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芏
“我饿。”小云嚷。
“我饿。”小云又嚷。
“我饿。”小云还嚷。
玲暴怒的想扇她几个耳光。除了饿还是饿！就不能说点别的？
爷爷担忧的望着小云。儿子死了。孙女全靠玲养着。三天两头病。
“爸，今儿中午可是在您这吃的。您看小云吃的少吗？”“嗯，不少。”
可我真的饿。小云嘀咕。吃了排骨会想面包。喝了鱼汤还念可乐。反正我就是饿。
玲牵着小云走向乘车点。今天中秋节。她带女儿来城里看爷爷。
单身五年了。有小云。不敢找。妈骂玲死心眼。
院里有个离婚的。没娃。工作还不错。人也不丑。满院子老少都撮合。爹妈不反对。
可他让小云改姓。玲不乐意了。除了死，小云爸没啥对不起她的。玲不能忘恩负义。
2
雪一下一化，路上就泥泞了。
玲下了决心，回城里大扫除。妈不放心，给她装了一蛇皮袋子吃的，老腊肉和大白菜，还有米、油。
小云走的很慢。玲催她。玲自己两手不闲。走的太快，泥巴溅了一裤腿。后面有个老奶奶总提醒。
家里真脏。蛛网结满了厕所。储藏室里弥漫着一股死老鼠味儿。
三年前，丈夫就是在这个家里出的意外。他喝醉了酒。从阳台跌下去了。
玲开始搞卫生。小云给她帮忙。一大盆子碗，玲洗，小云净。“妈妈，我腰好疼。”小云嚷。“你有腰么？你才五岁。”
菜吃完了。只剩一小小块儿腊肉了。玲把它剁成末末，混粥里煮，淋点油盐。小云吃得很香。
又吃了几天包子。腊月28了。快过年了。大门外只剩个包子铺还开着。
小云的饿，会是那时候落下的吗？
玲决定回去了。她没手机。爹妈会担心。
走了 ，玲回望一眼焕然一新的家。
关上门。
3
小云又病了。喘的厉害。
六一节，刚跳完舞，爬六楼，爬三楼。
小云瘫门口起不来了。
三凹了!快! 抢救！兰医生边说边把针管里的激素稳稳推进了小云静脉。
小云睡着了。玲小心贴着胸口听呼吸。嘶啦嘶啦的声音小了。
儿科就是另一个家。多少个夜，玲抱着呼吸艰难的小云，枯坐天明。现在，不怕了。
小云虚弱到楼梯都爬不动。也不嚷嚷饿了。玲一天三顿给她买天麻乳鸽汤。十八元一罐。
次数多了，跟老板娘熟了。那是个胖姑娘，笑声爽朗。
这一天，老板娘很慎重的，给玲介绍她二爹。江西老家，另一个卖瓦罐汤的。
玲没有拒绝。玲昏了头，想着要女儿天天喝瓦罐汤。
那个男人第二天就来了。玲不能辞去工作，跟他回江西当瓦罐汤西施。
玲执意付了汤钱。牵着小云，走出小馆。
小云出院了。
“我饿。”小云嚷。
“乖。”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本征稿活动链接:【最炫文学风】专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