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茶点故事主题征文活动,主题:春
春的故事题记:
花生在世,不管别的花有没有,反正我即兴奋又困惑:谢天谢地,我总算顺利地来到这世间了,但我等的那个来了吗?这遇上的,是最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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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因了一句话,鸭成了网红,实际最先感知水暖的未必是鸭,也可能是鱼呀虾呀什么的,就象我,我时时刻刻感受着天气的变化,可以说他每个小动作我都心知肚明的,但因咱不善于宣传而成了万千无名英雄中的一朵。唉,不抱屈了,人的世界咱实在不懂,这大概也是咱远离他们的缘故吧。
“妹子,你可醒了,你让哥哥等的好苦呀!”
“噫,妹子?哥哥?谁如此托大?也太大言不惭了吧,我不能是你姑奶奶吗?”可想归想,我怎会把我心里话说出去呢?但这些想法使我不淡定了,我把我周围瞟了个遍,嗨,除了这门口的白还能是谁呀!
“小白,快走开,烦不烦呀,你就是再围我八百遍,姑奶奶的门也不会给你打开!”
“别呀,你别看我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心肠可软了,你只要给我一点点温暖,我就会化作泪更润你呀。”
“走开,谁稀罕!”我扭动身子,想尽力摆脱他,因用了全力,那本被气红的脸更红了。
“哈哈,你再抵触也没用,咱俩的婚书上明明白白写着呢,”他扒啦扒啦那洁白的扉页,一字一顿地念道,“梅须还雪三分白,雪当欠梅一段香。”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都啥年代了,还信什么媒妁之言,我呸!”
“但债没还,我怎会离开呢?”
“你走不走?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不等小白表态,刚才的声音又急急而来,“别呀,妹子,跟他较什么真呀,你讨厌他就对了,看哥哥的!”
哈,这次我看清了,在我头顶有个花骨朵,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声敢情来自他那里呀,看我这心粗的!但不容我细想,只见他把脚跺了三跺,运掌于自个的胸前,呼呼地拍出一波连环掌,我还没瞧仔细呢,那盘踞在我门前屋后的雪便被击的七零八落。
“哎呀,太厉害了!”我一边给他鼓掌,一边道,“可你怎么自称是我的哥哥呀,咱俩很熟吗?”
“怎么不熟?我的傻妹妹哟,看来你把哥哥忘干净了!”花骨朵叹道,“在投胎转世之前,咱俩可是牵着手的,可现在……,”说着,一滴泪滴在我脸上,冷冰冰的。
我本想调侃他,“你不会是编故事的吧,”可这滴泪让我清醒了不少,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情深处!”你看人家都这样了,我还好意思嘛,故此出口的话柔软了不少,他感受到了我的温度,便动真格了,“哎呀,妹子,要不是我摔了一跤,现在咱俩该不分彼此、你侬我侬了。”
嗨嗨,男人怎么都这样啊,人家给一点颜料就谋划着开染坊,不过这话虽说的我脸上挺发烫的,可也让我挺受用不是,我不是也隐隐地渴望和某个他发生点故事吗?就象裂开口子的土地渴望水,就象干柴渴望遇见火?哎呀,丢死人了,这念头怎能说出口,他不会看出来了吧?
我偷眼瞄他,这一瞄让我吸了一口冷气,心立马拔凉拔凉的,只见他眼向别处,心在他途。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妥妥的在我的不远处,也有朵脸蛋红扑扑的她,正和一只浑身亮着绿光的不知什么玩艺儿说情讨巧呢,我那个气啊,当时只想摔东西发泄一番,可寻来寻去,自个屋里实在没什么可摔的,只好拿眼前的窗扇解气。
“噫,妹妹,谁惹你了?”一串嗡嗡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不等正在气头上的我搭话,另一串声音急急而来,“妹子,要当心啊,这个是绿头苍蝇,可让人恶心了……。”
“怎么说话呐?怎么说话呐?!”敢情他叫绿头苍蝇啊,怪不得一身绿光,只见他气冲冲地扑向花骨朵,“你咋也像人那样编排我?——不错!我是因味而来,什么酸的香的臭的都无所谓,可那不都是饥饿闹的嘛?”
“可你吃相也太难看了!”
“哼哼,就会说风凉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敢批评我?看我不拿大嘴巴抽死你丫的!”说着,绿头苍蝇恶狠狠地扑过去,左右开弓,瞬间便给花骨头来了七八下。
因事出突然,花骨朵没来得及施展那什么连环掌,便被凑的鼻青脸肿的,我刚才虽生他的气,可现在动了恻隐之心,便拿我的秘密武器向绿头苍蝇攻去。
绿头苍蝇明显招架不住我的攻击,他打了个喷嚏,朝我这边望了望,一边又振振有词地道,“哼!没想到你这样没有味道,理你都浪费老子的生命!”说着,便奔我而来。
“妹子,快关门关窗,快!”花骨朵大喊。
我一愣怔,还没来的及动作,绿头苍蝇一下跃进我的闺房,我一想到他刚才与别的红颜卿卿我我的样子,便极力抗拒着,可当他那嘴一探到我的花心,那痒痒的感觉瞬间把我的力量全化了,我瘫软在床上,又羞又愤地闭上了眼睛。
“妹子!妹子!快醒醒!快醒醒!!”花骨朵不停地大喊大叫着。
吃饱了的绿头苍蝇吧嗒吧嗒嘴,道,“这味儿是浓了点,可吃起来跟其他的也没啥两样啊,”一边又恶狠狠地对花骨朵道,“吵死了,吵啥吵,眼气死你!”说着哼着小曲离开了。
花骨朵还在吆喝着,可他吆喝的啥,已影响不了心中七上八下的我,我的心情好复杂好复杂啊,我内心对绿头苍蝇虽有所抗拒,可他毕竟是第一次给我实质温暖的人,这温暖比花骨朵那些悄悄话可实在多了,我多想让他多呆会儿呀,可他去哪了呢?
我举目四望,却突然有了意外发现,呀,翩翩的他,真似人中龙风啊,我咋没早点遇上他呢,呀,不啰嗦了,先咔嚓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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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要小心啊,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蒙敝了……。”
“嗨呀,看来苍蝇老哥的话不虚啊,我招你惹你了,你这样不待见我?”
“妹子,快关门关窗!”花骨朵不接他的话,不停地替我着急着。
因了刚才的所为,我对花骨朵的话持严重怀疑的态度。尽管如此,蝴蝶还是握住我的手道,“别听他的,我之所以拣尽千枝不肯栖,那是一直没遇上对的人,我找她找的好苦啊,”说着,他的眼角竟涌出亮晶晶的东西,在那儿转悠着,我的心更软了,赶快把他让进我的闺房。
见他捧起了我的香茗,我试探道,“你的那个她是谁呀?”
“当然是跟你一样漂亮的妹妹了,”蝴蝶嘬了一口,笑道,“哎呀,你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壳的,我……,”他说着便匍匐到我的裙下,摩挲着我的手一边小吮,一边拿满是温情的眼撩我。
我的心几乎化了,可这时花骨朵的大喊大叫声又袭了来,让我心慌意乱的。蝴蝶见此,优雅地起身,很绅士般地关了门窗,然后变魔术般地变出个小玩艺,随之一曲开门别锁的弦音从那小玩艺的嘴里旋了出来,我软在了他摊开的手臂里,他随着那些声音,搂着我绕啊绕啊,绕的我晕头转向的,绕的我颠上颠下的,我在他的温存里完全释放了自已,我在那云山雾水里完全没了感觉,不!我有感觉,我唯一的感觉是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我知道干裂的土地遇水为什么会滋滋滋地欢叫了,我知道干柴为什么盼望火了,甚至燃烧后毁灭了自己也无怨无悔。
云雨之后,我抚着他靠在我胸脯上的头软软地和他畅想着我们的未来,我甚至刮着他的鼻子说要给他生一串小蝴蝶来,他抚了抚我满是汗水的脸蛋,一边起身优雅地旋了一圈,道,“放心吧,我不会辜负你的,谁让我找对了人呢,可好男儿志在四方,呀,不说了,你先休息啊,我去讨生活了。”
“可我这蜜,还不够……。”
他一下捂住我的嘴,嘘着手指道,“你不会愿意我是个吃货吧,我还有事业呀,等着我啊。”说着,他柔柔地对我一笑,起身又给我表演了一回,便闪了出去。我忙扑向窗口,直到看不见他那俊美的影子为止。
“妹子,”那声音又来,不过这次怯怯地。
“干吗?”我没有好声气。
“别上他当啊,他对别的花儿也是这样说的。”
我本想忍忍,可怎能容他说我心仪的人的坏话,这可是比说我还难受啊,当下我冷嘲道,“难不成世上就你一个好男人?!”
“我,我可都是为你好呀!”
“哪凉快哪凉快去!”
“唉,人类有个词叫咫尺天涯,我现在真正吃透它了。”
“管你啥天涯的,姑奶奶不感兴趣,以后我的事你别瞎逼逼?!”
“哟,这谁跟谁呀,还斗上了?”随着话音,一个毛绒绒的小家伙嗡嗡嗯嗯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见此,花骨朵忙岔开话题,“是蜜蜂啊,你可是人类的网红啊,怎么今天也到这穷乡僻壤视察来了?!”
“啥网红啊,还不是人类给咱戴的高帽,目的她不知你还不知吗?”
“的,的,别伤及无辜好吧,”我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姑奶奶招你惹你了!”
“嘿,看我这臭嘴,讨打!”他说着叭叭地给自己来了好几下。
“得了,得了,别演苦肉计了,姑奶奶不吃那一套”,我说是说,气却消了,一脸红润又漫了上来。
“那,讨碗水喝,行不?”
没等我表态,花骨朵却抢先道,“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的话,蜜蜂老弟无疑是最好的了,口碑好,用情也专,别看身板小,却是一身武艺……。”
“用你管!”我不等他说完,便把他的话呛了回去。
“对不住,对不住啊,让你俩为我生气了,”蜜蜂不好意思地边说,边拱腰致歉,一边还道,“我这就走啊,”可说归说,他腿动着就是不迈步儿,只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有点过意不去,便把两疙瘩蜜甩到窗台上,一边道,“去,去!少来烦我!”
蜜蜂无法,只好给我扮个鬼脸,满载而去。
花骨朵望着蜜蜂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他看上你了,他还会来的,不象蝴蝶……。”
“你有完没完!”我一下打断他。
自此,我俩各怀心思,谁也没再搭话。在这短暂的静寂里,我倚在窗台上,望着那起伏的群山,望着那不息的河流,直到日落山后,瞌睡虫儿占领了我的全部为止。
睡至半夜,我被一阵钻心的疼弄醒了,我以为是蝴蝶,便喊他轻点轻点,但他不顾一切地在我的锅里挖着、剐着,我的锅底几乎都被他剐破了。
“疼,疼!呀,你谁呀,”疼痛让我有了几分清醒,可他更卖力地运动着,这粗鲁的运作把我对幸福的希翼击的粉碎。
“哥哥,哥哥!救命啊!”我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怎么了,妹子?”
“呀,蝴蝶,疼,疼,救命啊!”我语无伦次喊。
花骨朵明白过来了,他开始跺脚、发掌,把枝丫弄的悬乎乎的,黑影见暴露了,便哈哈哈地发出一声长笑,嗡嗡嗡地闪了出去。
“呜呜呜,”我打量着被弄的一塌糊涂的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别哭,妹妹,你这一哭,哥哥也好伤心啊。”
他这一说,我哭的更伤心了,“哥哥,我不想活了!”
“别傻了,妹妹,你是受了委屈,可你——,呀,不说蝴蝶了,最起码还有蜜蜂啊,哪象哥哥,我才是这世上最苦命的人呀。”说着,他不由地哽咽起来。
“哪呀,那糟蹋我的,八成是蜜蜂,你还提他?!”我抽噎道。
“不会的,打死我也不信,他那蜂设哪是容易轰塌的,你弄明白那是谁,容咱日后报仇!”
我暗暗盘算着,“尽管那身影跟蜜蜂有点像,可身板似乎比蜜蜂大,还虎头虎脑的,可……,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呀,我不想活了!”一打量我这被搞的一塌糊涂的身子,毁灭自个的愿望便袭了上来。
“也好,你这一搞事情,我的心便被操一次,这一次次操的让我的心都被操碎了,花骨朵叹了口气,“你到哪哥哥都陪你,都怪哥哥无能啊,保护不了你呀。”
“别说了,妹子很可能错怪你了,走吧,一、二,起!”说着,我跃下深涧,和哥哥一同消失在渐浓的晨曦里。
后记:
尽管斯花已落,可因心中有所牵挂,那魂却不肯离去,天一亮,等蝴蝶的我却盼来了那只小蜜蜂,只见他急忙忙地奔我曾在的地方来了,并绕着空空的枝桠绕呀绕呀,一边还着急地嗡嗯着,我知道那是在喊我,可是……,我与曾经的花骨朵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声,如雾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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