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华灯初上。街头上各个宽敞的地段,都聚集了跳广场舞的人们。这些婆婆妈妈,晚餐之后跳舞,既健身又消食,还不花钱,自然成群结队而来。广场舞基本上以健身舞为主,易学,她们跳起来也像模像样。
科技馆前面的小广场,也汇集了一群人,这里教她们跳的是舞蹈。领舞的女孩一米七的身高,欣长的身材。她站在五级阶梯之上的平台上,其实就是科技馆的大门。整面的玻璃幕墙,里面的灯光,映照着雪白的墙壁。她背对众人,面对幕墙,宛如一幅剪影。
她穿一双平底鞋,笔直的身体娇挺。她安静地伫立,在静谧中等待。这种有深厚舞蹈基础的女孩,相比大多数同龄人,她的身段更柔软,体态更妩媚。哪怕是在人堆里,她也别有风味。
音乐响起,她的身体舒展开来。柔软的双臂时而向着虚空,好像天鹅的翅膀在翱翔;时而收回,温柔地虚抚自己的胸腹,仿佛在倾诉远行的心曲;时而躬身亲近大地,宛如在浩淼的泽国,洗濯周身的疲惫。追随音乐的节奏,她的腿在滑移,她的腰在扭摆,她的手在舞动。她那旋转的身体,她那摇曳的长发,她那迷人的舞姿,犹如流动的音律。
无论是学着跳舞的人,还是旁边看她跳舞的人,都被优美的音乐、妙曼的舞姿所浸染,沉浸在这个美妙的空间里,忘记了一切。
“唉,真是一个好妹子。可惜了。”旁边观看的人群中,一位大妈叹息着说。她不到60岁,慈眉善目的面容。她的话,让人觉得可信。看到挨她身边的人都想知道下文,大妈就将这个女孩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她叫晓茹,住我家隔壁,是他们家儿子的女朋友。”大妈的手,指着科技馆的大门,她说:“喏,晓茹在这里面上班,她的男朋友名叫蒙迪,开着一个小小的书店。蒙迪和他的家庭,都配不上晓茹。”大妈停顿一下,才接着说:“晓茹的事,说来话长。”随着大妈的娓娓而谈,大家都知道了晓茹的故事。
去年冬天的一天,晓茹的大姨妈来了,她的肚子疼得难受。痛经,这是她的痼疾。蒙迪去店里,他的妈妈去打麻将,晓茹一个人在家。原本,她该好好歇歇,调理身体。可是,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她只得强撑着,收拾家里的卫生。等到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晓茹才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到床上躺下休息。
晚上,晓茹忍着身体的不适,打来热水。她走进卧室,催蒙迪洗脚。蒙迪对她说:“我要你给我洗。”他的话就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口气霸道、生硬,根本没有晓茹说话的余地。晓茹呆了一下,她想既然爱他,他也爱我,给他洗一次脚,没什么关系。晓茹无言的弯腰,把水盆放在床边,缓缓地蹲下身,替蒙迪脱鞋。
蒙迪要晓茹给他洗脚,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洗脚。寒冷的冬夜,温顺的女人,轻柔地揉搓。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是别的男人,难以享受到的。同时,蒙迪的目的,是要晓茹完全服从他。在周围人的眼里,晓茹比他强。尤其是晓茹的工作,要比他强很多。这样的眼光,蒙迪接受不了,他要把不满转嫁给晓茹。他要压制她,折磨她,彻底摧毁晓茹的自尊心。
自从晓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就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交给了他。蒙迪知道,不管怎么对待她,晓茹都不会离开他。蒙迪不但要晓茹的肉体,他还要她的灵魂。
晓茹脱下蒙迪的鞋袜,把他的裤管往腿的上方撸。晓茹双手的掌心,托着他的脚掌,慢慢地放进水盆。入水之前,晓茹没有松开他的脚,只是用自己的手背,细心地感受着水温。觉得水温适中,才将蒙迪的脚和自己的手一起,放进热水里。
热水的能量在他的体内环游,垂头看着盆中水波动荡,蒙迪觉得周身暖融融的。他舒服得闭上眼睛,没有看见此时的晓茹,她正仰着头,对着蒙迪柔媚的笑容。她把蒙迪脚的每个部位,都细致地洗干净,取过毛巾,擦干了水渍。
这时候,蒙迪想起了妈妈说过:“晓茹下午在家里睡觉,不去店里给你帮忙,这个婆娘就是懒。”妈妈的话,让蒙迪的心里,生出了对晓茹的恨意。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抑制不住,演变成了一股怒气。此刻,晓茹的身子,还弓在他的脚前。蒙迪猛地一脚,揣上她的锁骨,晓茹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蒙迪还不解气,赤着晓茹刚刚才替他擦干的脚,踩在鞋子上。他伸长胳膊,端着水盆,将洗脚水全部泼在晓茹的身上。
晓茹想不到蒙迪会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她嘴巴张着,惊恐得叫不出声来,眼泪夺眶而出。棉质的睡衣,被泼在身上的洗脚水浸透,水淋淋的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就像一套冰冻的铠甲。
刺骨的寒冷,好像针尖,扎进她的骨髓里,疼得她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在哆嗦。仿佛在酷刑中煎熬,晓茹的周身都是僵硬的,她的牙齿咬得嘎吱响。她的头发凌乱地粘在脸颊,苍白的脸上夹杂着病态的红色,和她的脖子、额头一样,上面还有水珠。
晓茹用麻木的手臂,撑起自己的上身,下半身仍然坐在地上的积水中。“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晓茹的声音是虚弱的,话语伴随着颤抖。她的眼睛被雾水笼罩, 委屈的泪珠滑了出来。
在晓茹的心里,她迫切的希望,蒙迪只是一时的糊涂。她想到自己珍贵的第一次,被他夺取的那天晚上,他对自己发誓,说他永远都爱她。她现在渴望他的爱抚,他的温柔能够治愈她的创伤。晓茹的眼睛看着蒙迪,希望他能够读懂自己的心思。
但是,蒙迪坐在床沿,没有动弹。这个时候,他不能心软,只有把她的自尊完全踩碎,把她的清高彻底撕开,才能驯服她。在蒙迪的心里,晓茹必须绝对服从他。他脸上麻木不仁的表情,让晓茹破碎的心,迸开了一道又一道裂缝。
看着晓茹幽怨的眼神,蒙迪的心里,禁不住生出一股快意。在蒙迪鄙视的目光下,晓茹在痛苦的喘息中,艰难地爬起来,脚步踉跄。当晚,以泪洗脸的晓茹,带着深深地屈辱,卷着单薄的被子,裹着冻僵的身躯,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缩了一夜。晓茹以此来维护自己那残缺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在浅浅的睡梦中,晓茹梦见了蒙迪迎娶自己。那是一个传统的婚礼,锣鼓、唢呐、大花轿,还有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蒙迪用长长的红绸缎,把她牵进洞房。成双成对的喜烛,让温馨在洞房弥漫。
蒙迪温柔地对她说: “晓茹,我爱你!”话音未落,他吻向晓茹柔软、火热的嘴唇,晓茹用自己的激情迎合他。蒙迪摸索着,解开她大红色的嫁衣。晓茹的心剧烈跳动,脸庞发烧。她不敢看蒙迪,只能使劲地搂着他,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幸福中的晓茹,翘着长长的睫毛,撅起红嫩的小嘴,露出甜美的微笑。晓茹觉得,这里才是两个人的幸福乐园,在红色烛光的映照下,她的心,轻松、愉悦。
清冷的日光,毫不怜悯的侵袭她的眼睑,晓茹刚刚从梦中的喜庆中苏醒,马上就跌入现实的冰窟里。早上,蒙迪站在客厅的窗前,掀开窗帘。铅灰色的云层,把天空压低了很多,马上就要下雨了。看到晓茹灰暗的脸色,失神的目光,也看到她流着眼泪在抽泣,他抻着腰对晓茹说:“你不要装死,要死就死到外面去,我可没有钱管你。”蒙迪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寒风里如同尖锐的刀尖,剜在晓茹的心头。
故事讲完了,大妈撇了撇嘴巴,解释着说:“这些事情,都是蒙迪的妈妈说的。她在邻居面前炫耀,她的儿子有本事,把自己的女人调教得低眉顺眼,服服帖帖。”
人堆中有一个40来岁的男人,他叫袁阳,是从省城来这里出差的。默默地听完这位大妈的话,他的心情也是和她一样,为晓茹惋惜。离开之前,他再一次冲着平台上的晓茹看一眼,她还在翩翩起舞。
远离人群,音乐传来的声音也渐渐淡薄。袁阳给妻子白璐打个电话,告诉她,在这里看到她那个叫晓茹的学生。在街头跳广场舞的地方领舞,认识晓茹的人,说她的生活过得不如意。白璐是省城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的舞蹈老师,晓茹是她两年前的学生。袁阳见过她几次,今天认出来正在领舞的晓茹。白璐说争取明天过来,晚上去她跳舞的地方看看。
白璐和袁阳来到科技馆,广场舞已经开始。白璐的目光审视着晓茹,身材没有走形,气质没有变化,舞姿没有生疏。还是两年前练功房的那个晓茹,尽管没有穿着练舞的专门服装。但是,那种自信,那份神采,那个专注的模样,依旧。
晓茹的两个搭档,接替她在平台上领舞。这样,她有了小憩的时间。科技馆门厅平台侧边的栏栅,隔出了一个通道。她擦着舞友队列的边缘,来到靠近人行道这边,围观的人都站在这里。她和熟悉的人打个招呼,然后和另外两个老人聊天。
她把拢成发髻的头发解开,手指头插在头皮上,慢慢地往后梳理,将散落的头发束缚,绾成马尾巴。或许她的身高超过了其他的女孩,或许是为了方便跳舞,她穿着平底的休闲鞋。
一袭黑色的短袖薄纱连衣套裙,包裹她高挑苗条的身子。因为刚刚下场,她不经意地微微掀动裙衣的后摆,略微的灌进去一丝风,驱散肌体的燥热。
她的长相中等偏上,按说,她应该是泯然众人中普通的一个。但是,多年的体形训练,熏陶了她的气质,就是随便站在人群中,她也与众不同。她纤细的手腕上,除了两只细细的银质手圈,别无长物。看来她的物质条件并不富足,转而追求精神上的愉悦,在自己的舞蹈世界,享受那一份宁静。
她一面与老人寒暄,一面用眼神瞟向人群。她偷偷地搜寻那道目光,那道她在台上都能够感知的目光。她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的驱使,难得小憩一次,走过来看个究竟。这一看,她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她看到了她的老师,还有老师的丈夫。此刻,他们正在用微笑看着她。
“白老师,”晓茹一面惊呼,一面飞快的跑到他们面前,欣喜的问道:“老师,你们怎么来了?”晓茹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大家都围拢来。就连正在跳舞的人,也围过来了,她们也想看看自己老师的老师。看到人多,无法说话,袁阳与晓茹约好明天下午两点,在附近的雅趣茶楼见面,夫妻俩赶紧离开。
雅趣茶楼的装修质朴,竹器家俬清新高雅。大厅的舞台上,有人用二胡演奏民乐。一米七的晓茹,乌黑的头发盘成发髻。淡黄色的针织衫,配上浅绿色的七分裤,与她白净的肌肤相得益彰。“老师好。”晓茹的笑,发自内心的喜悦。
白璐看着自己以前的学生, 眼睛还是那么水灵灵的,相比在学校的青葱,似乎多了一丝稳重。袁阳觉得晓茹很清纯,看她的舞姿,有一种醉人的感觉。晓茹拿起茶壶,给她的老师续完水,文静地坐在茶几边。普通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丝毫不影响她的秀丽。
白璐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神色有些严肃。晓茹不敢与老师对视,她的眼睛看着茶杯,脸颊微微发红。白璐开口问她:“现在过得还好吗?”晓茹看了白璐一眼,眼波有些幽黯,神色有些暗淡。她点了点头说:“还可以。”
沉默了一会,白璐对她说:“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能会让你吐露隐私,希望你能够回答我。”晓茹不知道白璐要问她什么,但是她坚定地朝老师点点头。
白璐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才轻声问她:“你的男朋友对你好吗?你的感情生活愉快吗?”白璐听到袁阳转述那个大妈的话,察觉到晓茹的男朋友对她不好,估计他和晓茹的感情生活不融洽。所以,她有的放矢地问晓茹这两个问题。
晓茹想起自己与蒙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如实的告诉老师:“我住到他家里以后,蒙迪对我就没有以前好了。在感情上,我们也经常有摩擦。”
看着晓茹这个优秀的学生,白璐问晓茹:“你想过离开他,开始新的生活吗?”
晓茹说:“我曾经想过,也有人劝过我。”她看一眼老师,感受到老师眼中的关切,声音低了许多:“可是我怕对他不好,怕对不起他。”
白璐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生肖都属羊的学生,心里有一种亲近。毕业两年了,虽然她没和自己联系过。但是,昨天接到老公的电话,自己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其实,就是自己对她的牵挂,一直没有放下来。听到晓茹的回答,白璐对她说:“你这个傻丫头,你怕对不起他。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对得起自己吗?”
想着要和蒙迪分别,晓茹心里升起了一份伤感。晓茹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蒙迪对她的追求,对她的爱恋。晓茹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老师。
白璐说:“就算他以前对你好过,也说明不了什么。就凭他现在这样,想他以后再对你好,很难。”白璐似乎想起来什么,赶紧问她:“他说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晓茹回答:“蒙迪他说现在条件不成熟,暂时不考虑。”坐在她对面的袁阳,给她们的杯子倒满茶,没有插她们的话。
白璐提醒晓茹:“那是他不想结婚,不爱你,才伤害你。”看着这个深深地陷入在虚幻的情感里的女孩,白璐说:“如果他在乎你,就不会让你难过,就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让你伤心。你所谓的男朋友,他早就不爱你了,你只是他的泄欲工具。”
看到晓茹在思索,白璐对她说:“或许你在想,他不爱你了,为什么不和你分手?这个问题,我来告诉你。”白璐启发她:“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的条件,他到哪里去找你这样的好女孩。说得难听一点,他想找一个自身条件很差的女孩都难。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和你提出分手。一旦他的条件改变了,有能力去寻找比你更好的女孩,他会毫不犹豫地扔掉你。因为你这朵曾经的鲜花,已经枯萎。”
老师的话,如黄钟大吕,让晓茹惊醒。她听白璐继续说:“你心里不要侥幸,以为委屈自己,与他共度患难,他以后就会对你好,一切再回到从前。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希望会不会成为泡影。到那个时候,你再来为自己哭泣,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就晚了。”
“如果你不觉醒,留了下来。他不会认为是你对他掏心掏肺,只会认为是你离不开他,你就会变成他的私人物品。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反正你不会反抗,也不会离开。于是,你压抑着自己,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当你的能量被他消耗,当你的活力被他榨干,当你在他的驱使下,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躯壳的时候,他随手就可以把你扔进路边的杂物箱。这样的生活,你难道愿意过一辈子!”
“我想,你长这么大,没有给你父母洗过脚吧。如果知道你被人虐待,大冬天被人泼洗脚水,他们想得通吗?他们的心,肯定会疼得碎了。”白璐动情的的话,让晓茹感动,她明白老师的一片苦心。
“晓茹,老师的话,说得有点重,是老师激动了。”白璐冷静下来,对晓茹说:“你要明白,找到真的爱你的人,才能幸福。让你伤心、让你难过的人,那只是爱情的骗子。勇敢地离开他,逃离他为你设置的爱情陷阱。”
舞台上传来“二泉映月”的乐曲,袁阳这个外行听了,感觉不出什么。可是,听在白璐和晓茹的耳朵里,那悠扬的二胡丝弦声,就和她们心中的艺术融为一体了。白璐一直看着晓茹,她虽然沉思不语,但眉宇间的神思已经松动了。“烦心的事情,现在不说了。”白璐对晓茹说:“你还记得这只舞吗?”
晓茹知道老师说的是什么,她说:“不会忘记,我每天都跳的。”晓茹在学校的时候,白璐带着她们编排了舞蹈“二泉映月”,晓茹是领舞的演员。晓茹走上舞台,凑近演奏者耳语。
“二泉映月”的乐曲重新响起。
伴随委婉的二胡声,晓茹在舞台上轻盈的跳起了舞,一个人的独舞。线条优美的脚踝,圆润细嫩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她的舞姿,具有难以表述的美感,有着令人遐想的韵味。她修长的肢体,柔若无骨,就像敦煌壁画上的飞天,做出种种曼妙无边的动作。随着晓茹的旋转舞动,她就像一只长着黄绿花斑的彩蝶,她在翩翩起舞,她在自由飞翔,她在拥抱她的世界。
茶客们痴迷地欣赏着晓茹美妙的舞姿,他们想不到,听起来索然无味的一曲民乐,被她表演得既打动人,又感染人。茶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二胡的音乐声,绵绵不绝的印刻在茶客的脑海里。
晚上,科技馆的平台上,晓茹沉浸在音乐的时空里。无论是白毛女的凄美,还是邓丽君的婉柔;不管是内蒙草原的奔腾,还是青藏高原的欢歌;不论是dj曲调的俏皮紧凑,还是新疆歌谣的欢快深情。她都能够用舞蹈来表现,用动作来激活,用姿势来演绎。
这是她的舞台,是她安放心灵的地方、是她追逐梦幻的地方、是她绽放美丽的地方。昨天分别时,老师白璐告诉她,现在正筹备编排一档大型舞蹈。年底,要去参加中央电视台主办的比赛。老师说,还是让她担纲领舞的角色。
今晚,是晓茹逃离爱情陷阱之前,她在这里最后的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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