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踏出店门,一匹枯叶顺着他脸颊滑下。他感到有些落寞。
自退休后,来店里打麻将廖廖无几,想起在任时,大冬天的,不用开火炉,屋子里也是暖烘烘的,烟有人递,茶有人倒,这退休,还不足一年,麻将馆里就成冰窟,无人光顾。
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起那时盛景,都已成烟云。
他妈的,真是官帽在顶人人爱,乌纱一去你是谁?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越来越年轻的心肝。听说她又升了一级。这心肝是他这个伯乐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也没辜负他的苦心栽培,官做大了,模样儿更迷人了。
好一阵子没见到心肝了,他突然特别想见到她,那个总能让他尽兴的宝贝儿。
于是,他拨通心肝的电话。
“你好,哪位?”心肝娇滴滴的声音让他心里的冰一下子就溶化了。
“想我没,宝贝!”
“你打错电话了。”
嘟嘟嘟,对方手机传来忙音。
村长呆了一下,仔细核对号,没错呀!难道她换号了。不可能,换手机也不能换号呀!他又拿起手机,重重地按下重播键,像发气似的,要立即从手机里揪出心肝来。可拨打数次,对方就是不接。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村长在心里狠狠地骂道,等会见了面,有你好看。
他发动摩托车,突突突,就来到乡镇政府大门外。以前和他共过事的几个人对他点点头,就各忙各的去了。
他想进去找心肝,又觉得不妥,就在门外装作欣赏池子里的鱼儿,以便打发时间。
想起心肝初见他时,蓬松的秀发,半旧的穿作裹在她丰满的身体上,显得土气极了。唯独那双眼睛蓝幽幽地和他目光在空中相撞,他的心就抛给心肝了。心肝也善解人意,很快就投怀送抱了,不久就当上村里妇女主任。
日子如流水般过着,10多年,仅在眨眼间。自己退休了,难保心肝不另寻新欢。毕竟自己那衰样,比不得外面的年轻后生。而心肝还在怒放的年龄。
村长想起这事,呼吸就会变得急促。他有高血压,忙压抑住情绪,怕一激动,造成脑溢血或偏瘫。
下班了,心肝着装时尚地走出来,脚步轻轻地,像一阵风。肩上一挎包,很闪亮。
村长尾随其后,心里却翻着滚儿,40岁的人,披肩发,还化妆,弯弯眉,长睫毛,大眼睛扑闪着,像藏着一个秘密。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就来到大街上,村长想起以前心肝以前的清水脸,素色衣,批肩发,但从没化过妆,也没拉长睫毛。这是怎么了?他想着,看着心肝的背影儿,有点蒙圈了,不知不觉中伸出手去,欲上前拉住心肝的小手,没想到,另一只肥大的手比他快,还搭在心肝的香肩上。心肝小鸟依人般的靠过去,撒着娇:
“这包不好看嘛,你得重新送一个给我。”
“好,宝贝。”那肥胖的男人搂着心肝的细腰,打着哈哈。
村长想冲过去,狠狠地揍那男人一顿,但他不敢,看样子,那男人的官比他大,他迅速冷静下来,谁叫自己官小,而且还是下岗了呢?
村长捂着发痛的胸口,情绪低落地走进一家咖啡店。这是他做村长时常来的。
“哟,村长,请坐。”
店小二赶紧上来招呼。并心疼地说:
“村长,你脸色苍白着呢?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饿的,饿的。”村长连忙摆摆手。
“那好,慢用。”小二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桌上。
村长一想到那肥官和心肝卿卿我我的的甜蜜样,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为了让他们连亲热都不得安宁,他拿出手机,拨下一串数字,对方接了,他拿起手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喂,有事吗?”
“喂,我找心肝”他大声说。
“心肝,我正要心肝呢?”
村长气得摔了手机,他妈的,真是婊子无情啊!
他余怒未消地发一条信息过去:
“你究竟是谁的宝贝,”
“亲爱的,你管得着吗?”
看到信息,村长晕了,一下子伏在桌上,惊得小二大叫:
“中毒了,快来人啊!”
你是谁的宝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