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功夫,二零九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周子刚起身要出门,我按住他问:
“你干嘛去?”
“还衣服去啊。”
“你过去不是找打架吗?”
“不打,就过去谈谈。”
“你还是别去了,衣服撂这,明天我帮你还给程子祥。”
“你小子心还挺细,哥没事,别担心。”周子刚邪魅地一笑,出门了。
没两分钟功夫,二零九就传出了喊声:“你滚出去,二零九不欢迎你!”“衣服你直接扔了吧,你穿过,我不要了!”周子刚被推搡出门外,转头又进了我们寝。进来便对我说:
“给我找个火,小威。”
“我不抽烟,没火。”我回答。
谁知这会周腾飞不了解情况,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递给了他。周子刚一手提着衬衫,一手攥着打火机又进了二零九。没几秒钟,二零九就响起了火爆的打斗声,这声响比“牙打劈”游戏声音激烈得多。我们寝室闻声,集体出动。出到走廊,发现周子刚正在被几个人拳脚相加,见状王海楠、石勇川、周腾飞和我赶快上前拉架。局面被控制住,程子祥先开口:
“你凭啥烧我衣服?还到我们寝室烧!你要放火啊?”
“衣服你不是不要了吗?你不要,你那东西我也不要,烧了怎么地!”周子刚喊回去。
“你是看我们二零九没人了吧,太特么嚣张了你!”王滨也开口叫嚷,说着冲过来一个飞脚踹在周子刚腹部。王滨不止是班长,还是二零九寝室长,凡事他都要出个头,只是没想到这会他是来带头打架。
眼见局势要失控,我们一边拉住王滨,剩下两个人把周子刚拖进我们寝室。王滨带着二零九的人冲上来想要夺门而入,赵小强眼疾手快划上门栓把门锁上。他们进不来更激发了愤怒,一边喊着“开门”一边踹门。王滨怒气冲冠,这会有些失了理性:
“我告诉你们,这事是我们二零九自己的事,你们二零八不要掺和进来,惹急了,连你们我也不惯着!”说着又照门猛踹一脚,门、门栓连同固定的螺丝钉一下子全被踹开。眼见房门要失守,我们几个人赶快上前人肉挡门。周子刚坐在床铺上有些惊慌,却仍旧佯装不惧事的样子站起来指着王滨说:
“班长,来,咱们谈谈。”
可这会门外的喊声震天,哪里听得到他说了些什么。王滨见被指,火气又上来几成,一拳击碎了门上的玻璃。哗啦啦,玻璃碎一地,玻璃渣溅落我们几个一身。抬头一看,王滨的手上鲜血淋漓。他无暇关心自己的血手,只顾着叫嚣。二零九的人一见寝室长受伤,关注点立马转移到王滨身上,随即停止了叫嚣,拉他回屋包扎。趁这空档,我们四个人赶快带着周子刚出去。这货还扭捏不走,被周腾飞揪着脖领拖了出去。
几个人担心二零九的打手跟上来,特意择了条蹊径,翻墙出校园,直奔周子刚的出租屋。
许是家里有事要处理,周子刚的母亲趁周末回去了。这会出租屋里没有大人,只有我们五个。几个人稳定了一会,周腾飞说:
“安全护送到家,这也快九点了,咱们回去吧。”
“我妈今晚不在,明天又不上课,要么你们就在我这住吧。”周子刚回。
“子刚这是怕二零九过来寻仇吧?留我们几个在这做帮手?”王海楠打趣他,笑着说。
“笑话,像哥这种纯爷们的字典里就不存在‘怕’字。我要是怕,今晚会回去一挑七吗?”周子刚正了正脖子,骄傲地说。他的眉角、下巴和脖子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疤,估计都是打架落下的。
“哎呀,子刚牛逼了呀!”王海楠继续笑他。
“你就逞能吧,还一挑七,好像你能打过人家一样。”我说他。
“打过打不过是一回事,关键咱是不能怕事。我一个人敢主动挑战他们七个人,在气势上,我就赢了。别说七个,当年在四中,我一个人挑十个。”
“嗯,你英勇,一挑十我亲眼见的。你躺地上让十个人围着踢。”我回他。
几个人听我爆料,一阵哄笑。
“妈的,看见哥挨打,你不帮忙。”周子刚咧嘴笑着说。
“跟你不熟,就算熟,也不干那么傻缺的事。再说了,你们当时就在教学楼门口打架,还是放学时间,不只我看到,全楼同学都看到了。你说你人缘臭成啥样?没一个帮忙的。”
“滚!你个罗小驴。”周子刚瞪着大眼珠子,假装正经地骂我。转而表情一变又说:
“不管咋地,今晚还是要谢谢哥几个。”他终于说句人话。
“不过你们几个还真出乎我意料。你知道不?以前我们二零九寝特鄙视你们二零八,觉得你们也就会学学习,都是书呆子,而且各自揣心眼,不团结。最关键的是我们觉得你们胆小怕事,成不了大器。”说完他便哈哈大笑。
“我们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石勇川回他。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周腾飞又提了一次该回寝了,九点四十门卫就关大门了。
“唉,你们就在我这睡吧。”周子刚又挽留我们。
可他这小屋就是个十平米不到的单间,一铺炕,宽度看上去最多也就容纳三个人。
石勇川回他:“你这小炕睡不下,再说被褥都不够用。”
“挤挤能睡下,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来,罗小驴,今晚哥搂你睡。”他一脸猥琐的笑。这会看上去全无刚刚打架时的凶恶和硬撑大哥的霸气,反而有点可爱。
“拉倒,我和我媳妇本来就打算今晚去网吧包宿,你们仨睡吧,应该能睡下。”王海楠说。
我正琢磨我好像没和他合计过包宿的事。这功夫就被他拉着,出了出租屋,朝网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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