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三个上上世纪人
有三个从前工业文明来的人一起坐电梯。他们上了电梯以后,因为是第一次坐,所以都在想办法让自己能从低处移到高处。一个人选择了不停做俯卧撑;第二个人选择了原地跑步;而第三个人选择了不停撞电梯梯箱的墙。
最后,电梯上去了,这三个人都觉得电梯之所以能上来,是因为自己的努力——事实上,电梯上来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称这种情况为“归因谬误”。虽然很愚蠢,但事实上,“归因谬误”和“归因偏差”在我们的生活当中随处可见,我们经常会犯类似的错误。
故事二:雄鸡一唱天下白
每到快天亮的时候,公鸡都会叫,这是公鸡的一种自然反应——它睡足觉以后就要叫,就像有时候人睡足了也喜欢唱歌一样。
公鸡高歌一曲,天接下来就亮了,昨天如此,今天如此,可以推测明天也是如此……
所以,古时很多人认定:公鸡的歌唱是天亮的原因。所谓“雄鸡一唱天下白”!
(083/1000)跨越千年的4个故事现在看起来,是很荒谬的事情。但为什么古人会把一个事件归结到毫不相关的所谓“原因”呢?因为一件事先发生,另一件事紧随其后发生,而且他们反复稳定出现。这是一种典型的“归因谬误”。
故事三:按开关是电灯亮灭的主要原因
当我们摁下开关,房间的灯就亮了,再摁一下,又灭了。
于是我们认为,“按开关”是灯亮和灯灭的原因。
(083/1000)跨越千年的4个故事这应该说也没错,但是,这种归因里包含着一个我们自己不知道的谬误:灯亮和灯灭其实是由许多我们不知道的要素造成的。
比如“灯亮”,如果追溯原因的话,发电厂肯定是一个原因,输电线、输电网也是一个原因,变电站、变压器还是一个原因,甚至包括房间里的布线等等,都是“灯亮”必不可少的要素。但是,当这些要素都处于稳定状态的时候,我们就会忽略它。
于是,一个变量发生作用,产生了一个结果,你就认为这是这个事件的原因,甚至是“唯一”的原因,但其实整个“原因网”里还有其他极其重要的原因。
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能天天都在犯相同的错误,比如你开车的时候踩一下油门,转一下方向盘等等,都会强化你的一种认知——“这个结果是由我造成的”。实际上,车能不能快速奔跑,不完全取决于你这一踩——车快速奔跑的原因还包括发动机的工作原理、整个车的性能等等。
不管是“把子虚乌有的变量归结为原因”,还是“把确实存在,但只是其中之一的某个要素归结为全部原因”,我们“归因”的时候都很容易陷入到一种“自大狂”的状态。
换句话说,长期生活在一个有复杂因果关联的世界里,你就会形成某种“操之在我”的幻觉。这种感觉很迷幻,也很良好。
故事四:良药与毒药
康白教授是大连医学院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学专家,他在国际上被公认为“微生态医学的泰斗”。
康白教授讲过一个故事。
大约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辽沈战役的时候,有一个师长负了重伤,伤口恶化,眼看就不行了,但很巧的是他遇到了一个救星——康白教授的老师。这位老师之前是在美国读书做研究的,这时候冒着各种艰难险阻回到了国内,并且从美国带回了一样违禁品——青霉素,那时候叫“盘尼西林”。
我们知道青霉素是1945年发明的,在青霉素刚刚发明,被美国作为重要的军需品管理的情况下,康白教授的老师把它偷偷带了回来,带到了东北,正好遇上了师长这个病例。
老师想试一试这个药到底有多神奇,就给病危中的伤员打了一针青霉素……奇迹出现了,重伤师长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但是两三个月之后,师长还是去世了。经过解剖发现,这个师长的整个肠道的微生态系统被完全破坏了。
当时,年轻的康白教授根据这个解剖和化验结果写了一篇论文,他认为青霉素这种当时被认为是“神药”的药品对人类的健康暗藏杀机——注射青霉素之后,它不但把有害菌消灭了,也把人肠道里的益生菌全部杀死了。
在当时无论是有害菌还是益生菌,对青霉素都没有任何抗药性——它在治愈伤口上有奇效,在杀死益生菌上也有奇效。所以,这个师长最后没有死于外科疾病,而死于了内科疾病。
康白教授之所以被认为是“微生态领域里的泰斗”,首先是他最早发现了抗生素的危害,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是一个结果,但是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是生态性、网络性的。任何只针对某一个因素的治疗,都可能是无效的,有时候甚至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们看到一个疾病的时候,会去追溯它的原因,然后我们不仅找到了原因,也找到了解决方案。但是,健康作为一个结果,它是由多种元素交织在一起产生的——比如上面的故事里,威胁师长健康的是他感染的伤口,但维持他健康的是多种因素,当我们在消除危害他健康的这个因素的同时,完全忽略了导致他健康的其它要素。
(083/1000)跨越千年的4个故事回顾我们过往所走的路,当遇到危急情况、必须要解决紧迫问题的时候,我们是否很容易陷入到“归因谬误”中去?
“归因谬误”、“归因偏差”不仅仅是在认知层面,它还很容易直接导致决策和行动上的错误,甚至是灾难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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