叼着,正打算点火,烟自己燃起来。行人一个个像哪吒,踩着风火轮,走在夕阳中。身上冒着火星。
多年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有了别称:火星人。
日坛公园里,有人跳湖。被人救起后,破口大骂:“我操!还让不让人活了?!”
今天最高38℃。此刻还是37℃。中午很少有人下去吃饭,大多订外卖。我有个同事,中午下去买饭,到下班仍没回来。估计化作了一阵烟,不知飘哪儿去了。
6月18日
今天是端午节,是为纪念爱国诗人屈原而设。屈原曾说:“人生天地如草木兮,不爱国若禽兽”(屈原:我没说过这话!)。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来卢沟桥游历一番再合适不过。
说起卢沟桥,很多人会想起七七事变。卢沟桥旁边便是抗日战争纪念馆。纪念馆凭身份证免费取票。卢沟桥则需要单独购票。票价20元,只收现金,不接受移动支付。卢沟桥只有200多米,狮子501只。常言说的“卢沟桥的狮子多得数不清”,倒不是说狮子多,而是大小狮子环抱,实难准确计数。狮子形态各异,栩栩如生。背后永定河烟波浩渺,更显古意。
历史不仅仅是过去,它与现在和未来紧密相连。国家如此,人亦然。我们过去的足迹中,潜藏着我们的未来。其实,未来已经孕育,只是尚未诞生。
6月26日
走到东便门,有绿皮火车正好驶过。它刚从北京站驶离,此刻正开往东北。我表哥表姐都在东北,我很少见到他们。偶尔他们会回山东看看,印象里屈指可数。
我坐火车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没到过东北。
绿皮火车让我想起小时候沿铁路漫游的经历。我们沿着铁轨,一直走到镇上。那里有棵很大的桑葚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甜。
我们村紧邻京沪铁路。火车让我们有了远方的概念。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远方有多远。只是隐约觉得,双脚走不到的地方,大概就是远方吧!
护城河畔,有人钓鱼。问了下,说没钓着。旁边有座小花园,花儿开得正浓,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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