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荒芜啊!

作者: Andylee | 来源:发表于2018-12-27 12:48 被阅读21次

    当我们看到这个世界呈现的种种精彩之外,我们还应当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荒芜!在许多地方。

    昨日看到香港中文大学的公众号”不激不随“发布的一张图片。是纪念高华先生的。这张图片是去年今日”不激不随“使用过的。这张图片中配有这样一段话,我之前在”短书集“有关高华先生的文字中引用过。到今天我仍愿意将这段话放置在此:

    有时候伟大的人碰巧在

    我们身边

    我们能够认出他

    已是生之幸运

    这段话行走到今日再次被我提及,与我而言,心有戚戚焉!阅读的旅程不仅仅是遇到书,更为重要的是,是遇到人。尽管我们通读全书很难勾勒出作者的轮廓,但是正如”字如其人“一样,文亦如其人。看得行文多了,那个躲藏在文字背后的人就慢慢的从纸张中浮现而出。

    遇到一本有内涵的书实属幸运之事。正如在中文文化中有“敬惜字纸”的传统。凡是写了字的纸张不可挪作他用,当弃之不用时,都得焚化。相传仓颉造字之初”天降谷雨,鬼哭龙藏“。这种行为意识与当初仓颉造字的传说是一脉相承的。不过仓颉造字之初永远也想不到文字带来的祸端,这一点由马迁完成了总结:文以儒乱法,武以侠犯禁。由此可知,知道了文字的人更为不容易。

    诸神在文字出现之后渐渐远离了人间。由人来主张的文字则更加凸显人的思想与力量。遇到好书与遇到好的作者是需要极大耐心的一件事。这两种好事碰巧在一起是由概率来决定的。那么高华先生及其他所撰写的书,就是这样一件”概率胜算“的事件。不过到了此时,我仍然不能确定的是,高华----这个名字或是这两个字,是否可以正常的被写出,被看到,被提及,被纪念。

    据说《康熙字典》中记录的汉字达到6万余字,我只是不知道这么多的汉字到现在可以正常书写、表达的还剩下多少?当它们是单独的字时,它们是安全的,是有历史的,有时间的。可是当这些单字组成词语、句子时,它们的命运就不可得而知之了。有时,写作就会面对这样的困境,一方面是内心的充盈,一方面是文字的缺席。当摊开《康熙字典》时,我们能说我们面对的是智慧的结晶,还是世界的荒芜?

    由文字为主体构成的人类社会的叙述中,我们无法一一探究每一个字词的生存状态,我们直观的理解更多的是在”叙述“本身所构建的故事中。过于漫长的历史与实践中出现的故事让我们眼花缭乱,作为读者而言,更愿意通过”荟萃“或是”集中“的方式来阅读原典。或是借助一人之力,由他向我们叙述世界的精彩之处与荒芜之地。那么理查德·德威特 (Richard DeWitt) 的著作《世界观》就是这样一本书。对于这本著作和这位作者,我还是愿意以“伟大与睿智”来形容他,我们能碰巧遇到这样一位作者和著述,也同样是“生之幸运”。

    理查德·德威特的《世界观》应该是继吴国盛先生《什么是科学》的持续深入。当我们----这些普通读者开始准备阅读这样的大部头时,都需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他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吴国盛先生的《什么是科学》中所遗失的那一部分深入,可以在理查德·德威特的《世界观》中找到更为清晰的脉络。当然这种“清晰”总是伴随着冗长的句式表达和各种名词。在深夜阅读这样的著述有两样好处,要么沉沉地睡去,要么思索自己直到天明。《世界观》铺陈开来之后更为准确的表达应该是:观世界。也只有借助这样的以“思想荟萃”为主要手段的叙述,我们才会得以知道在被我们信以为真的科学背后,哲学已经先行了一步。

    在“观世界”这个议题上,理查德·德威特在《世界观》中展示了三千年以来人类不同的“观看”方式。如果我们仔细阅读有关亚里士多德的章节,就会知道,亚里士多德绝非我们知道的会通过浮力来测量王冠的含金量那样简单。从时间的长度上来看,亚里士多德在夜晚所凝视的星空与我们当下头顶上的苍穹其实并无太大变化。不过对比我们的所思所想,读者就会发现,亚里士多德见到天际的精彩,而我们顶多目睹天空的荒芜!可能我们现在会认为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中谬误之处要远远多于正确,不过正如这本书的作者所言,可能再过500年之后的人肯定会认为当下我们的世界观一样可笑!历史上记载的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一生征战不休,这位帝王可能是历史上最为进取的一位了。每一个人读到他的故事时都会折服于他的视野。我们很难想象在那时有这样一位人,是率领着军队旅行世界的。如果我们追溯亚历山大具备的视野源头,就不得不认识到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也许正是亚里士多德和腓力二世的儿子的相遇,才构成了这样的“伟大”。我们也必须要承认,在亚里士多德的时代,亚里士多德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人。腓力二世在这一点上看得非常准确!

    同样在理查德·德威特的《世界观》中还提及了这样一种思路,那就是世界是由拼图拼凑出来的。时间的线性会掩盖住这一事实。时间会让我们误以为随着时间的推进,不同时代的人都会拿出各自“观世界”的思想出来。可是事实不是这样,人类历史用线性时间来标记,却不能用时间的线性来代替历史的动力。人类的认知-----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是从拼图开始的,我们试图用不同形状的认识拼凑在一起,组成我们所理解的世界。当新的拼图产生时,旧的拼图就会被覆盖或是被拿走。当然这张世界拼图的中心除了人,没有别的。亚里士多德之所以伟大,乃是他拿出了部分新的拼图。而这些拼图时至今日仍然有可以玩味的地方。当每一个拼图被更新的拼图的代替时,它旁边的拼图也同样会发生变化,这些拼图相互碰撞、相互融洽、相互适应和相互反驳。这一点正如吴国盛先生在《什么是科学》中提及的一个名词:广延。这是一个具备无限广阔的词语。而这个词语为这些拼图提供了不停休的动力。

    在认识数字和公式之后,我们依然不能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这张“拼图”的核心秘密。在中文世界中,“技术”与“科学”的分离是一种急促的选择,而如今,我们得知道在“数字”与“公式”背后的到底隐藏着什么,具体的设问就是:它们又是怎么来的。而理查德·德威特的《世界观》可以解决部分问题。吴国盛先生在《什么是科学》中对于“技术”与“科学”的分离而导致的未来不无忧虑。那么这本《世界观》就权当做一个缓冲。在藤蔓交错的拼图中,找到技术的源头----科学。再顺着科学的脉络摸索到拼图的核心。

    将不相关的人和著述放置在一起,也许正是拼图这种“世界观”所带来的手段。尽管在我的拼凑之下不那么好看,这都不重要。有关世界观的拼图从来不是以“好看”来做评判的。从高华先生,再到吴国盛先生,再到理查德·德威特,都是一次又一次拼凑世界图景的尝试。我也始终相信,他们说的其实都是一回事。

    在目睹这个世界愈来愈精彩的同时,“观世界”之后所带来的不应当只是汲取精彩,还应当明了在灿灿精彩之外,仍有大片的荒芜等待新的拼图来覆盖!

    《世界观》著者:理查德·德威特 (Richard DeWitt)  译者:孙天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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