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交了所有论文,新学期终于开始了。大家太久没有见面,带着些生疏和羞涩感畅谈起来。才上了几堂课就明显感觉到第二学期的内容艰深很多,更多的课前准备更多的小组合作。
这个月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因为欧洲暴风雪和有欧洲菜篮子之称的西班牙发洪水,英国迎来了蔬菜危机。各大超市的蔬菜都卖光了,英国人吃不到他们深爱的沙拉了。我也深深后悔路过菜市场没有多买几个西兰花。
比如Monument 聚集了大量的游行示威者,他们抗议川普的极端政策。听说是川普即将访英而触动了英国人民的情绪爆发。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游行示威。我和大多数国人一样喜欢息事宁人,其实我心底是很赞赏西方人敢于反抗的精神,他们的不满都是会表达出来的。或许我们不能左右国家大事,但是要有自己的态度和捍卫自己的权利。国外很多中国中介洞悉国人息事宁人的脾性,总是屡屡借机压榨国人,而对西方顾客百般迎合。比如我的中介,他对西方租客有求必应,还会隔三差五去嘘寒问暖,而对中国租客置之不理,要三催四请才可以。因为他深知西方客人随时会因他的渎职而告他,而中国客人不到走投无路不会轻易上法庭。这样类似同胞坑同胞的事听多了已经麻木。我们的文化赋予我们容忍和平和,却让我们在保护自我追求自我的道路上行动迟缓。
示威游行刚刚开课又没有论文的时候会出去走走,喜欢那种宁静平和的状态。
比如忽然心血来潮有想看海的情绪,便在这晴好的日子一个人搭着地铁去Whitley bay 看海,那里的小镇尽头就是海。像赴一场未知的约,在斗转星移间悄然相遇,在时空深处蓦然对视,带着命中注定的使命感和说走就走的随意和自由。在阵阵徐风中翻滚的海浪里,忽然静下来,连风吹发梢的力道和浪潮声都遥远起来。这时,一个人是一个世界,一个暂时却完整存在的世界。这大概就是Winnicott所说的'自在独处' 。是指在人群中仍保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在生活规划里持有说走就走的自由与自主,能够在一定空间里自己和自己相处的状态。
Whitley bay比如参观周围的画廊和艺术展。the biscuit factory坐落在诺森比亚大学附近,带着艺术馆特有的明亮简洁的陈设,维多利亚时期的红砖墙体和木门带着旧时代的味道。雕塑,版画,陶器……这里的展品是随时出售的,所以几乎每次的展品都不重样。所以参观的时候就像人海中匆匆一瞥便再难相遇,总是格外珍惜。
The biscuit factory这里的版画画的是Newcastle 的街道和海,相较于寻常画作里的巴黎铁塔伦敦街道,惊异于画里有自己熟悉的风景。或许不是艺术因建筑而著名,而是建筑因艺术而不朽。一个层层剥落的裸体雕像触动了我,让我想起简媜说的'我背负着一层沉重的皮囊,像烈性 女子自裂肌肤,寒流中剥出银铸的自己。' 谁还不是在一次次痛楚的蜕变中变成全新的自己呢?
喜欢的雕塑第三学期主要任务是完成15000字的毕业论文,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这个学期选出自己的论文导师。国外选导师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学生先提交一个论文的Proposal,导师再根据自己的研究方向选学生。留学生把中国选导师的提前联系法带到了英国,比如说我。我心仪的导师Steven老先生是个学富五车的老绅士,自己就出了好几本书,发表了无数论文。他为人幽默诙谐,在香港住过五年的他深谙中国学生心理和优缺点。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一字一句听得懂他的曼彻斯特口音和中老年语速。可是据我所知,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学想选他,而他只有10个名额。俗语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在提交论文方案的前一个月就开始读导师的书,写下一些想法和相关的研究课题,然后邮件预约见面。在他办公室里喝够了热茶,聊够了天气,我们终于进入了正题。一向委婉间接热爱绕圈子的英国老绅士似乎被我的直抒胸臆吓到了。怎么会有人会拒绝热爱自己研究方向非它不可的人呢?在导师用礼貌而委婉的英国式答案“我会考虑的”回复我时,我直接问他“那现在你是我的导师了吧?”,他只好给了我肯定回答。于是我成功拿下了心仪的导师并迅速定下了课题,还顺带拿到了一系列导师的论文作参考。后来在多次和导师的沟通斡旋中我意识到了,有时候直接的请求对于英国人非常实用。
半个月后,大家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确定课题和联系导师行动。所有的相关书籍都被借空,所有的老师都被约满。大家都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动笔写论文方案了,并且安排自己的复活节假期。
我和西娅、琪儿、童童还会相约在咖啡厅讨论彼此论文选题的可行性以及导师的研究方向。讨论间隙透过咖啡厅落地窗可以看到广场上的人群和踱步觅食的鸽子,觉得生活紧凑又安静。
广场复活节度假是英国的一大盛事。这个假期正处于欧洲四五月春暖花开之际,又没有论文作业,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外出度假的时间。整个英国都沉浸在准备度假的氛围中:商店开始出售各种泳衣太阳镜和其他沙滩用品,Boots也开辟出旅行装用品的专区。依旧穿着外套承受冷风冷雨的英国人民及无数留学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欧洲拥抱碧海蓝天风和日暖了。
复活节假期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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