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沈芏
小女友和阿强冷战了。
小鸟依人惯了，灵灵乍一强硬，阿强有点猝不及防。
灵灵要结婚，要房子，要车，要彩礼。在这座小县城，随便一算，也是一两百万。阿强身上只有五万块。
上班两三年，挣点钱，都哄女友一家开心了。从疫情爆发到现在，阿强一直住在丈母娘家，满指望水到渠成，没想到现在炸锅了。
灵灵家是不好意思再待了。回家？阿强也不肯。爹本来就不看好灵灵，这要回去，还不得逼他一拍两散？
阿强有时候不知道爹凭啥嫌弃灵灵！人家好歹是个独生女，家里还有个不大不小的生意。可爹说，不上班，就是不行，还说一看见灵灵牵着个杜宾犬就来气。
咱自个儿条件也不咋样啊。虽说高点帅点，篮球打的好点，可没妈，家里欠账。前两天还辞了职。
阿强妈植物人三年走了。爹为了救妈，欠了一屁股债。自家厂子也关了，爹成了二道贩子。但爹没亏过阿强。
疫情前，公司就半年发不下工资了。阿强一气之下辞了职。现在听说公司起死回生，有点后悔。
2
后妈不在。阿强松了口气，倒在床上。阿强有点儿怵她。
阿强后妈是个老师。这个后妈其实还是阿强选的。妈走后，好多人介绍。爹相中了这个。可没底气，也不敢跟阿强提。
阿强见爹成天躺沙发上抽烟，喝闷酒，怪可怜的。有一天忍不住说：“爹，我不反对你再婚。你找吧。我看那个老师就行。”
爹一声不吭。没过几个月，就把林领回了家。
阿强懊恼的一翻身，“我干啥要开这个口呢？”
后妈的彪悍是阿强没想到的。
那样斯文羞怯内敛的女人，来家三年就变了样儿。搞卫生一把好手，骂起爹来一套一套的。爹听得笑眯眯。带来的小妹妹，古灵精怪，刁蛮任性，阿强怎么都搞不定。
最尴尬的是晚上。爹疯了似的，床整夜嘎吱嘎吱响。阿强整宿整宿睡不着。后妈流产了，上环了。小月子还是阿强炖的汤。
那个夏天，鬼使神差的，阿强的手就伸上了后妈的白大腿，嘴里嘟哝着“有个饭粒，我帮你拈掉。”后妈一惊。阿强也一惊。爹肯定都看到了。
过了几天，阿强洗头，请后妈帮忙往头发上浇水。后妈不经意的说“你该找个女朋友了。”阿强一时语塞。
跟灵灵，就这样定下来了。
3
“你工作找好没？”爹又来了。
“可以当城管。”
“那你赶紧把房子卖了。城管？你那一百多万的房贷谁替你还？”
“还有彩礼！二十万？二百万都行！你自己挣去！”
爹的声音好刺耳。
阿强刚分期付款买了大房子。首付五十万，爹用现住的房子做抵押贷的款。
以前的老厂房拆迁有三十多万，因为疫情耽搁，没赔下来。
车是北京现代。车贷爹已还清。爹自己开个二手皮卡。爹说烧柴油，省钱。
爹还在絮絮叨叨。疫情期间 ，爹心梗住院了。
阿强想起件大事儿。
“阿姨，灵灵明天要来！头一趟，得慎重点！麻烦您把家里收拾下！”
“好。”后妈淡淡的。阿强瞥见她鬓角一缕白发。后妈比阿强大十岁。
爹明天可别又乱说。阿强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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