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吴桥人范景文考取了进士,被授予东昌推官。
初入官场,范景文事事都看不惯,一度情绪低落,他曾对上司抗议说:
“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这是做人的标准吗? 你不配做父母官!”
于是,范景文遭到了上司的打击报复,许久得不到升迁。
范景文悲观之时,一位老吏对他说:
“你的表现在我看来实在幼稚,可见你读的书还是不够啊!你这般容易激动,不是对世事知之不多吗? 其实,这一切都是正常不过的事,又有什么奇怪呢?”
范景文很不服气,他说:
“我是进士出身,书自是读得多了,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老吏一笑,语重心长道:
“读书人不是金字招牌,读不懂书中的道理,书读的再多也无用!你若想改变自己的厄运,就要重新研习诗书了。”
范景文接连不顺,于是尝试重读诗书。一番苦读深思之后,范景文渐渐有悟,他找到老吏道歉说:
“你说得对,都怪我年轻气盛。其实,所有的事都有它的相似之处,只是我读的是死书,先前从未加以联想和比较,这才有了太多的不解和激愤。”
范景文变得成熟起来,处事也更加得体,渐渐有了政绩。
天启五年(1625年),范景文被任用为文选郎中。当时,魏忠贤专权,范景文和他是同乡,有人就建议说:
“魏忠贤权倾朝野,许多人都巴结不上他,你和他有同乡之实,为何不加以利用呢?只要他说一句话,你的官职就可马上晋升了。”
范景文冷冷道:
“我利用他,他自会利用我了,若是为了升官而使自己背上恶名,我是不肯这样做的。魏忠贤倒行逆施,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提建议的人十分震惊,说道:
“你这样诅咒魏忠贤,实难让人理解,你有什么根据吗?”
范景文哼了声说:
“看看书中古来旧事,哪个权臣会得善终呢? 魏忠贤比他们还要猖狂残忍,其结局自可推知了。”
有此见识,范景文始终拒绝和魏忠贤来往。魏忠贤垮台时,依附他的人都被治罪,范景文却为人称赞。
崇祯初年,范景文为太常少卿,他向崇祯进谏说:
“奸党横行之时,攀附奸党的人众多,这些人只为获取私利而忘却忠义,险些让国家倾覆。臣以为他们之所以发生动摇,实有不知书、不明理之因,他们心怀侥幸,大肆作恶,这种遗毒一定要肃清。”
崇祯对范景文说:
“身为奸党中人,也有许多是读书人,他们和阉人不同,这个作何解呢?”
范景文回答道:
“真正的读书人能参透天地之理,能悟出人世玄机,他们又怎会随意改变自己的好恶呢?随时改变立场的读书人还是没有真正读懂诗书,他们身陷困厄也就难免了。”
崇祯并未理会范景文的深意,他敷衍道:
“奸党已灭,遗毒自消,你的建言无需再议了。”
范景文内心焦虑,只好作罢。二年之后,范景文借父丧辞官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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