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记得那是初一上学期傍晚,上晚自习前,气氛十分热闹,我正在跟别人聊天,你突然把一个男生推过来,还来不及躲,直接扑我身上了。我当时很委屈,又羞于跟你争论,趴在自己课桌上一直哭,直到老师过来询问情况,我说你欺负我,老师就让你当着全班的面跟我道歉。你说第一句对不起时,老师说没诚意,于是你对着我鞠个躬再说了一次对不起。当然我差点要被逗笑了,想了想我哭过了,又给了台阶下,就没有跟你计较了。
后来很奇妙的,我们居然成为同桌了,果然这可能是老天给我报仇雪恨的机会了。于是分好三八线,每次你越线,我就使劲掐你。当然,你也是会还手的,但是后来我有事没事就掐你的时候,你都不还手了,当时我还乐呵呵呢。
同桌后的某天自习课,我正写作业。突然右手一疼,我转过头就看见你居然在扯我的汗毛。我的脸瞬间热得发烫,一掌拍掉你拔毛的手后却对上了你那如好奇宝宝般单纯又无辜的大眼睛。好死不死,你竟然还敢问我,“你的汗毛为什么比我的长?”气得我打了你好几下,边打边说“要你管,就这么长怎么了!”。
我当卫生委员的时候,老师顺便把教室开关门的重任也交给我了。没能说的是,其实我家离学校挺远的。晚自习结束后还得等同学走完锁门。不知道从第几个锁门的夜晚开始,等我一起回家的人也有你了。但是我知道,我们只有一小段路是同行的,到路口就得分道扬镳。可是从那天夜里,直到不再是我锁门为止,你都会一直等我一起锁门回家。
某天轮到我们一起做卫生,去倒垃圾的时候,还引起咱班女生在栏杆上围观。
②
说实话,高中是我最自卑的三年。
上高中后,虽然在同一个学校,可你在奥赛班,我在普通班。初中同班的好些个同学都在奥赛班,也有几个玩的好的女同学跟你同在一个奥赛班。她们告诉我,绅士的你在班上很受女同学欢迎。是啊,你长得又高又帅,性格又好,一般女生都会有些心动吧。
在初中的时候,别人一开始说你喜欢我,我是真的不相信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你的,毕竟当时班里有很多好看的女生。或许是“善良”吧,同学们都这么评价我。可是我认为“善良”不算我的优势,因为大家都不坏,我只是更加“不坏”了点而已。
谁能想到,“善良的我”竟然那么恶毒地伤害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我那是什么心态。
我在普通班成绩也不算好,当时心理状态也不佳。真的觉得自己很像丑小鸭,每天都想隐匿在角落那种。可是就算那时候你也没嫌弃我,你还来找我,生日的时候到班里给我送礼物。同学都问“那个帅哥是不是喜欢你呀?”我其实很慌张,我害怕别人说我不配。
后来我便一直躲着你,但是我们有在qq里联系。每次都是你主动找我聊天,每天互道晚安。我有次强势的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晚安了”。你也没问我为什么,其实你问了我就会告诉你“我怕自己习惯你的晚安后,你不再对我说了,我会受不了。”
后来,自卑到极点的时候,我发了最狠心最恶毒的消息给你。
我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反正也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以前的事你就当我在利用你好了…… ”
听说从那晚以后你就堕落了,每天晚上爬墙出去上网,上通宵。
从那晚以后,我更加躲着你了,在人群里老远就能发现你的背影,然后迅速撤离。
③
后来你有了第一个女朋友,当时朋友们欲言又止,我似乎有预感到这些事。果然,某次就看到你搂着你的女朋友了。我真的很难过,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难过了。从知道你有女朋友起,我似乎更加颓废了。上课心不在焉了,恍恍惚惚。后来经过自我调节,我接受了现实。
朋友说你跟她分手了,后来你又找了女朋友。我想,你一定是真心喜欢她的。我在空间里看见你发有关她的动态,你说她的眼里有星星,还分享了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从你有女朋友起到高中毕业,我们都像熟悉的陌生人,没有联系。后来大学的时候,我联系你了,努力地把我两的关系往兄弟这方面经营。终于在我不懈努力下,我们成了“伪兄弟”谈天说地,扯东扯西。听你说,大学又谈了几个女朋友,又分手了,言语中还透露着看破红尘的意味。
④
我还是没死心,总觉得还有一线希望。于是我决定试探一下情况。
在真正试探你之前,我先在不同时间发过不同的坦白说给你,变着法的换各种人设跟你聊天,生怕你联想到我身上。我发过六次,前五次不管聊的多聊的少,氛围都不错,我感觉你没有认出我来。终于在第六次,就是恰好遇见坦白说这个评价“朋友不甘,恋人不敢”,我斟酌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发给你了。
没有想到的是,你回“有何不敢”,于是我回说“有贼心没贼胆”。虽然我知道你没女朋友,但是为了问到我想问的问题,我还是问了你:“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就培养一下贼胆”。果然你说没有女朋友,而且还把话题抛回来说“那你可以培养培养贼胆”。天知道,我那刻的心情,既为你的回答兴奋不已,又因为此刻自己的身份——一个某地的女生感到凄凉,你不知道这是我,但是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女生,你竟然也回答得这么暧昧。
我就在极其矛盾的心理下,气愤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吗?你认真的吗?你没有喜欢的人吗?”其实我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问“你有喜欢的人吗?”的铺垫。我内心明知不可能,但是还有隐隐的期待,我多希望,“我”就是你的回答。可是,现实就是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说“喜欢前任算不算?”
胸口突然很闷,我打字的手颤了一下。
但我还不死心,又问“你分手了,一直惦记前女友吗?”我盯着屏幕,看着你的回答,好像亲口看到你轻叹一口气说“只是挺喜欢的”。我默念了一句“只是挺喜欢的”,接着这句话轻飘飘地穿进我的脑子里无限循环播放,再刺进我胸膛,化为掌,使劲蹂躏我的心脏。
没有泪突然滴到屏幕上这种桥段,我只是呆滞了一会,然后继续回你信息,只是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确切了,心不在焉随机应付了几句。
突然涌上心头的难堪,自责,嘲讽包围了自己,“看吧,谁让他当初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 “你这又是何必呢,是你一直拒绝他啊,是你的错,有什么资格后悔!”
“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比他前女友,前前女友还过去的过去式,老惦记有什么用!”
“他不会再喜欢你了,别再自作多情了。”
⑤
没告诉你的是, 其实在最近这一年内,我总是梦见你,梦里的你还是喜欢我的,像初中那样很美好。美好得每次醒来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这些年都没有谈恋爱,尽管被告白过,我都以“不合适”拒绝了。我虽然不想承认自己一直惦记你,但是每次又喜欢找你聊天,斗图。但你对我好像又很宽容,我以为自己对你来说至少跟别人不一样的。
但事实告诉我,你早就放下我了。
六月份的时候,我借醉删了你的qq。你也毫无反应。中秋节我又借醉对你说出了,我认为我不可能对你说的话。但你只是淡定地说我喝醉了。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难过。
昨晚我梦见你了,梦见我们是男女朋友,你生病了,我努力地为治你的病而奔波。可能是梦里太过美好,我一直不想醒来。可这终究是梦一场,我也知道你现在有了女朋友。
所以趁着今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我要向你告别。
我喜欢的是我记忆里的少年。但是在现实中他是不存在的,我不该期盼从你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不该以一己私欲而扰乱你的生活。我似乎醒悟得有些晚,不过也来得及。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可能。现在只希望你要好好的,一如当初,我对我的少年说:“祝你幸福”。你要幸福,顺带着,我的少年那份幸福。
物是人非,我不再执着记忆中的少年。
自此,放过自己,也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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