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故事

作者: ququer2419 | 来源:发表于2017-01-03 00:23 被阅读0次

    既然念念不忘,不如好好安放。

    ——致亲爱的自己

    20年前的那个早上突然跳脱出尘封的记忆,毫无征兆。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仿佛被岁月镀上了银光。

           那天天气晴朗,春天的气息早已铺满上学的小路,校园里的白鸽悠哉如故,弟弟拎着两个妈妈新蒸的大馒头,雪白蓬松,热气腾腾。

           他每天跟我一起早早出门,坐在升旗台上旁观校队的训练。热身、跑圈、蹲起,说笑、喘息、跳楼梯……追逐打闹着,把枯燥的训练当成通往梦想的阶梯。

           跨栏是我训练的专项。调整步伐,匀速呼吸,摆臂,踢腿,落地……每次还算顺利。训练的间隙忍不住跑去偷吃几口大馒头,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回忆都被美好润色,那么香那么香的东西,仿佛再也没有吃到过。

           “最后跑一次,跑完进去再吃!”

           “吃完再跑吧,太饿了……”

           严厉的眼神,不容置疑。

           一个栏……两个栏……三个栏……四个栏……最后一个!去吃馒头!……

           最后一个不是栏板,自行车的内带套在栏架的两端。踢腿,绊倒……腿笔直地贴在地面上,右脚右掰九十度,也贴在地面上……大脑一片空白……噪音……“都别动都别动!”“让开让开!”……

           没有疼的感觉。被抬到了收发室。坐在靠椅里,右脚被抬高放在桌面上。脚尖指着三点方向。立不起。

    再也不能走了吧?

    也跑不了了。

    跨栏?别想了。

           拐杖?轮椅?被围观?

           看着别人跑,看着别人疯……

           “很疼吧?”

           “快比赛了,你不能去了……”

    思绪终于被拉回,眼前的世界模糊又真实。开始嚎啕大哭。止不住。一直哭。到让人生厌,让安慰望而却步。

    体育老师借到一个小三轮车,骑车拉我到五院。清早的医院寂静无声,像个黑洞想把人吞没。夜班医生红着眼睛过来诊查,拍片,疼。

    他的大手温暖有力……膝盖……“练什么项目?”“跨栏。”………小腿骨……“多长时间了?”“一年?”……脚踝……“练这个干什么?”“比赛,考重点加分。”……

    掰正……嘎巴嘎巴…………不解……痛哭……窗外阳光灿烂,走廊里空气凝结成霜。哀号划破睡眼惺忪的天空。

    打石膏……拍片……“接得不错!”“小孩恢复得快!”“给家长打电话吧。”……

    妈妈眼圈微红,还没来得及换工作服。介绍情况。腓骨、胫骨、踝骨,三处骨折,手扶推正。安抚。回家。隐约记得她的泪花。

    那天是周四,1996年4月11日,三四节是作文课,因为骨折,得以逃脱。这是受伤后最快乐的事,回想起来满是讽刺。

           卧床休息一个月,轮流探病的同学们,无数的故事书,格林童话,三维立体图……看累了想起了疼,哭够了继续读书。夜晚,漫长难耐,灯光昏黄,父母无奈的眼里血丝通红。

           好友坐在床边,接过小刀,“我给你削个梨吃。”修长雪白的手指灵巧飞旋,我想起曾对身为回民的她大谈猪肉有多么好吃。爸爸熬的大骨汤,老师送来的笨鸡蛋,都定格在岁月里,尘封在开启痛苦的那一刻。

    五月,校运动会,被队友同学背到操场观战,老师说你不来我折损了几员大将。小学六年第一次没领到运动会上的奖品,区运动会也被顺利错过,我离免费上重点中学,隔着十七天的距离。

    复查。愈合很好。

    骨头接歪了,骨缝宽度不一样。

    建议手术重接。学校说不好。

    家里犹豫,犹豫,犹豫。

           我在梦里哭泣。

           决定不手术。

           我满心欢喜。

           织毛衣的粗针,从缝隙伸进石膏里,摩挲。皮屑,像柳絮。

           拐杖立在两层门的夹缝里,我用左腿跳上跳下走路爬楼梯。

           拆石膏,左小腿的肌肉像健美操冠军,右小腿的汗毛像干草连成荫。不一样的粗细。

    有时以为过去的就一定会过去,其实命运已经做好准备让一切都违背你的心意。

    小学时代在一瘸一拐的步伐里结束,夏天来的悄无声息。向往的中学终于变成了远方的梦,对口的一零四恶名昭著,让人望而却步。

           伤员的福利是不用参加军训。中学生活比想象中的有趣。终于可以出操的时候,心里纠结地思忖身后传来的笑声到底是因为我只用左腿跳跃的不平衡,还是两条腿围相差悬殊的宽度。再也不敢穿裙子,告别短裤。

           重点班,近距离的遥望。学费三千,无法承担。一学期,用成绩突围。学年二十七名,拿到了敲门砖。新班第一次月考,第八名,成了老师口中的励志版明星。

           英语老师的鼓励,历史老师的信任,是中学时代最温暖的动力。数学老师的讽刺和贬损,让这个学科成了我永远的难题。

           板报做到六七点,直到更夫举着手电来捉人;作业写到二半夜,早上还能精神抖擞去上学。美妙的音乐刚刚奏响序曲,音符却一不小心倏然滑落。

           初二,运动会,植物园,女扮男装,领舞。接力赛交棒前的最后一刻,被土地上的石头绊倒在地,庆幸着成功传递。脚背肿起,脚跟着地,旋转,微笑,集体舞结束。周老虎给打了一百分,称赞不停。

    我忍着剧痛。

           游园,拍照,手提录音机里的舞曲,无处不欢乐。车站到家的距离,二百米不到,二十多分钟才走回去。腾挪,一步一揪心。那一天,1998,4月30。

           五一,妈妈按老师的嘱咐,用红花揉搓。脚底紫黑。二号,孙爷爷来探望,坚持去医院。医生愠怒,脚背,学名跖骨,骨折第三天,还拿药酒搓?!脚底的黑紫全是淤血。

           手扶掰正。剧痛。咬牙忍住,一声不吭。医生的夸赞并不能止痛,只是青春的骄傲不愿再让人生出不屑和同情。

           受伤也是一种幸福。

           老师安排了骑车的同学轮流车接车送,第一晚放学回家二三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像要去打群架。忘记了什么时候彻底痊愈,只记得内向的性格成功转变,开始接纳玩笑,懂得幽默。

    上课时四十分钟能折四十多只千纸鹤,攒够一千送给生病的大姐,三姐还要吃醋。于是再五百一次分批寄给她。老师的提问也可以对答如流,却不知那些纸鹤飞向何处。考试时兜里藏着借来的walkman,英语听力结束后耳朵里灌满张信哲,成绩也能打到九十多。吃干脆面,攒球星卡,交换卡带,盼望来信,偶尔也去金茂北北滑旱冰。言情小说一晚上能看两三本,每个故事人物情节都记得门儿清,从此卷子上的作文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完美完成再也不用去背作文书,变成曾经幻想都不可能的范文还经常打高分。最爱去吃哈安市场门口的那家牛肉面,三块钱一大碗,吃得酣畅淋漓心满意足。有时也会不吃饭,省钱去买一盘爱听的卡带隔三差五再找同学来交换。最爱去福琳文教买文具,因为他家的东西总是很新潮,南韩的信纸香气怡人漂亮样式多。市场里面走一个来回所有的音乐都是心太软,走过两圈完全毫无压力学会一首歌……盼望着放学,跟闺蜜一起谈论彼此的小秘密,直到老妈在楼上喊她回家去吃饭。盼望着看电影,散场时光板椅子抬起落下嘎达嘎达的声响就像自由解放高声的宣言。盼望着停课去扫雪,扛着铁锹走上马路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拦住过往的大大小小所有车……

           青春在那一年似乎格外耀眼,色彩鲜明。唯一不再盼望的是运动会,因为再也不能跑出第一名。

            我早已忘记了对这所学校曾经有过的一切恐惧,即使坏孩子还在校门口徘徊,群架也不时还发生,学习的时代终究还是布满了简单的幸福。不过如果说初二是一颗棉花糖,嚼起来柔软甜蜜,毫不费力,那么初三好像直接变成了一个坚硬的槟榔,你得努力咀嚼逼迫自己适应它的味道,还要当心好像一不留神吐出的全都是淋漓鲜血。

           老师对妈妈说,以前别人边玩边学,她一直努力所以成绩优秀领先;现在大家都知道要冲刺,所以她就再以难登科。

           我凭借出色的语感捕捉到,她的意思是我的智商并不出色。

           没错,我得承认,数理化一直都是自己的短板,再怎么努力最好的成绩也只是考到第六名。重点班再划分,前二十名变成尖刀班,我被留在第二梯队——那次考了二十一。

           妈妈说要不要找老师说说让你也上那个班?像拒绝买一个重点班的席位一样再次拒绝。得到的一切,还是想实事求是依靠自己的努力。

           于是本该紧张枯涩的初三最后一学期,异乎寻常地变成了叛逆的黑色青春期。

           妈妈说新剪的头发很时尚,要不你就去学美容美发?

           妈妈说医院那个护士打针不疼,要不咱就考个卫校?

    ……

           妈妈说弟弟还小家里钱少上完高中大学也不知道工作还好不好找。

           老师说报个师范毕业赚钱早能帮家里能有假期还受人尊敬有多好。

           好像一切都与我无关。

    唯一可选择喜欢的英语专业却因为户口上的城农二字竟然不能报考。

           破天荒忐忑逃了一节课,给自己换了一个假小子发型。

    经常隐隐作痛的脚腕,让我总是暗自担心自己会不会得骨癌。

           阿城,第一次出现在眼前,是小巴窗外飞速倒退的绿色麦田。

           校园,石块铺就的甬路有点中央大街的感觉,大幅的板报神色各异展示着我从未走进的世界。

    成排的柳树成荫柳枝摇曳,拂过树下石凳上少年的脸庞,镜片里折射出金色的普希金。

           原来两座楼之间还可以用走廊连接,原来校园里还可以有足球场。

    教学楼前的喷泉虽小水柱仍然美丽清爽,花架上葡萄秧错综缠绕织成一片绿荫。

           宿舍,食堂,画室,石板砌的乒乓球台,樱桃树旁的篮球场……尽管只是参观,却已心生向往。

           也罢,也罢,考到这个美好的地方也总算告慰了数学唯一一次及格的分数。

           像第一次插上翅膀,离家也带着逃脱的暗爽。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蹦得欢。

           那时开始擅长在陌生的环境里打开局面,却不知为何恐惧与人深入相处。初识的二姐握手用力,眼神诚恳,希望我们在这里能做最好的朋友。我点头支吾,不知该如何答复。想起小学一年级,和个子高高的她双手紧握飞速旋转,她说妈妈说让我们做最好的朋友,我也只肯笑而不语,却至今记忆犹新。

           不清楚是躲避还是恐惧,总是觉得既然迟早会有分离,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一点距离。害怕做出承诺,怕它转眼破碎支离。

           常常想起小学的最后那个学期,原本亲密的好友不知为何对我总是躲闪不及,让我觉得像是一种抛弃。为了不再受伤,索性将自己封闭 。

           找到原因才能自我救赎,而当时太小,只顾在年少的时光里神采飞扬,不会去想前路漫漫该怎样好好修行。

            全新的生活模式让人没有时间哀叹惋惜,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路独自奔波过关斩棘。

           凭借投稿里不合时宜的一句话,广播电台的编辑名额被我轻松占据了一席。我不喜欢这里,却要扎根于此,闻到了命运里嘲弄的气息。

           课堂上努力听讲却还得求助呼呼大睡的同桌给我重讲代数跟几何,没上重点高中的失落在这样的时刻都会变成暗暗的小庆幸。学业不再繁重如山,考前的突击足以换来满意的分数,却因为语基的低分没能拿到第一次的奖学金,多少有些遗憾。

           清晨喜欢在朝霞里沐浴晨光跑步读书听音乐,夜晚跟姐妹一起坐在走廊挑灯夜战复习到天明。曾经流行听广播,晚自习后走回寝室的路上耳机分给她一个,十块钱的小小收音机里搜索今晚又有谁在为谁点播一首歌。最喜欢收到朋友的来信,因为一张4开的超大信纸骄傲开心好几天。

           征文、卡拉OK、辩论会,篝火、烟花、迎接澳门回归,动员大会、运动会、化妆舞会,摘葡萄、采草莓、晒棉被……校园里的生活异彩纷呈,也纪律严明。四个大会迟到的师兄,一人被开除,三人留校察看,即使当众下跪认错,也没能改写后半生的命运,留给我们极度的震撼。

           物理老师和生物老师,两个高个子长脸挂着单反游走于校园,为我们拍下了很多美丽瞬间。班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经常嘱咐我们保持好卫生,不要嗑毛嗑。讲政治的老师山东口音听来艰难初次上课板着黑脸跟我们约法三章后来讲课很幽默。讲经济的老师在校园旁边开着包子铺说起话来唾沫横飞满身都是大葱味。学生处长很像相声演员李金斗,体育老师外号大辣椒,有点儿伪娘的音乐老师甩着分头常打乒乓球,受欢迎的文选老师开了第二课堂人满为患一座难求……

           最喜欢轮到服务班,不用上课穿着迷彩自由穿梭没人管,分到好的岗位更幸福,比如图书馆。食堂的饭菜很便宜,最省的一次整月才花八十八块五毛钱。几个小馒头,切块鸡丝卷,再来点黄瓜柿子加生菜做成特制小汉堡;一个鸡骨架,一桶通化葡萄酒,二十块钱改善的伙食姐妹几个吃得心满又意足。

           连续三年的军训标兵,背越式跳高比赛第一名,腿上的伤痛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体育运动的热情。还是因为年纪小,从没想过透支的健康没办法偿还。英语听力比赛第一名,让那些更为刻苦用功的同学侧目唏嘘有点暗自忿忿不平。

           高考,终于按照心意报了英语系,也窃喜着不用考数学。可结果差了12分,懊悔没有报考其他专业成功错过最后一个能上大学的机会。

           梦想的泡泡一个一个接连破碎,无力感充斥着灵魂思绪漫漫像在天上飞。

           手里的两大摞证书吸引了招聘老师的目光,言不由衷的表白他们听得兴致勃勃还连连点头称赞。顺利拿到了工作邀请,19岁,无奈地挥别深爱的象牙塔,开始了并不憧憬的工作。

           漫长颠簸的车程,空旷宽阔的操场,村间的小路上尘土飞扬。一排低矮的红砖房,一个简单的升旗台,迎新的校长目光热切满怀期待。

           九个一起分配来的老师只有两个是普师专业,所以承担着更高的期待知道老师的孩子都分到了我的班。本该精彩,迟到的录取通知书却再次打破了我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内心世界。

           师大阿城分校,英语教育专业,熟悉的地方,向往的学业。学费一年六千,不能说不昂贵。又跑去参观校园,负责的老师说既然已经工作其实也不必再多上四年。内心的向往和安稳的工作没法让人不纠结。妈妈说家里的钱倒也还够只是日子又得拮据地过,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再去花钱上学怎么说也不算是明智的选择。费了很大力气下定决心辞去工作想要继续自己的梦想,临走的那天上午很多校长参观检查恰好有一个跟我是校友,听说我的事情极力地帮忙劝说和挽留。老校长给妈妈打电话,问她我到底要何去何从。回答不是我期待的全力支持,而是一句那谁知道她?

           委屈,无奈,痛苦,压抑,终于放弃。现实的生活教会了我要衡量更多。

           不想再当班主任,不顾那些不解埋怨鄙夷的目光。极度抑郁。曾经一度地想如果那天上午没有她的劝解阻拦会不会过上另一种生活?看似保住了体面的工作道义上应该感谢可离梦想那么近又渐行渐远简直就像杀了我。

           害怕上班,害怕汽车开到终点。飘扬的国旗就像在嘲笑还满是威胁。

    为什么学不会?为什么写不好?为什么说好的遵守纪律他们总是那么吵?为什么有人管教还那么顽皮守点规矩就不好?眼前的孩子笑容纯真在我看来却都像猴子派来的捣蛋精,没有期盼没有笑容生活就像一个陀螺拉着痛苦还飞旋不停。

           团区委是个转机,借调的一个月,写写文案改改文章过得很轻松,领导幽默朋友真诚每天欢乐无穷。接着又是非典,2003年的4月,支援办事处一呆就是一学期。做调查,填表格,贴传单,大夏天捂着口罩帽子和手套,挨家挨户去喷消毒液……远离学校的半年,心态终于放松缓和。

          做回班主任,不再为曾经的莽撞过失解释原因。投入时才感觉那些调皮可爱的脸蛋好像镀了金。

           在乡间的土路上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炉灰里可以埋地瓜,上完两节课掏出来烤的外焦里嫩特别香甜一点儿不输给路边的手推车。村里逢十会有集,从西到东遛一圈,东西当然没有城里的好,但气氛热烈吆喝用心不买点儿啥都觉得对不住老乡手上的凸起的青筋。

    穿着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还能在土操场上跟同事一起打篮球;排球比赛时网前拦截,总能飞身跳起打回对方的扣球;乒乓球技术不精,每年的教工比赛单打双打总是倒数第一名;接力赛跑,从落后到超越孩子们看得满脸兴奋欢呼雀跃说老师你可真行……虽然经常走着走着就不敢动但是对体育的钟爱仍然丝毫不减热情。实在疼到不行去看医生老妈站在一旁骄傲地诉说我在每场比赛里都是先锋,七十多岁的老大夫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地说那你就是作……

    陈旧创伤性关节炎,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今生告别高跟鞋。那年夏天我的包里装满胃药膏药吃的贴的喷的药,忘了谁说等你死了骨头都得是黑渣。

    管它,活着就要开心,何况才刚刚二十三。

           虽然路途遥远等车艰难冬天经常挨冻每次都得一个小时多,但是民风淳朴师生互敬笑容总比困难多。五年的支教经历有辛苦有曲折,更多的是面对琐碎生活会有更深的理解开始懂得从容的选择。

    每个人成为今天自己的样子,一定都有无数的原因。

    曾经因为腿脚的不便深深自卑,甚至恐惧,跑遍所有能看的地方想要根治,却只换来深深的绝望。

    曾经因为无法继续求学心生怨念,搞得身心疲惫生病抑郁自己家人都痛苦不堪。

           曾经因为被忽略而害怕被抛弃,时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而小心翼翼。

           曾经因为被肯定而满心欢喜,倾尽所能达到不可能的目标而无所畏惧。

           而曾经常常幻想着要在三十三岁结束生命,是因为对身体的担忧,心里藏着的害怕会得骨癌的恐惧。

           渐渐找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以不再恐惧。

           不知道这算不算坎坷的命运,或者只是敏感的我更容易放大痛苦而忽略了身边触手可及的幸福。

           如今清晰地看透自己,就像电影在眼前放映。

           有时会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回忆的存在是为了让我更敏锐地洞察,为孩子们提供更多的帮助,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童年的纯真也好,青春的叛逆也罢,只有能直视自己的内心,才会坚定执着地向人生的目标前进。

           现在,我的目标很清晰:告别迷茫,成为更好的自己;帮助孩子看清内心,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

           如此,足矣。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四月的故事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cbsgvt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