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赴美上市的趣店可谓“大戏”连台,赚足了眼球。不过,由于对趣店的争议发酵、CEO“静默”,周一趣店暴跌,股价下跌19.42%。
另一方面,继2017年二季度摩根士丹利净营收超越高盛后,第三季度继续赶超,荣登“华尔街之王”宝座。近一年来,摩根士丹利股价上涨51.66%,远高于高盛38.26%的涨幅,成为今年表现最好的金融股之一。
一个号称“中国最大在线小额贷款平台”,一个是新晋的“华尔街投行之王”,虽然同在大金融领域,但二者细分业务却大相径庭,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但是趣店上市的造富神话与摩根士丹利华尔街封王的巧妙组合,却在某种角度回答了一个问题:为何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据三季度财报,摩根士丹利管理的客户资产总额达2.3万亿美元,而其资管客户中只有2%的“托管资产”少于10万美元。换句话说,摩根士丹利的资管客户都是有钱人,这些有钱人,正通过投行的资管服务,以借贷来持有更多可增值的资产,积累更多财富。
这背后揭示了:杠杆的背后,是财富鸿沟的进一步加大。
而贫富差距鸿沟的越来越大,已不是富人更聪明更勤奋的结果。从摩根士丹利和趣店成功的背后来看,这是金融体系的使然。
摩根士丹利和趣店讲述的故事背后,有着同样的逻辑:满足客户对资金杠杆的需求,当然一个是面对富人,一个是面对穷人,不过结果却有着天壤之别。
从逻辑上来说,富人加杠杆是为了持有更多未来可带来更多收入和可增值的资产,如股权和房产;而穷人加杠杆是超前享受未来的消费能力。
这也在某些方面解释了为什么近些年资产价格坚挺:富人阶层正从传统地提供资金“吃利息”,“转型”借贷实现持有更多资产,这一趋势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加剧资产价格的上涨;同时,依靠借来的流动性,富人可以更长时间持有资产,而不必出售“变现”来满足自身消费和再投资等需求。
而穷人通过借来的流动性,提前透支了未来的消费能力,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更不用说留下充裕的资金来投资理财。
资产价格的持续坚挺,穷富“利差”持续扩大,形成了财富持续分化的“循环”,鸿沟越来越大,这就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的原因之一。
看看靠现金贷半年赚了10个亿的趣店,就是很好的例子。一个放高利贷的,市值超越A股7家银行、15家券商;一群平均年龄27岁的小毛孩,干掉了金融街的高富帅。
通过操作简单的借款模式、看似不高的利率水平、欺骗性的低坏账率,引诱低收入群体进行超前消费,在最穷的人身上赚大笔的钱……但造下这般恶业者,有可能独善其身吗?
《地藏经》上说:“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以此连绵,求出无期。”群众对暴利的金融业务怀有天生的恨,何况现金贷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东西。
这也再一次道出了冰冷的真相:人,已经成了当前经济里唯一有能力加杠杆的资产。
从楼市去库存,居民房贷飙升,到消费贷款飙升,到现在的现金贷大肆扩张,都在给这个真相做备注。中国经济经过多年的加杠杆轮番爆炒后,有能力加杠杆的资产——也就是有偿付能力的资产,越来越少。
政府有加杠杆空间,但目前还有足够的税源,挤一挤总是有的。企业负债率全球最高,回报率每况愈下。正在面临去产能去杠杆。唯有个人,存款60万亿,贷款34万亿。小川曾经曰:居民杠杆率还不够高。
A股里面有板块轮动的现象。但很少有人知道债务周期里也有板块轮动。最初由政府和企业加杠杆,加到最后出现了“地方债置换”和“债转股”的移花接木的游戏。
往后就是富裕者—居民开始加杠杆加到不能再加。2016年4月,金融机构新增中长期贷款中77%左右是房贷,这个占比接近前期峰值81%;2016年5月,一线城市房价同比增速为26.36%,达历史峰值。中国房地产这一轮前所未有的暴涨是居民以前所未有的杠杆接盘的结果。可怕的是,2016年7月,金融机构新增中长期贷款中几乎全部是房贷。居民为房地产加杠杆已经是加到海角天边了。
再往后就是现金贷公司趣店不声不响的赴美上市,市值近100亿美元,是今年中国在美最大IPO,平地一声雷般的成为中国创业神话。
最后的结果是资产荒到来:钱越来越多(贷出去的款),但投资回报率越来越低,负债率高企。过去银行的贷款主要给了央企国企、地方政府、房地产三大块。
到此也就不难理解,去产能、去杠杆、地方债严管、金融防风险、房住不炒等相关调控政策了!
而资产荒最后的一块蛋糕是:没钱的老实人。个人贷款是市场自动筛选出来的相对优质资产,也是资产荒之下的最后一块蛋糕。而财商缺乏的老实人,正是补贴骗贷人和老赖的一个畸形产业。
首先,这群借钱的群体:没或刚毕业大学生、蓝领、超前消费的年轻人、老赖。现金贷大概95%的借款人,都是这帮人。
这帮人有个共同点,就是财商特别缺乏,基本上,他们贷款利率是算不清楚的。总觉得借1000块到手900,一个月还1100还挺便宜的,就不知道这种借款的实际利息大概超过了240%。
而很多收入低的人们,根本还不起,他们就会变成一类人:老赖。
起初大家做的是消费金融,你要买东西时才能借钱。而现金贷,则不管你干什么,都会给你。可见现金贷,是给个人加杠杆的极致。
而现金贷之所以敢疯狂放贷,因为现阶段大部分人还是老实人。即使有少部分人借钱不还,老实人那部分的高息差也完全能覆盖。不要说0.5%的坏账率,就是乘以10倍,平台还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老实人,是次级资产中的优质资产。他们是未被金融行业开发过的一张白纸,是加杠杆的最后一块肉。现金贷是最贫弱阶层的承受范围内所能负担的最高利率和金额。
放贷人追着借款人跑,而且是屌丝借款人,是明斯基老师所说的信贷周期里亢奋期的尾声。
当然与此同步发生的是“聪明钱”的获利离场——卖楼的李嘉诚潘石屹、出海的安邦万达们。
金融世界的伟大和可怕之处在于,只要有条件,它会渗透到经济的每个细胞和角落,直到极限。在监管缺位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现金贷的背后,是深入骨髓的资产荒。资本最后一波收割的,是没有钱的老实人。这是资金慌不择路的表现,也是资产杠杆殆尽的表现。什么时候老实人变得不再老实,这波加杠杆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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