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

作者: 鱼在海里游鱼儿 | 来源:发表于2019-02-17 06:36 被阅读140次
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

有人说人是有生命的芦苇,质朴,而利生,苇下养着鱼儿,苇上养着鸟儿。哪怕

枯时亦热烈,火烧不垮,合抱成团,死而后生,生生不息。

有人说生命是野草,任风吹,任雨淋,孤独而狂妄,疯狂地生长,不倔的生命。春风吹又生。

有人说生命是沙漠里的红柳,风沙与干涸也阻断不了千年的守望,哪怕世界成风沙,我依然立在这里。

母亲,如芦苇的质朴,生养我们八个兄妹。与生病的父亲,一起承担生命的苦难。

二百斤的茅草,一百多斤的谷子,几十担红薯,压在母亲和父亲不算伟岸的肩上。

从鸡鸣时起劳作,油灯下补衣到三更,生命似乎在父辈的一代除了劳作还是劳作。十口人的饭,洗衣服,从土地里种出粮食。那时只有向土地要粮。从没有听过父母一身抱怨。在担子的一头,还有我这个小人儿,在打谷坪里,有数不完的星星和父亲娓娓动听的故事。开启着人生启蒙的智慧之门。母亲总是收完谷子,垒好禾把子,留待来年肥料和秧杆。多余的红薯刨成丝晒干,留得来年米不够时和着当主粮,淘过的薯粉过滤沉淀后用水蒸成薯片。出锅时捡边上的角儿扔进那小馋猫的小嘴,便呼呼地边吃边笑了。土地也是馈赠那些用心劳作的人。母亲一把尿一把屎都不准浪费,放在桶里留几天,掺和着水去浇菜,母亲总是早晚先浇水再浇粪水。中午是不可以浇的,母亲说大渴时喝水如烫火钳入水,会损寿命的,中午浇水会把菜浇死。母亲种的菜总是篷勃生长着,我和哥哥分工摘辣椒吧,好象总也摘不完一畦,母亲叮嘱一定要摘长足个的,这一方面是执著的。母亲说,万物也有相,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摘一个没长够的,是对生物本来的生命的不尊重。小时是尊从,长大了才豁然明白,每一个生命其实只有一次,小辣椒也是,小黄瓜也是,小青瓜也是,让他们绽放吧,瓜熟蒂落,长饱满了,丰盈她了,这也是她的一生呀,为什么要早早地摘去呢?还可以长更大,尽更大的能力呢。母亲总是吧吃不完的蔬菜晒干,或做成盐菜。留待青黄不接时拿来吃。母亲常念叨,灶门深似海,吃不穷用不穷,人无打算一世穷。这一切我却是没有学到。

在母亲大人的庇护下,我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是母亲大人最小的孩子,不说宠成公主,娇惯却是比姐姐们多享受了些慈爱。

父亲二十年前已然离开。母亲无再嫁,执守着这个家。用红柳的执著与坚守,用顽强的生命守护沙漠的水源。牺牲自己个人的幸福。那么智慧优秀的母亲并非没有叔叔追。父亲过世后,父亲的一位远方好朋友妻子也过逝了,来过几回,有想照顾母亲之意,母亲婉拒了,错过便是一生。母亲大人坚强傲立于尘世,熬过多少夜的凄苦。当时我不懂事,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促和母亲。同时更加尊敬与怜惜母亲大人的不易。

时间从不会重来,母亲大人从在石板上病得奄奄一息,被老外婆叫人埋了,那个叔外公摸一摸还有气息,把锄头扔掉大骂老外婆,用一口米汤把母亲大人救起,母亲大人的生命就开始重生了。多顽強的生命啊,二岁丧母是母亲大人的第一劫,而外婆却是在生产之后无法逃亡躲在灶筒里被日本人的大马刺刀杀人的场面吓死的。外公拖着母亲逃亡到大山里。外公守了外婆的尸体整整三年才下葬,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不舍。天花是母亲大人的第二劫,病到全身溃烂,面目全非。甚至老外婆要把奄奄一息的母亲埋掉。放牛被蛇咬是母亲大人的第三劫,毒气让母亲眼里看人都是幻象了。幸好,母亲的生命是疯长坚韧的野草。瘦弱的母亲大人嫁给了父亲,两人用四手拥有了一个余氏的大家族。

生命是顽强的,也是生生不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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