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凄然一笑:“呵呵,是我低估了丽妃!”秋艳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身子一动,袖子一挥,一把掐住了春柳的脖子,她挣扎起来,大口喘气,眼里满是酸楚,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声音含混不清:“咳咳,求,求求你,放,放过我!”
素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对她的冲击太大。
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个个娇美如花,如今却做着自相残杀之事。
面前笑容满面的秋艳,手里正攥着同伴的性命。那青衣婀娜的姿态此时却像极了勾魂索命的无常,让她心底生出无边的惧意。
“素衣,你来杀了她”,秋艳眼神冰冷,将匕首递给了她。
多么简短的一句话,却轻易定下一个人的生死。
素衣脑袋一片空白,秋艳的威压是如此的冷冽,她不敢不从。身体麻木的向前挪动,颤颤巍巍接下匕首却觉得这匕首有千斤重。
“让我,走吧,求,求你了”,春柳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凄楚的看着素衣,手上还在做无用的挣扎,素衣哆哆嗦嗦的将匕首对准了她。
“我,我不想杀人!”她浑身发抖,哀婉的看着秋艳那面带笑容却又如此冷漠的脸。“真的?”秋艳挑眉一笑。素衣惊恐的眼中泪光闪现,点头如捣蒜。
“好,既然如此”,秋艳将手一松,春柳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大声咳嗽起来,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春柳,“给你一次机会,杀了这丫头,就放你走!”
“什么?!!”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春柳率先反应了过来,喜从天降,“哈哈,这可是你说的。”看着呆愣中的素衣,她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两人撕扯在一起,全是毫无章法的肉搏,春柳步步紧逼,素衣紧握着匕首陷入了僵局。
她不想被杀,但更不愿意杀人!
爹爹说过,这辈子不都不希望她沾染血腥,可是爹爹却被人害死了!而她如今更是难以自保!
“素衣,你妹妹年纪尚小,若你死了,她也没了人照顾,无依无靠日子凄苦,一个女子也不过是任人鱼肉罢了!”望着背后依旧看热闹似得秋艳,她陷入了绝望。
“娘娘既然看中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啊!”这是秋艳冰冷的声音。
。。。。。。
记不清当时的景象,只记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双手不听使唤,脑海里只听见“噗呲”一声,那是刀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做得不错!”耳边是秋艳轻佻的笑意。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她脸上身上像火烧一般难受,入目便是大片的殷红。
。。。。。
春柳死了,倒在了她的身旁。匕首插进了她的心口,死状可怖。
她远离了尸体,蜷缩在角落,木然看着秋艳从春柳衣襟当中摸索着什么,她心中冷笑,下一刻,票据下的物件掉了出来,青黄的微光一闪,这是娘亲的玉簪!!
“你的?”秋艳冷言。
素衣没有回答,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拾起握在手中,这小小一枚簪子让此刻的她多了份温暖。秋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笑,摇了摇头,随即走了出去。
少顷,四个黑衣人接踵而至,她眼神空洞,静静看着屋子里的黑衣人在她眼前忙碌。
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面如刀削的中年男子停顿了片刻,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抬走!”,话毕余下三人动作起来,处理尸体和血迹。
不敢多做停留,一眼扫过,几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房里。
秋风飒飒,不知吹进来多少忧愁。女童静静地蹲在那里,等待时光的流逝。
另一边,太守府会客厅的客人已经喝了两杯茶,甚是不耐,第二次催促丫鬟去通传禀报。侍女们又一次在门外通报得来的都是等候的口信,无奈返回。
书房内,光鲜艳丽的胡夫人在床榻旁静静看着浑身赤果的男人,一脸嫌恶,自己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胡夫人,太守大人这是,这是,额”一个细眉小眼的大夫握了握医箱,看着床上从没见过的锁链皮鞭,不知如何是好。“刘大夫但说无妨!”胡氏美眸微动,冷声道。“额,太守大人他并无大碍,稍作休息,一个时辰后自会醒来,只是,只是”想了想措词,才继续道:“只是纵欲过度,身体过度劳累所以才。。。”
刘大夫住了口,见胡氏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不再言语。
这些个小贱人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看了眼床上睡相粗鄙,口水横流的丈夫,对诊治大夫道:“随他去吧!”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房内刘大夫擦了擦额头,叹道“这胡大人还真是个糊涂大人,被人下了两种毒药都还能酣睡如斯,幸亏药力相互抵消了去,否则神医再世也回天乏术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那喝粥的小碗,端详了片刻,便皱着眉将它扔了去。
“这太守府中的主子不管哪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是不要染指其中为妙!”
整理一番,提着药箱便往外走,“唉,天天养着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这条命给搭上,这些家事,还是让他自己管管吧”。
书房外,胡氏厉声问身旁的侍女:“春柳这个小贱人哪去了?”侍女看着胡夫人怒气冲天的脸哆哆嗦嗦答道:“她,她只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吩咐我们不要再打搅胡大人休息,自己去,去沐浴了。”
胡氏银牙紧咬,这个贱人,可恨!
秋艳一个纵跃飘然落至湖心亭,丽妃和徐镇元似有所感,等着她到来。“娘娘,春柳死了”。秋艳语气不带有一丝波澜。
“跟本宫作对,死不足惜!”丽妃斜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精致的脸蛋勾勒出魅惑的气息。“那个丫头怎么样了?”莲口轻吐问道。
“她做的不错!”这是秋艳的回答。
“好!这下子可以跟胡夫人讨个人情了!徐公公!”丽妃唤他。“老奴在!”徐镇元躬身候命!“把春柳的死告诉胡夫人,将此事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丽妃神采飞扬,这一局,她又胜了。得了胡夫人,胜过一个贱婢百倍!“老奴明白!”徐镇元长揖在地,转身告退。
太阳忽明忽暗渐渐隐没在了云里,天边流光溢彩,倒映在水中又飞扬在每一片溅起的水花上。
后山冰冷的潭水中央,一个瘦弱的女童清洗着自己沾满血迹的身体,那深不见底的眼中毫无波动,只是木讷的动作着。
她的手,拔过爹爹的胡子,刮过哥哥的鼻子,也抚过妹妹的秀发,琴棋书画只是信手拈来,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有杀过人,可如今,不一样了。
洗净了身体,素衣踩上了水岸,下意识哆嗦着去取秋艳送来的衣物,谨慎起见,秋艳带走了血衣并毁去。
站起身看了看倒映在水里的胴体,泛黄的肌肤光滑如玉,修长而又柔软,纤细娇美,引人遐思。只不过在她眼中每每还是能看到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闭了眼,浑身濡湿披上略微单薄的衣服。一片落叶飘下,漾起一圈圈涟漪,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男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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