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声音

      春暖花开之时，我的矛盾症也会全面发作。不喜欢春天，但喜欢百花齐放时呈现出来的生机；不喜欢下雨，但喜欢听着雨声睡觉。

      人是一个矛盾的个体，总是在纠结，无法果断做决定，年轻时是因为拿不定主意，年老时是因为心软。越是多愁善感的人，越是优柔寡断。

      高二那年，我才把春天和冬天区分出来，一来是自己本性迟钝，二来嘛，因为广东的四季除了夏季个性分明特立独行，其它三个季节大多时候都模糊不清。

      偶尔见隔壁楼那个少妇坐在阳台晾婴儿的小衣服，春节时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想起时常在夜里听到的那些清脆的婴啼，原来那不是梦，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那清悦的啼哭，像极了春天第一朵花迎雨而开时的声音，喜悦蓬勃，是新生命诞生时的酣畅和激动。

      大雨瓢泼的春夜，睡眠质量得到前所未有的好。雨声盖住了一切杂音，包括那个新生婴儿的啼哭，小娃娃尚脆弱的神经应该经不住外界的惊吓，这么大的雨，如深夜出没的魔鬼。猜想那么小的娃娃被惊醒后必会哭一场，然后被父母软声细语地哄着入睡。此时蜷缩在被窝里的我们刚从一个梦里醒来，聆听一下雨声，匆匆进入下一场梦。

      醒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阳台的芦荟好像长高了。楼下有人打着伞小心避开地面的积水，走向巷子的另一头，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去，像一朵花慢慢飘向远处。

      南方的春天总是湿漉漉的，湿润的空气中伴着花草香，如果在农村还能听到鸟鸣，冰冷的钢铁森林不受鸟雀青睐。

      在春天，一切都是崭新的，包括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