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趁着周末,去到农村里转了转。看惯了城市的高楼林立,看惯了城市绿化的整齐划一,每一栋楼都有它站立的姿势,每一棵花木都有它排列的顺序,人为安排下的景色,虽然也很悦目,但不免给人中规中矩之感。一进到山村里,看见满山的花木,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句话:野草闲花逢春生。
野草闲花逢春生是杜甫诗句里的“可爱深红爱浅红”,所有的花木随意的生长,不拘束,不做作,在该开放的时候开放,按自己喜欢的姿态,笑靥就绽放在枝头,不是为谁吐露芬芳,也不是为取悦谁,就是自己喜欢了,开心了,于是就笑了,那笑,就点亮了山坡。开的随意,开的散乱,掩映在杂草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白是纯粹的白,红是热烈的红,要开就要开的这般浓,浓到化不开。
野草闲花逢春生是辛弃疾词里的“花不知名分外娇”,小小的花儿,匍匐于地面,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但是他们依旧绚烂绽放,从不因为默默无闻就自怨自艾,在寂静的角落,在溪水之畔,在阡陌地头,在芜杂的草丛中,在坚硬的石缝里,就是那么安静的绽放,你看见也好,你无视也罢,我绽放我的美丽,与其它无关。没有名字,也不显眼,甚至被有人无情的一脚踏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小的花儿,一样见证了夜色是多么的静谧,只有它知道,春风是怎样轻柔的拂过,春雨是怎样细腻的滋润,也只有它知道,忙乱的人们错过的春色是多么的阑珊。
野草闲花逢春生不是诗人高骈的“满架蔷薇一院香”。山村里的蔷薇不需要架子,它们依势而长,藤蔓随意的伸展,想伸到哪里就伸到哪里,想伸多长就伸多长,想和谁缠绕就和谁缠绕,是那种肆意的,率性而为。不是一定要爬上架子,不是一定要这种颜色与那种颜色搭配,不是为某个景观填色,不是为供谁欣赏。只是自然的纯粹的生长,整个的山谷都是它们的地盘,匍匐于地面,缠绵与自然,蕴含天地的灵气,有着自己的野性和傲骨,将根深扎于泥土,花朵蕴含于内心。
野草闲花逢春生可以是一个人于安静的午后捧读一本书,也可以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合读一本书。把自己放逐到书中,每个人人选择自己喜欢的角色,这一刻,你可以是任何人,可以不是你自己,可以随书里的人痛快的哭一回笑一回,随意的爱一场恨一场,没有人会取笑你,也不需要人来安慰,只是放纵自己的灵魂,追随书里那个人去了,在他人的人生里想一下自己,人生一世,就是草木一生。
野草闲花逢春生,我们都是芸芸众生,微小如尘埃,是一株无名的草木,在人生的路途中,遇到合适的,喜欢的境地,就荼蘼的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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