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爷还有喆哥那次去河南,我印象中,只待了一天。从太原长途跋涉开了7个小时,走了快600多公里到了舞钢市,稍微休息了下,晚上就直接跟船长和船长当地的朋友一起在一家烩面馆开始拼酒。我记得好像喝的是舞钢当地的洋河大曲青瓷。
我们大概12人,那天晚上喝了6瓶青瓷,其中有4个人没有参与喝酒。也是心情好,正赶上船长大婚。按照舞钢当地的规矩,所有人要先喝三杯酒。那天的酒杯一个大概一两,先上来什么也没吃,就三两48度的曲酒下肚。紧接着,主家开始敬酒,规矩是先清掉杯中酒,然后主家再分别敬两杯酒。这样,酒局才刚开始,就已经六杯六两酒下肚。
我印象中,那晚林林总总,我应该是一共喝了十二杯十二两曲酒。以至于,我那一晚的更新都没来得及发出去。也因此《冰城笔记》那一天的更新就神奇地没有出现。这让我想起来,我有一年去河北邯郸出差,也是一样,按照邯郸规矩,先清三个、端三个、敬三个,酒局刚开始,每个人都已经九杯下肚。只要你能熬过这九杯酒,马上迎接你的将是一个又一个分酒器。对,你没有看错,接下来,酒桌上将开始拼分酒器,一口一个分酒器。我记得,那次好像喝的是邯郸的丛台酒,也是曲酒。做东的主家是当地一个政府领导。
有一年,我去辽宁锦州出差,主家是辽西一个资产过亿的著名企业家,手里控制着辽西的蔬菜海鲜市场。锦州紧挨着渤海湾,那应该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我们在一家烧烤店,点了好多海鲜,我不记得我到底喝了多少啤酒,记忆里只记得啤酒就没有停,旁边放了一堆一堆的空啤酒瓶。东北喝酒的套路其实很简单,主家会介绍客人说是北京某某上市公司东北大区市场经理,特别牛,同陪的其他人会说,兄弟你真牛,来干一个。整个酒局,我只记住一句台词,就是牛。我这位朋友在当地没有什么事儿摆不平,牛不牛?牛!来干一个!
记忆中,这种喝大酒的场面太多,太生动。我在舞钢,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上午10点。我们简单洗漱后,开车去了不远处的刘记北舞渡胡辣汤。已经上午10点的北舞渡胡辣汤馆人满为患。河南人的一天是离不开胡辣汤和烩面的。在整个河南地界,只有逍遥镇和北舞渡是两个最正宗的胡辣汤品牌。我们上午10点去的时候,北舞渡依然非常火爆。大家纷纷排队等着领胡辣汤。刚出锅的羊肉蒸包更是一出来就一抢而空。北舞渡的胡辣汤不仅好喝,而且店里的消费还极其低,就跟白给一样。一碗胡辣汤4块钱,一个包子才两毛五。
我们参加完船长的婚礼,当天下午两点就返程回山西,大概下午两点四十从舞钢上高速,一直到晚上八点才从临汾下高速。中途大概花了近5个多小时。一路上,我们在车里听歌,车窗外飞速流动的风景惹人陶醉。尤其快到运城时,空旷的高速上,一轮昏黄的夕阳斜挂在天际,那一刻,你就不自觉感受到在路上的浪漫。我们开始筹划着七月拿出半个月时间,自驾去趟拉萨,想想都觉得浪漫,王爷适时地放起了《坐上火车去拉萨》。拉萨真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地方,令人梦绕魂牵。
我跟王爷都毕业于山西吃饭大学,大学宿舍还在同一幢宿舍楼。我们那个时候,吃饭大学本科生都在校外的宿舍住,只有研究生才能住在校内。基本上,华盛这边以男生为主,新松以女生居多。我大学宿舍在华盛3号楼的221宿舍,王爷在我楼上的303。我们从舞钢出发前,王爷就已经联系好了他大学对面宿舍的同学。等我们在临汾一下高速,就直奔了迎春街的重庆码头故事火锅。
王爷曾不止一次地给我提起过他这个大学同学,所以当我跟王爷这个大学同学见面喝酒时并未曾感到陌生,相反无比亲切。王爷这个大学同学大名叫范云峰,大家习惯叫他老范。老范是一个很帅气,身材很好的人,目前在临汾某政府单位工作。我们在码头故事吃火锅时,一直被老范所讲的学生时代的故事逗得哈哈大笑。
老范从吃饭大学一毕业就在临汾市纪委工作,应该是王爷他们同学里混得最好的一个了。但大家坐在一起吃火锅喝酒时,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纯真的学生时代。也就只有大学同学可以这样,大家纵然毕业后五年未见。但是,再次相见时,还是那般亲切,仿佛大家从未分开过。老范上学时,可真是一个活宝。老范高中在临汾六中上的,当时他们班里的学生是整个六中全年级倒数四十名单独成立的班,目的是防止他们捣乱学习好的孩子。这下可好,这个六中所有不学习的小混混聚集地119班可是没少给他们班主任惹麻烦。老范他们班有个学生是六中副校长家孩子。有一次上晚自习,班主任在前面讲课,老范他们小团伙就逼着副校长儿子大叫,而且还特意交代副校长儿子,如果班主任敢说你,你就回一句,咋地,下课找我爸聊聊。副校长儿子毕竟是个娃娃,惹不过老范的小团伙,所以就依照老范他们说的做,副校长儿子大叫,班主任批评副校长儿子,副校长儿子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说,老师,下课找我爸聊聊。教室里哄堂大笑,班主任没法下台。第二天,班主任就跟校长申请调离这个班,否则就辞职不干。校方经过研究决定,让学校唯一的一个省特级教师来管理这个已经不可救药的班级。
省特级教师一开始信心满满,接手119班不到两个月,就已经崩溃了。一次,开班会,省特级教师不无感慨地说,我当老师也快大几十年,从我的手里培养过清华北大,也培养过好多985、211,唯独遇到你们,我才深深发现我有眼不识泰山,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直到开始接触你们,我才深刻地发现我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那次班会后不到半个月,老范他们小团伙更加猖狂,甚至公然在晚自习时在教室后面用电饭锅煮饺子吃。省特级教师巡视晚自习时把老范的一个小弟当场抓获。省特级教师气不打一处来,勒令老范的小弟叫家长来,必须开除。一开始这个小弟一直推脱爸爸工作忙没时间,后来实在拗不过省特级教师,于是把爸爸叫来学校了。那是第三天的晚自习,省特级教师在教室门口跟老范小弟的爸爸说,你这个孩子品行太差,必须开除。老范小弟的爸爸一直很谦逊地跟老师赔礼道歉。就在这个时候,副校长恰巧经过119班教室,打老远就看出来这个家长是教育局李副局长,老远就喊,李局长,您来视察工作,也不说提前打个招呼,快快快,您先到我办公室喝茶。剧情扭转太快,只留下在冷风中没有缓过神儿的省特级教师。把省特级教师吓得够呛,一直在教室门口局促不安地走动。终于回到教室,给大家说,同学们,李同学的错误也不是说不能原谅,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嘛,犯点儿小错误是难免的,老师也经常犯一些小错误。所以啊,这一次就绕过李同学了。省特级教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啪啪啪打脸。老范说,后来啊,他再回六中时,惊讶地发现他当年的班主任,这个六中唯一的省特级教师现在已经沦落到没有课可以上,只能在体育器材室看器材的地步。
老范当年高中所在的六中119班是学校出了名的调皮捣蛋的学生的聚集地。这个班基本都是关系户,藏龙卧虎,有副校长家儿子,有教育局副局长家儿子,还有这个局那个局的关系。老范08年高考结束后,一天中午在六中校门口抽烟,遇到了刚从学校出来的李校长。老范问李校长,今年六中有没有开设复习班。李校长一开始很亲切地说,六中的复习班针对六中本校的学生不仅分数要求低而且还免学费。老范说,那,李校长我到时候来复习找您。李校长笑眯眯地说,好啊。刚要准备走,又转过头,若有所思地问,同学,你是119班的吧。老范说,是啊。李校长马上切换成严肃脸说,哎呀,我刚想起来,今年好像不招复习生。
老范08年那年高考,正常的路径肯定是行不通。家里托关系给老范搞了个对口升学的名额上了山西吃饭大学。在山西吃饭大学的四年,老范简直是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整个大学期间,老范几乎没怎么上过课。每次期末考试,都是交白卷,然后补考的时候,给老师们送礼抄答案。
老范所在的宿舍是王爷宿舍的对面,304宿舍。304整个大学四年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老范所在的数计系的那个班几乎都是通过关系走对口升学进来的。好巧不巧,全班倒数第7个男生都在304宿舍。唯一在班里成绩靠前的男生还被他们气的搬离了宿舍。这下可好,整个楼层晚上不睡觉的男生基本上都聚集到了304。每天晚上要么打麻将,要么斗地主,要么组团打网络游戏,严么就干脆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直接通宵喝啤酒。
老范在山西吃饭大学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那个时候,在吃饭大学的同学们都在骑着破自行车载女朋友的时候,老范就已经开始开车浪荡了。老范隔三差五就飞去北京或者海南了,日子过得极其潇洒。
老范跟王爷接触最多的就是一起打篮球。2011年,我们大四的上学期,大概11月中旬,学校组织篮球比赛,老范率领数计系篮球队一举拿下了山西吃饭大学总冠军。在庆功的那一晚,老范在辅导员的带领下给数计学院梁院长敬酒。老范也豪爽,直接干了个分酒器。院长一高兴,跟辅导员吩咐,说这个小同学表现很好,给他组织问题解决了,另外一定要顺利毕业。听到这句话,老范心里更加踏实了。大四的后半学期,老范更加放肆了。
我跟王爷还有喆哥被老范所讲的学生时代的故事逗得前仰后合。码头故事火锅店里挨着我们的其他几个桌子的食客都以为我们是疯子呢。
关于老范的故事还有好多好多,我们留着以后慢慢讲。
如今毕业五年后,再回首大学时代确实非常感慨。毕业进入社会后,大家有了不同的社会角色,有的混得好,有的混得差,但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彼此的情谊依然保留着大学时的纯真。
我想,这就是同窗情谊吧,无论过多少年,当我们再聚首,聊起曾经时,依然还是那个简单纯粹干净的少年。
所以啊,大家毕业五年了,是不是可以抽个不忙的夜晚,一起吃着火锅聊聊曾经呢?让自己从麻木的社会角色里,稍稍偷个懒,一起喝杯酒,一起唱首歌,缅怀一下我们的青春,祭奠一下曾经的纯真。
同学就是这样,纵然好久不见,但彼此的情谊依然纯真。
道路通往星辰大海,纵使荆棘不言孤单。
老同学,过年回家,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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