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里的《腊叶》小文,是鲁迅读《雁门集》时,从书里翻出一片压干的枫叶有感而作。
深秋时节,一片蛀孔的树叶夹杂在红、黄、绿的斑驳中。为暂保其色彩斑斓,使它不随其他叶儿一起飘落,而将它压在《雁门集》中。又翻出来,颜色已褪去,而他此时也再无赏叶的余闲。
不由也想起来,我原来曾在书本儿里夹过的那些东西,当然,不仅有我夹里面的,还有我妈夹里面的。
一
儿时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两个书本儿,里面夹的东西太多了,书被撑的鼓鼓囊囊。好奇,打开看,夹的都是些“破纸片子”,还被剪的乱七八糟的,一点儿也不好看,最关键的是被我妈发现了还会挨吵。
我说那些“破纸片子”要它干啥呀?又不是啥宝贝。
我妈说那还真是宝贝!那些是鞋样子,大大小小,有胖有痩,各种各样,有了这个东西,啥鞋都能做出来,棉鞋啊,单鞋啊,都能做。我妈藏的鞋样子还真不少,门口的嫂子们想做新鞋了,没有鞋样儿了,上我家总能找到称心的。我竟还有点儿小自豪嘞!
原来穿的鞋,是布鞋,纯手工。首先就是打浆糊,然后找报纸,破布头儿。破布头儿蘸浆糊贴报纸上,然后挂墙上晒干。这些是用来纳鞋底的。
从村里过,总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妇女边纳鞋底边说笑。纳鞋底也讲究针法,疏密,针脚,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了现在。
然后就是找合适的鞋样子,裁鞋面布。只要纳好鞋底,这就很快了。如果手快了,一双鞋一两天就能做好。
说实话,布鞋穿着还挺舒服的,虽然看起来不太美观吧,尤其是大棉鞋,塞的棉花多,显得又大又笨!笨就笨吧,不冻脚啊。
最害怕的乃是穿新鞋!布鞋做的普遍小,都是靠脚硬生生把鞋撑大的,这个过程,现在想起来还得呲牙咧嘴打哆嗦。往前踢踢,往后磕磕,有时候脚疼的要死的心都有,通过这就能想象出来女人裹小脚的痛苦!
不过现在再想穿手工做的布鞋,可是太难了,鞋样子没了不说,人也懒了,不如买来的快,样式多,美观。但我还是很想再穿穿我妈亲自做的布鞋!穿的不是鞋,是情怀吧,哈哈。
二
小时候总爱逮蝴蝶,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都有,小白蝴蝶还真没有,因为那太普通了,到处都是,要就要那彩色的。书里到底夹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为了逮蝴蝶,我还自制了一个网兜,用铁丝穿起来纱网拧成圈儿,插在竹竿上。
我家种的豆角黄瓜,南瓜什么的,开花多,每次一看见蝴蝶出现,兴奋的不得了,拿起网兜开始打游击。为了能逮住蝴蝶也不嫌累,它飞哪,我跟哪,动作还得轻,下手不能太重,不然把翅膀弄坏了就坏了大事儿了,还不如不逮!
夹的那些蝴蝶,随着书本儿一起消失不见了,现在想起来,更多的是忏悔吧,不应该残害那么多小生命,现在绝不会再做此事儿,静静地看看就好了,看蝴蝶飞舞,有趣儿。
三
高一时书里夹的银杏叶,现在仍在,七年了。
当时学校里有一个老头儿,骑着三轮车在学校里卖钢笔,还卖有一种类似钢笔的软笔,两三块钱一支,我爱写字,便买了一支。
那年春天,校园里的银杏叶刚刚舒展开来,嫩绿,倒还不小,用软笔在上面写字刚刚好。
当时的同桌是马会杰,她便和她朋友去摘叶子,让我给她写字,我说那你多摘些吧,我夹书里,她们便摘了好多,写了不少,不知现在还有没有那时写的字?
后来我翻出来过,发了个朋友圈,李瑞雪说她还摸过我夹在书里的银杏叶呢,哈哈!
现在还在我书里夹着呢,早已干枯,甚至都不能摸了,一摸都有碎掉的可能,数了数,现在还剩下八片叶,以后不知道能剩下几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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