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宿合,无聊地翻看朋友圈。被一条条关于槐花的朋友圈刷了屏,看着图片中皱缩卷曲的槐花,和已加工成的槐花菜、槐花饼等美食,不免勾起儿时的记忆。
槐花, 又称洋槐花,常植于房前屋后,在中国北方多见。位于华北平原的家乡每到4、5月,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儿时便听祖父提起,他小的时候,缺衣少食。最爱的便是四五月的时候,因为三四月吃完榆钱,便可坐等槐花盛开。在那个连野菜都很难觅到的年代,这两种时令美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刚记事时,每到四五月份。家门口的那棵洋槐树,便如盛装的少女,披上了洁白的裙。弥漫到空气中的清香,吸引着辛勤的蜜蜂,必不可少的还有跟随春天奔走的养蜂人。
等到了槐花盛放时候, 祖父会找来一根长杆,头上固定好镰刀或者弯钩,和祖母带我去摘槐花。那时候祖父一只手便举起长杆,只听“吱呀”几声,便有许多枝槐花徐徐落下,散落的碎槐花飘在空中,好似一场雪。
调皮的我在祖父周围乱跑,爷爷满意地笑着,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还嘱咐我小心点。祖母在树下收集落下的槐花枝,跑累了,我也加入祖母的行列。谁知,还没捡起几枝,便被枝上的刺扎破了手,疼的哇哇哭起来。
“呦,小孙子扎疼了吧!”“看爷爷打死这个破槐花!”祖父祖母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各自的方法安慰我。说来也怪,这方法放我身上还真是奏效。
不多时,祖母便收集了不少槐花,招呼着祖父和我回家。我知道,这时候是等着吃美食的时候了。祖父常坐在檐下,点上一枝旱烟,吞云吐雾中哼着他最爱的豫剧,好不惬意。我也早已玩得累了,酣然睡去。
再醒来时,槐花糕、槐花饼散发的香味早已弥漫在整个小院里,祖父祖母招呼我先吃,我当然毫不客气,狼吞虎咽中就填饱了肚子。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把最好的留给我,自己吃的却是蔫了的那一部分。
到县里上初中时,每到槐花盛开时节,祖母总会做上许多槐花饼,让我带到学校,嘱咐我让同学尝尝她的手艺,让我不要忘记家的味道,当然这也能节约不少饭钱。
后来,赶上村里“植树造林”工程,所有的树都被齐刷刷换成了杨树,门前那棵洋槐树也不例外。每年,村里年轻人为了解解馋,只好骑车去往几里外的河边,寻找为数不多的野槐树。
弹指间青丝换白发,祖父母上了年纪,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更拿不动那长杆了。但前日打电话回家,他们说在集市上买了些槐花,做了点槐花饼,放在了邻居家的冰箱,等我回去时给我解解馋。要知道,这些槐花相当于他们两人半月的菜钱。我试着在单位院墙内寻找洋槐树,可一无所获。便写上一首小诗,网上凑得几张图片,放在朋友圈。幸运的是,偶然间联系上正在家乡的养蜂人,购得几瓶槐花蜜,并烦人送到家中。我知道,他们收到槐花蜜时,定会责怪我乱花钱。但,于我,心里是无比舒服的。
少小春疑千枝疏,妪叟竞摘蒸或煮。
黄河岸边夏阳地,槐花有香味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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