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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四个月
2018年8月。
我在医院过了生日,见了闺蜜,躺8天,重7斤。
这听起来很浮夸,但不是我讨厌医院的理由,而是它总喜欢用高傲的姿态给你个死刑般的宣判,最后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跟你说它什么都不知道。
荒诞。
所以最后我出来。
那是在盛夏的广州,我出来后依旧每天大汗淋漓,疲惫不堪,妈妈看我一副死相,拉着我回了家。
我开始了从8月走到11月。
这是一段时间。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呆过那么那么长的时间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幼时读书开始吧。
开始直到现在,我在每晚的辗转反侧后,都能于清晨六点自然醒来,然后我拿起耳机拖着硕大的身躯,去旁边的学校散步,直到9月开了学,我只能沿着马路牙子走,尽可能的避免灰尘。
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有人时不时的看我,我也丝毫不理会,等到周围大片大片的稻谷从青葱生长成金黄,我终于舒了口气,夏天终于滚蛋了啊。
而现在回忆起来,那真的是段很安静的时光,也包括现在吧。这可能是因为我久未出门,以至于整个世界整段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般。
静止在每天清晨爸爸妈妈喊我回家吃早餐,静止在每天下午睡的浑浑噩噩,静止在每天傍晚弟弟拉着我去买零食,静止在每天睡前的两杯牛奶。
这样数下来,我竟不敢相信,我这样子度过了夏天。度过了8月,9月,10月。也是在这段时光里,我养成了睡前窗帘拉起后留一条缝的习惯,这样子当我撑过漫漫长夜后我能第一时间看到黎明的到来,看到太阳升起来阳光渐渐大起来,透过窗溜进屋子,洒在我脸上,让我觉得生活还充满了希望。
而在这个过程变化里,发生过很多事,我几乎无言,也和很多朋友失去联系,那个时候我想,倘若人生真的有什么意义的话,大概就是我每次努力生活却每次都失败,然后为此而留下了一点点挣扎过的痕迹。
......
等到了十月末。
我离家的时候,我和爸爸说,我突然才发现,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家呆这么久。
说着的时候,我竟莫名的想流泪。
可能今后再难有这样的时光。
然后我又加了句,要抽空多带妈妈弟弟出去走走,家人需要陪伴。
02
注定
2018年我哪都没去,只在这大几个月的时光,等待着一个生命的到来,就像注定了般,一切都赶巧赶到了一起,曾经怕的要死的事情竟也在几声哇哇大叫中度过了去,人间的事往往如此,当时提起痛不欲生,过不了多久之后,也不过是一场回忆而已。
回忆让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我记录下来这些,时刻警醒着自己,年少无知多可怕。
如果非要说的好听一点,那就是好运像鬼,相信的人多,撞见的人少。我就是撞见的少数人。
少数人里的我在某个深夜躺在病床上,对前路的未知让我觉得深深的恐惧,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承受不住的到底是老人还是我。
简单的问题显而易见的答案还让我困惑不已,也是魔怔了。
这些我没说出口。
但我会记住很久。
因为我也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我走到了现在,是年少轻狂,还是对一些爱的索取或者想象,最后我总结出来,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
我一度怀疑我那么赶巧的在那一天完成生命的诞生,是因为我前一天过分激动,情绪过分膨胀,才使得一切来的那么是时候或是不是时候。
总之无论是与不是,那些对仪式感的执着对情分的看重渐渐的变得不那么有意义,也让“有趣的灵魂”真真的成了热门词,更让我要求比较低,觉得灵魂安静就好,做不到有趣也无所谓。
最最怕的是无趣又闹腾。
03
生命
我一直都觉得生命特别的脆弱。
像艘沉浮不定的船,在大片波浪里顺着阴晴圆缺变幻无穷,有时候你望不到海岸线,只觉得晨光里抓着一丝光亮,那生命还是有希望的。而有时候海岸尽头埋没在晨光里晦暗不明,充盈在内心的又是什么。
大概是渺小的存在。
渺小地让我意识到,在我没有能力的时候,是没有资格说生命的,如果我够了格,生命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也因为知道成长有多不易,人生而就有的也不曾获得,所以是有多祈盼在时间的鉴定里,在有朝一日里,能落落大方的给予生命真正意义上的重生,而不是被迫于命运的安排。
04
接受
十一月。
我在医院呆的五天。
足以见识自己对生命的脆弱和无力。
这期间我时常跑到走廊里透透气,或者蹲到电梯口发发呆,总想崩溃,又总有希望。
我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过程。
没什么大不了。
只能说我心智未开,没办法淡然接受这些,觉得生而为女,真的着实不易,即使我一直以妈妈为楷模,也不想像她那般活的如此坚强。包括以前我的朋友们说起我时的形容。
但我现在发现。
不不不。
我一点都不,也不想。
无论何时,我都想任性的像个孩子。
如果你承认你坚强,对大多数的一切都已淡然,那足以见生活给了你多少磨难。
我不需要有那么多的磨难来让我坚强。
所以我只想努力,变得更好。
拥有更好的生活。
而这并不是要磨难才能给。
所以可能再过很久很久,之后,当我再看着护士扎着针,看着一张哭的撕心裂肺满脸通红的小脸,我依旧会泣不成声。我不觉得这是太年轻经历太少不够成熟,我觉得这应该是对生活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热衷和好奇。
就像年过七十的外婆,她记不清许多事,我们看着她小孩子的模样,不也觉得是一种简单的小幸福。
这在经历这么多的或明或暗或苦或痛后,我依旧不思悔改执迷不悟,想要保持初衷,只是开始变得心平气和,或许就像Mengs说的那样。
她说,她终于找到当初和我谈天说地的感觉,她一度以为我抑郁。
也有可能我开始学会接受这一切。
因为在医院里,我自身的问题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我发现我有了责任有了担当,那是一个可爱的小生命。我虽从不想做伟大的什么人,但是人生要我这样走,我没法任性没理由矫情。
因为我受不了一张哭的撕心裂肺满脸通红的脸。
......
等到从医院回来,我明显感受到情绪的波动。折腾的这几天,让我学会满足,只有真的经历才会真的明白【只要健康就好】,或许也因为这一遭,我眼前开始明朗起来,也愿意再和朋友们聊天聊地聊七聊八,像以前那样。
像大哥说的那样。
他喜欢我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爱说爱笑。
……
是吧,大家都喜欢。
可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已经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离了那个情绪怪圈,人也活力起来。
但我依旧有些许不安,这经历了的漫长的时光带给我的满身斑驳,是否还能让我明亮如初。
如果你听得到,请你给我力量。
……
05
say goodbye
我搬离了初到广州时的住处。
在后来的房子里住了大约半年。
说实话,对它我没有什么感情。
那里有绝大部分的争吵和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的光线晦暗,我回忆起来的有关于这个屋子里的故事,竟然都是灰色的。
而哭笑不得的是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情,竟也全是在这段时间完成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人生竟这样变换无常,曾经满怀期待满心欢喜的一些期望在一转眼间迅速的完成。
然后我急匆匆的离开,便再也不用回去。
我猜想兴许那些没那么深刻的快乐和幸福被掩藏在大脑的某个角落,我无意淡化,但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房子是租的,但生活永远是自己的。
哪怕我现在回忆起来的都是一段抑郁的时光,那也是我生命中的时光。我厌弃它,也要承认它。
那些我曾经一个人做过的饭,拖过的地,养过的花,睡过的觉,流过的泪,熬过的夜,看过的电影,赏过的大哥的舞,听过的小爱的音乐和故事,也终于和过去一段或刀光剑影或龇牙前行的时光,一起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泪光和汗水凝结的长河里。
它们啊,终于在这个桥段里翻篇。
以至于如今我还能坐在阳光下记录着这些,也祈盼着往后余生,时间能给予我温暖,像此刻洒在我身上的阳光一样暖。
还有就是我和大哥说,以后要住,一定要住光线好的地方。
因为我格外怀念我最初的住处,房间很小,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看书画画,码字运动,一个人的时光也无比的惬意,而在后来搬离的日子里,这些事情我再也没有做过。
06
时间
细数一下啊,大半年光景,也这样子过来了。
不知道我们是在慢慢长大,还是慢慢变老,我抱着很多缺憾,总怕时间不够用,很多事情一再错过,就再也没办法去做了。
比如我再也没法没心没肺想走就走,比如青春里想有的两个人的私奔也扼杀在了摇篮里。
牵挂是爱最痛苦的部分。
或许疼痛的时候才感觉到爱。
……
我有过无数次后悔,最后不得不承认,如果事后就后悔当时应该做别的选择,就表示不论选哪一条路都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在时间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我竭尽所能的去保持初心,除了多了份对生命的担当外,即使它足够厚重,我还是想做我曾经并且以后想做的事,尽管我被迫向生活妥了协。
好在时间教会我这些。
不再轻易听信,要自我坚定。
07
祈盼
现在静下来想想,我记忆里有最漫长的时光。
一个是毕业之际,刀光剑影,惨烈异常。
另一个,是这段时日的升级版漫长,我连语言能力都失去的不见天日。
妈妈说,她心疼我。
让我想起姐姐那次也突然打电话过来为我泣不成声。
我在三更半夜码这些。
想起这段对话这些事。
恍惚间也涌出一丝安慰。
这一切,让我渐渐学会一种方式。
让自己好过点的生活方式。
比如活着就是这么一回事,日子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糊涂时糊涂,澄亮时澄亮,爱春天和夕阳,快乐时不想未来去处,病了也不觉得凄苦,一泓泉,一道光,一尾鱼就很满足,抱一抱爱的人,睡在暖暖的被子里,不念人间争斗,荣华富贵也不图,死亡神秘且美,就这样坦然安静地过活,无论现在的时光与我原本的想象如何的大相径庭,无论我原本所求和我现在所有如何的相差万里。
在时间的蹉跎里,生活不就是这样,你据理力争,最后败下阵来还得强装淡然来接受这一切。
只因为这样会好过点。
日子不就是要好过点。
后记
在以后的某一天,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月亮高高的挂在我的眼前,像极了高考前的那一晚,明晃晃的让我心动。而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是一个和现在一样的黎明,窗外朝阳开始冉冉升起,草叶上的露珠闪闪发亮。然后,我接到了现在的我发给那时的我的消息,无论是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短的早安,我也会高兴很久。这样我就知道,你在远方那条我去不到的路上,过得很好。
就像她说,你知道【兰因絮果】这句话吗,我年少时读的时候,只觉得惋惜,现在却明白了,花开花落自有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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