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飘散着无数的神识,似无数,又是一体,无嫉妒,无愤怒,无贪婪,无欲望,没有任何一种我知晓的情感,只有爱,对自己的爱,这些神识看似与我一样不成模样,但却影影重叠,是双生神识,自己爱着自己,
我没有他们的语言,却发现这里不用语言。
有神识感到我的不同,便停下来,看我是否想交谈。
有一神识离我最近,气中满是平常心的好奇,“这归识是个残体”他说“少了一半,没有东西可爱,有记载。”他开始搜寻,“千生千死前有记载说,有残识不能爱自己,一起纵入往生,在回池分为二体,至海中一隐一现。原来你是那一半残识。”
入往生会怎样?
入往生,过回池入海,会逐渐成卵,卵成时,遇机缘而化万物。
可化为人?
当然,人类与万物同,起源于此,海里生,陆地长,遇形似者成。后因天地大变,这海水之遥,往生神识不能及。
我也曾化为人,为什么与世人不同?
双生往生,以完整形态成人,代代相传分男女,得爱恨,失根本。你是残体一生不全,不能算是人。
那我是什么,
你只是你
我心中有念,居然化出梦中之人的模样,神识觉得有趣,几生几死前也曾有归识化出人的模样。
我问,有神识可以归来吗?
他说当然,万物得于往生,归于神识,
人的神识也回到这里?
原来也是如此,天地变化前,归海者均落回池,经住生,入神识之地。
天地变化后,极少,但确有,有执念的归识机缘巧合可以抵达。至今生今死唯有一归识,你不算归识。
我心中一动,那可化人形的神识,何时回来的
在你走后三生三死。
我又问那归来的神识化了什么模样,
神识变化着,慢慢地成了人形,那是我的模样,那归来的神识是慕戈。
我化做慕戈的样子问,那归识可是这般模样?
归识无型,只能化成心中所念的模样。
那他可曾说过什么?
记载说,化为人形片刻变消散,再聚时已经是空,成双生影,从此只爱自己,再未有变化,融与众识之中,不得分。
我心中侥幸问,他可还在这里。
此处众神识相通皆同,不得知晓,或已经生死入往生,与万物结一缘。
我心中大悲。
众神识突然散去,只留那与我神交的神识。
你所示之气,太过复杂,汹涌,前所未见,怕是要撼动这宇宙,一旦开始蔓延便势不可逆,若这神识之地消亡,地球不转,万物不生。
然而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若留,不驱你,你若走,也不留你。
地球万物,我并不在意,只是心中有一人,与那人的缘分还没有走完,我又怎么留在这里?
我问神识,外面是几时,他说这里只有生死没有时间。
这里生死为何
归往生一生,入往生一死
何时出,何时入。
有舍者出,无舍者入。
我问,我可有生死。
你这残识有意思,可济世人,可毁太下,或无爱而生,或大爱而死,你的生死,看不清,看不清便不得说
我再问他怎么离开这里,
怎么来怎么走,入往生,过回池。
我又问,再回去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神识说,你既然不是归识,记得自己是什么样,就还会变成什么样,只是在深海致上,其他神识都化为卵,而后成物,没有先例,不知道你会化成什么。
我有恐惧,怕自己不能以禁言的模样再见言杰。
那神识又说,与你分之残识,虽不相爱却相依,自你入回池,她便在外徘徊不去,虽或不得见,但却始终得伴,与她同上或许会有不同的造化,就如千生千死前一样。
那时是怎样
你与她入往生,分于回池因恨而隐,你不得见她,但意念相互缠绕经深海至上,虽是双生,但能力,信念,爱恨你都不如她,她凭执念一路护你向上,终见鱼成鲲。
你则被人类捕入网中,见人成型,现荧光女婴,人如获至宝,至桶中,想以你牟利,她便破了渔船,你因此机缘上岸成人。
我即不是人,为何有人一世,如人一样生或不得死。
你来自残识,此中奥妙,我们不得见,不得知,
你们怎么知道外面的事
神识无里外,只有及也不及,你有眼便不得见世,你且静心用心识看看
我合上心眼打开心识,意识向外延展于海中却困在半海,不见潜水船的痕迹。
神识了然,你本是残识,如今又是半体,不得远,可解。
这整个世间你们都能了然?
尚可,但无意,无心,这世上无尽物,人生,万生,自由自在,自生自灭,看他们做什么,管他们做什么。
心惑不再,虽空无之地,却有思绪,缠肩坠肘,不舍。
你再来,若能与鲲同归,回池重修双生,经往生再现,或还可是完整的一生一死。
那神识欲走又停,同我一同立于往生
我已无不舍,可入往生,你这残识有趣,就陪一起至回池吧。
我心惴惴,有他相伴心稍安。
一纵入往生,变水无形,抬头见上有万水滴下,是万物归识,我欲向上不得法,突然被一只水滴型气囊将我包裹,那同行神识言,我且助你入回池。
途中我试着与神识交谈,却发现他越来越涣散,不再言,只是执着向上。
良久入回池,那神识幻化的气泡依然包裹着我,向上。泡壁上现彩虹颜色,又如世间的水墨,千变万化。回池外海水躁动不安,似有人在水中击惊天雷鼓,造浩瀚大浪。
只听那神识如吐丝般叹息,那鲲终不弃你
神识即拖我出水面,壁上幻影,渐渐凝聚,不再盈动,成一人模样,白衣,墨发,肌肤柔泽,素质参红,眼中似嗔似笑,那是我的模样。
幻壁破碎间,我似听到一个叹息,如剑头一吷,小言,原来我还记得你的模样。
我伸手,荧光现,幻水成形,手指伸处却再触不到什么,那幻壁在水中一闪便没了痕迹。
我心中大恸,喊声震水中惊雷,破雷霆飓浪。那飓浪分即合,卷我螺旋向上。
在那螺旋中,历千年往事,梦百代柔肠,头痛,心痛,筋骨痛我似要寸寸断裂,痛到筋疲力尽时我便心神灰败,失了意识,只觉随着这螺旋转,无论它带我去哪里都好。
冥冥中听人唤我,小言,禁言,慕禁言,又好似不对,是禁言,禁言,只是禁言。
水中我被抱住,抬头见一物,金色的头发和脸上金色的汗毛映在一起,蓝色的眼眸闪烁,看起来像一只金色的加菲。只是着赤上身,唇色青紫。一只硕大的太阳鱼在身边,露着利齿。
我伸手去摸那脸说,一只好可爱的猫,你在这水里做什么,你是要吃鱼,还是想鱼吃你?
那猫裂开青紫色的唇,露出一排齐整的皓齿,“我要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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