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华寺敬香
曹溪的早晨,依然有淡淡的凉意。走在曲江河畔,看江水缓缓流向远方。河中有几个小洲,洲上芳草萋萋。或许,1300多年前,小洲上会有雎鸠和鸣,与淙淙水声嘤嘤成韵。
如今,曲江流过市区,河两岸是繁华的居民区,路上车水马龙,爱山恋水的鸟儿早已远离喧嚣,飞向山林茂密之处了。曹溪山明水秀,从来不缺鸟儿的乐园。那些喜欢自由的小生命们,哪里肯与市民一争栖息之地呢。
在河岸慢慢行走着,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时不时拿出手机,扑捉流水的光影之美,定格芳草的摇曳之姿。
曹溪,因一位伟人而光耀千年,让寻求真理的人们,让寻求心灵慰藉的人们,让寻求智慧庇护的人们,膜拜千年。香雾缭绕中,有人明心见性,有人所愿皆成,有人内心平和,有人开启智慧之门。六祖惠能大师,据说是目不识丁的乡下人,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开悟,开无上顿悟法门,一花开五叶,将佛陀的智慧广布人间。
时间如无情之刀,可以抹掉历史的痕迹;而智慧永恒,超越时空,历经1300年,在我们心田荡起的涟漪,一如当年。
为了拜谒大师,祈祷佛陀和大师的加持,为了今年的诸事随顺,我们一行24人,怀着虔诚,匆匆而来。4小时的车程,让朝圣之旅变得充满期待,就像喜欢猜谜的孩子,心怀忐忑,等待谜底打开的那一刻。
曹溪、惠州、清远、梅沙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景河酒店。从酒店到晚餐之处,沿着曲江河岸,是一排排的酒店和餐厅,在夜色中更显得灯火通明。
我希望能吃一餐普通素食,在集体环境中肯定无法实现。再说,我们这次拜佛祈福,是公司行为,带着任务而来,没办法做到自由行动。
晚餐免不了筹光交错,免不了杀鱼宰鹅。在此处如此所为,远非焚琴煮鹤的不合时宜了。
我想起梧桐山脚下大自然素食的香老板,餐厅只提供物美价廉美味可口的素食。慈悲心与商业结合,减少了杀戮,减少众生的痛苦。
二、诗意地名
我和同事出差去了惠州。
惠州有山、有湖、有江、有海,风景齐全,在广东绝无仅有;有历史文化底蕴;有大片土地,经济发展后劲十足;生活节奏慢,适宜居住。
罗浮山被成为“岭南第一山”,苏东坡曾在此写下“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的诗句。惠州西湖因苏轼而闻名天下,他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道出了杭州西湖吴宫西子雍容华贵之美,而惠州西湖的淡雅朴清纯就如同那个在苎萝浣纱的西子,一样让东坡痴迷。
惠州的海岸清澈见底,没有泥沙,没有人为的污染,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享受周末的阳光、沙滩、海浪和悠闲。
我们去的地方是个普通小镇,名字很有特色:秋长镇。我不擅长记地名,但这个小镇的名字让我过目不忘:秋长——秋水共长天一色,与王勃的名句暗合,也许命名者无心,但给我们这些过客些许遐想。
珠三角的地名,特别是一些村镇的名字往往很怪,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比如说深圳,像龙岗、泥岗、横岗、松岗、皇岗、平岗等等已经算是很正常的名字,但也有一些地名充满诗情画意。
第一次路过深沙路,路过西岭下,让我想起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诗句,路过莲塘,想起“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的句子。一路走过,好像走在唐宋的世界里。
我现在居住的地方,叫木棉湾,同样是个诗意的名字。也许,幻想有一天,绿树苍茫、木棉飘香,花飞满天,落花成阵,顺流而逝,远处波光粼粼,怪石嶙峋,海浪打过,卷起千堆雪。
三、清远温泉
清远以温泉出名,想起白居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自然对温泉有更多想象。
我们是自助游,几十个人,大家都彼此熟悉。活动主题就是健康生活。所以我们拉过去很多西芹、苹果、胡萝卜和青瓜,享受果汁,拒绝大鱼大肉。每天早晨,我们一起到外面锻炼,晚上就去泡温泉。
温泉水池清澈见底,躺在水中,温暖舒适。池中有进水口,水流较大,背靠在泉眼上,有按摩般的感觉。
我去过西安华清池,难以和白居易诗产生任何联系。唐人以丰腴为美,凝脂的晶莹剔透,说穿了,就是现在人见人恨的脂肪。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却将这种平凡变成极致。千年之后,仍留给后人无穷想象。我想起了一位朋友说的一句话:世上没有绝对的垃圾,只有放错位置的资源。让人叹服!
世上的美,很少能与女性无关。“清水出芙蓉”,原来属于这种少数,在不知在什么时候,成了形容“美人出浴”的专有名词了。你还没来得及对好事者嗤之以鼻,就被从温泉中走出的那些女子所吸引。吸引你的不是那窈窕身姿,而是她们沐浴温泉后的轻松与自信。
我从温泉池中出来,清风一吹,感觉身轻体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就像刚打完太极拳一样。
第二天早晨,组织者倡议大家搞个清晨诗会。给大家一小时时间,到林间、到山上、到池边漫步,乘兴采诗。
我读中学时特别喜欢写诗,但从上大学到现在,十几年没写过了,再想堆砌辞藻,真是力不从心。
在诗会上,朋友们竞相诵读自己的作品,场上抑扬顿挫,掌声此起彼伏。朋友们写的都是自由诗,而我写的是仿古体:
昨夜浴温泉,今晨闻鸣蝉。
修竹争向上,曲径入深山。
勤动身心健,博学视野宽。
兰亭欢聚后,谈笑凯歌还。
虽然我写得不好,当我朗诵完,朋友给予最热烈的掌声。我想,不是诗好,是朋友的厚爱和我的形式的与众不同吧。
四、走马观花过梅沙
汽车驶过盐坝高速公路的收费站,深圳海滨美景尽收眼底。路的左边是绵延的山丘,郁郁苍苍的树木笼罩在薄雾之中,苍茫而深远;右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远处波光粼粼,岸边水面平静得清澈见底。礁石三五成群,形态各异,山影、树影、石影在清澈的水中遥相呼应,宛如漓江山水。偶尔鱼儿游过,虫儿飞过,水面出现片片涟漪,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在山的深处、在礁石边缘,间或出现亭台楼阁,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或在苍翠间半显半藏。当然,这不是僧道修身养性的神仙世界,也不是高人隐居的世外桃园。
这里是房地产公司各楼盘的聚集地,只是这里的灵山秀水把各色的楼房融合成大自然的一部分。当你还惊讶于亭台楼阁的灵巧时,却发现时不时有高耸入云的建筑群和山峦竞相争高,让人错愕不已。这些楼盘装饰古朴,既有明快的现代感,又和环境巧妙和谐。这里应该是厌倦城市喧嚣的都市人的理想居所吧。
想想在古代,隐居山林是多么简单的事情!结庐而居,辟一方土地,亲事稼穑;乘一叶扁舟,或临渊羡鱼,或悠然垂钓。那是多么惬意的事!
在城市居住久了,身心疲惫的都市人,想起陶渊明的“田园将芜胡不归”的感叹,享受休闲将是多少人遥远的梦想。在梦想还未实现之前,选择某一个在周末,走马观花,享受一下车窗外的风景吧。
从大鹏回来,很长时间,我仍沉浸在路过的山山水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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